故事:換親,她心中永遠的痛


故事:換親,她心中永遠的痛

換親這種事早已被時代所遺棄,年輕人更是聞所未聞,但上點年紀的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其中有些人的婚姻就是因換親而來。


所謂換親,就是兩個家庭中都有一男一女,這個家庭中的男子娶對方家庭中的女子,這個家庭中的女子嫁給對方家庭中的男子,互相交換,將來有了孩子,稱呼就叫人無所適從,女方既是自家侄兒的姑姑,又是丈夫姐妹孩子的妗妗;有三轉親,就是三個家庭之間進行換親;也有四轉親。


劉蘭就是經歷過換親風波的人。劉蘭,今年六十歲了,兩個兒子都已成家立業,她和丈夫王二柱賦閒在家。現在她說起來換親這段往事,她的心就又疼起來,換親,那是她心裡永遠過不去的坎,她心中永遠的痛。


想當年,二十歲的她出落得如出水芙蓉,登門說親的人踢破門檻,她的父親卻固執地把眾人都拒之門外。


原來,她的父母想讓她給她弟弟換親,弟弟小時候得了小兒麻痺,落下了毛病,走路一跛一顛的。開始劉蘭死活不願意。怎奈爹孃苦苦的哀求,就差給她跪下了。


爹孃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掰開揉碎給她講,說你弟弟如果尋不下媳婦,我們老劉家就要斷子絕孫了;你為了老劉家,為了我們老兩口,你也要為你弟弟換個媳婦。


她開始只是搖頭,認為這老兩口腦袋真是封建思想嚴重。可後來被他們說的好像她不答應給弟弟劉虎換親就大逆不道,就成了老劉家的千古罪人似的,她終於屈服了。


經媒婆介紹,她和弟弟與鄰村張家的一對兄妹換親。就是她到對方家嫁給張家的哥哥,張家的妹妹嫁給她的弟弟。


她抱著赴死的決心去相親了,其實相親也就是走走過場,兩家人只要有一個不願意,兩對青年男女誰都不會成。如果她反悔,不嫁張家的哥哥,張家的妹妹也不會嫁給她弟弟。這親事就是這樣互相綁定的。


她見到了張家的兄長,張家的兄長叫張凡,有二十五歲。她稀奇他長得一表人才,還換什麼親,莫不是腦袋有什麼問題?經過幾次接觸,他才知道,原來張家這對兄妹幾年前沒了父親,只剩下寡母一人,家底自然是薄,所以有人給他寡母出主意,乾脆換親得了,不賠不賺。於是有了和劉蘭的這段緣分。


劉蘭本來抱著瞎子瘸子都得嫁的上刑場赴死的決心來相親的,相不相還不都一樣 ,不就是為弟弟換一媳婦,給老劉家延續香火嗎?結果她抬頭看向張凡的時候,不禁一愣,真是想不到,張凡斯斯文文的站在那裡,正憨笑看著她,接觸到他的目光,她的心頓時“砰砰”跳了起來。


弟弟劉虎也和張家的妹妹張彤彤相親了,劉虎相中了彤彤,不禁喜形於色,但彤彤對劉虎好像並不感冒,臉色和話語都是冷冰冰的。幾個月後,兩家準備把婚事辦了,免得夜長夢多。


張凡知道妹妹不願意嫁給劉虎,但他是真心喜歡劉蘭。劉蘭容貌秀麗,性情溫柔,心靈手巧,能娶到劉蘭他這輩子都知足了。他知道劉蘭也喜歡他。何不約劉蘭私奔,待生米煮成熟飯,有了孩子,既成事實,何愁泰山泰水不承認他這個女婿?


於是,他偷偷找到劉蘭,給她說了他的計劃。自從遇到張凡,劉蘭赴死的決心又動搖了,要嫁就嫁張凡這樣的,既溫柔體貼,又有頭腦能寫會算。


在一個午後,劉蘭對爹孃說去趕集買絲線繡鞋墊,就來到和張凡約好的地方,兩個人偷偷坐上了開往上海的列車。到達上海後,在張凡一個親戚的幫助下,兩個人進了一家工廠,剛開始,張凡去了工廠的倉庫當搬運工,而劉蘭則在廠區打掃衛生。兩個人自稱夫妻,住在了一起。


