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母亲突然跳河身亡,葬礼上陌生女子低声说,你是下一个

小说:母亲突然跳河身亡,葬礼上陌生女子低声说,你是下一个

1

大火熊熊燃烧,院里断壁残垣,火光映照着背靠门的人脸,他血迹污浊的脸上是垂死挣扎的绝望。谢沉提着剑一步步走近,他知道这个男人是为了身后屋里的人。

胜败乃兵家常事,随意地相信别人,引狼入室是身为将领的大忌。

陈瑜,他从小便是这样,妇人之仁。如今他败在他手上,命中注定。

谢沉手起刀落。那头颅即便落定也还是不甘心地盯着他看,大如铜铃的双眼里透出浓浓的不可置信和仇恨。

谢沉叹了一口气,心里突然涌上一丝愧疚,他不会伤害陈瑜的家人。

谢沉推开门,屋里早已是一片火海,火舌顺着垂地绸幔一路攀爬上横梁。

谢沉被呛得咳嗽几声,然后猛然顿住了,他看见隐隐火光后面,倒着阿研和她怀里的一双女儿。她们脖颈上的剑痕此时已经干涸,不再流血。可即便是她们死了,脸上也是带着释然的微笑。

陈瑜,他竟然亲手结果了自己的爱妻和一双正值妙龄的女儿。既然注定守不住那扇门,他也绝不要家人落在他手里,不如送她们先走,一家人稍后团聚。

谢沉低笑一声,也罢,省得他善后。

他转身,却蓦然看见原本已经死了的陈瑜捡起自己的断头站起来朝着自己狰狞地笑,屋里的三个女人也睁开眼,映着火光朝他爬过来。

院子里原本死在他手里的不知名的人,也都重新活过来,鬼魅一般叫嚣着要他偿命,而此刻他手下的将士不知道哪里去了,一个也不在他身边。

饶是谢沉,他也被这诡异现象弄得惊慌失措:“不……不……你们已经死了,你们该死——”

“啊——”

谢沉猛然睁开眼坐起来,他喘着粗气、满头大汗。四周一片漆黑,唯他尖叫的声音在夜里显得突兀凄厉,院里有灯光亮起来。

谢沉松口气,原来是个梦。

还是那个梦,几个月来,他一次也不曾睡得安稳。

2

“谢老爷,您这是怨气缠身啊,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身穿大红色流仙裙的少女笑得妖娆,她额间一朵火花似乎会燎动,看得谢沉很不舒服。

让谢沉更不舒服的是少女看着他的戏谑的眼神。

“哪里来的野道不懂规矩……你可知我谢家长年广为布施,积德行善。家父慈悲,是心系菩萨的人,怎能叫你如此污蔑?”一旁的谢安愤怒地要上前呵斥。

谢沉沉声制止了谢安。

“笙歌大师,小儿年纪小不懂规矩,还请大师多包涵。”

谢沉用恰到好处的语气向笙歌道歉,他一向是个稳重而内敛的人,一双眸子像波澜不惊的古井水。

“笙歌大师,你方才说老朽是怨气缠身,可有何解法?”

谢沉依旧是礼貌而谦逊地问道,这般周到倒叫笙歌刮目相看。

“谢老爷院里死气缭绕,这回环往复的游廊下的池水里又新丧了两个魂……”

笙歌说到这里顿了顿。

“这有什么稀奇?这颖城随便一个人都知道我新丧两个姊姊,你说这些还不是装神弄鬼?”

一旁的谢安看不惯笙歌一副戏谑的样子,忍不住又挖苦道。

“安儿,你先下去吧,我与笙歌大师有话要谈。”

谢沉突然严厉起来,同时对笙歌抱歉地笑笑,后者丝毫不以为然。

谢安不甘心但还是听话地退下了。

“你这院里一株参天树木,遮天蔽日,不仅招来亡魂怨念,更是死死地将这院里的人困在这里。你谢家人,怕是一个也跑不掉。”

笙歌抿了一口茶,不看谢沉,颇为感兴趣地打量屋里的陈设。

上好的楠木小几,梨木椅,书案的每一个屉上都放着一个价值不菲的瓷瓶,瓷瓶里都插了雕工精湛的玉雕梅花,旁逸斜出。

绣着冬雪梅花的屏风将里间隔离开来,一旁的狻猊香炉燃着提神的香丸。

笙歌低笑一声,附庸风雅。

谢沉眉头紧锁,他认真看了看眼前的笙歌,这个看起来不过是二八年纪的女娃这样轻易就字字戳他心。若不是世人都传“笙歌过,邪祟灭”,他怎么也不相信这个看起来招摇而单薄的女娃是个不得了的法师。

“笙歌大师,可有破解之法?”