很快,劉蘭就懷孕了,於是張凡一個人幹活,劉蘭就待在他們租住的小屋裡。日子飛快,幾個月後,劉蘭的肚子大起來,在哪生孩子呢?大城市物價高,醫院更是進不起,張凡一個人幹活,掙的錢除了兩個人的生活開銷,也所剩無幾,家裡只剩下寡母和妹妹,日子也不容易。


張凡思前想後,決定回家生孩子。八九個月份,劉蘭的身子已很是笨拙,在張凡的呵護與攙扶下,他們在天黑好後在夜色的掩護下才回到了張凡離開了近一年的家。


張凡寡母囑咐劉蘭和張凡不要露面,免得被劉蘭父母知道尋來把劉蘭拉走,到時就什麼都完了。張家人每日都小心翼翼,柵欄門都不敢開,說話也不敢高聲,唯恐露出倪端。


可天下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蒼蠅飛過去還有個影兒呢,更別提兩個大活人。


農村人,拐彎親戚多的很,什麼三姑媽的四表舅,二表姐的小叔子的小姨子。俗話說,不走的路還要繞三圈,許多素不相識的人,一說起來都是親戚。


劉蘭的爹媽到底還是知道了,自己的閨女就在張家,這一天劉蘭正和張凡的寡母,她的準婆婆說話,柵欄門被端開了,劉蘭的爹媽闖了進來。


劉蘭的爹媽看見女兒挺著個大肚子,氣不打一處來,上來就來拉劉蘭回家,張凡的寡母知道來者不善,趕緊賠笑臉,倒水讓座,張凡和彤彤聞訊趕來,也來勸阻,只見劉蘭的母親氣勢洶洶的說,不叫劉蘭走也可以,明天叫彤彤去和劉虎登記結婚過去住。彤彤當時就傻眼了。


回到家,劉蘭爹媽叫上劉虎就來到張家門口,打起了地鋪。


劉虎催彤彤去和他登記結婚,可彤彤越來越討厭劉虎,她想反正劉蘭也快生了,我就拖著他。


於是,她出去和劉虎說等她再準備準備,劉虎和父母一說,認定彤彤在施緩兵之計,既然彤彤沒有誠意, 不如趁早把劉蘭拉到家裡,叫老張家人財兩空,空歡喜一場。


注意已定,他們在本家找了幾個壯實的男人,氣勢洶洶來到了張凡家,不容分說,幾個壯年男人按住張家三口人,不容他們掙扎,劉蘭父母和弟弟死拖硬拽把劉蘭拉出了張家。


劉蘭的父母直接把劉蘭拉到了鄉衛生院,胎兒月份已足。在一間簡陋的病房裡,劉蘭產下了一男嬰。劉蘭的父母早已給這個孩子找好了人家——三十里外的一戶人家,多年不育,早就想抱養一個小孩。就這樣,劉蘭沒有看到孩子一眼,她和張凡的孩子就沒了; 她望著自己的肚子,失聲痛哭起來。劉蘭很久都沒有和爹媽說話,她打定主意今後都不再嫁人了。


爹媽又準備請媒人說親了,這次劉蘭咬著牙對爹孃說,再叫我相親,我就去死。當孃的到底心疼自己的閨女,沒敢硬逼她。劉蘭每日悶聲不響家裡家外辛勤勞動,孝敬父母,只是聽不得別人說相親一事。


幾年之後,劉虎經人介紹娶了一位雙目失明的女子為妻,這下劉蘭爹媽又開始數落劉蘭了。


看你兄弟都結婚了,你還待在這個家,不怕別人笑話,趕緊找個人嫁了吧,我的姑奶奶!劉蘭媽好話歹話都說盡了。這回就按你自己的意思嫁吧,你相中就嫁,相不中再相。


是的,在一個屋簷下住著,她也覺得自己的身份實在尷尬,面對母親的勸說她點點頭。


劉蘭結婚了,新女婿是十里外的王二柱,王二柱其貌不揚,但踏實肯幹,還大劉蘭幾歲,她他曾經結過婚,但老婆生孩子時難產,大人小孩都沒保住,一屍兩命。


劉蘭終於出嫁了。這世界,找一個懂你愛你,你又真心喜歡的男人不容易,但找一個搭夥過日子的男人還不是件難事。


劉蘭和王二柱的婚姻生活還算和諧,後來,她又給王二柱生了兩個兒子,小日子也是芝麻開花——節節高。


如今劉蘭已到“萬事只是風過耳”的花甲之年,但想起往事,她的心還是疼了一下。(作品名:《換親,她心中永遠的痛》,作者:艾歌10 。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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