“我收费很贵的。”

3

笙歌就在谢家住下了,她要想拿到谢沉许诺的高额酬金就必须找到那心生怨恨的游魂。

这种事她见多了,无非就是生前作恶的恶鬼不得投胎又一时没被鬼差捉拿,就到处惹事生非。当然,也有不少是报仇来着。

但对笙歌来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管他世人恩怨如何,既然是恶鬼,被她碰到了那就除了,没什么好说的。

可这一次笙歌却颇为疑惑,她既没有在谢家附近找到什么怨魂,也没发现这颖城里有什么不对。

她出门的时候听人家说,谢家老爷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平时多行善积德。谢家生意遍布多个城池。这一路的乞丐没有哪个没有被谢老爷接济过,这些寺庙没有哪个没收过谢老爷的香火钱。可以说,没有谢老爷,颖城也绝繁华不到如今的样子。

可按理说,这样的人该是很有福报才对。偏偏,谢家每一个人都怨气缠身,包括整个院子里都是隐约驱散不去的怨气。这说明,不止一个人,而是千千万万的亡人,怨恨着谢沉,诅咒着谢家。

谢沉的原配连着两三个姨太在一年内暴毙而亡,一双女儿又是在出嫁前夜溺水而死。他的儿子里,年纪小的早夭了好几个,如今谢家竟只剩谢安及谢沉。

这样触目惊心的怨报,笙歌还是头一次见,可她问起因果时,谢沉一口咬定自己本分做生意几十年,绝无仇家,不曾与人有过利益纠纷。

找不到因,便无果。

可是,哪里都不对。

笙歌追着前面那根桃枝一路追到城门外,桃枝还没停。笙歌用那泗水桃枝裹了谢家院里一点泥土,绕着一丝沉沉的怨气,想要凭着桃枝指引找到怨气来头。

可桃枝一直飞到城外东一汪平静的死水河里,直直沉了下去。笙歌只得停下来,她站在河岸看着河面思索半晌,突然觉得此地竟比别处阴冷许多。

笙歌手覆双眼,待再睁开时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此刻眼前的河面上再不是死水无澜的样子,而是并排站着一列列身穿藤甲的士兵,竟有数万之多。他们手拿钢戟,个个脸上带着肃杀之气。最前方的将军站在高地上,穿着铜色铠甲,头盔上的红缨随风飘扬。可诡异的是,这个将军一手拿着自己的钢戟,一手竟是抱着自己带着头盔的头颅。

再一看那些排列整齐的将士,他们皆是断臂残肢,个个带着伤。有的人眼眶里没有眼珠,空洞着流血;有的身上衣衫破烂,大面积裸露着烧伤……

他们每一个人,都像是浴血奋战过的士兵。

这时,那个站在高地上的将军有力地向前一挥钢戟,后面那些士兵万马奔腾齐齐地朝着笙歌的方向冲杀过来。

笙歌头上已经冷汗涔涔,她心道怎的莫名遇见一支鬼军。这样汹涌的阵势,笙歌正待着运法撤退,可鬼军转瞬朝她斩杀过来,那个抱着断头的将军表情凝固而狰狞地看着她。

鬼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经冲到面前,笙歌来不及逃跑,只能迅速将金刚符都催生了护在周身形成一个盾。可她再反应过来时,周遭已经万籁俱寂,那支鬼军已经又变回那最初整齐的样子。

不过是转瞬之间,他们已经朝着这边冲杀数次。

原来,这支鬼军是被禁锢在了这里,永远踏不上岸,自然无法冲过来。他们在那位断头将军的命令下,朝着河岸上冲杀,循环往复。

每一次往来,都带着巨大的怨气和滔天的怒火似的。然而笙歌是个活人,她感受到的便是阴风阵阵。

笙歌立定岸边,心神俱震。绕是她活了几百年,捉鬼无数,也不曾见过这么多的怨魂。

难不成,这些人全都是冤死的?这河下,竟是个乱葬岗?

笙歌朝那位将军无言行了一礼,转身离去了。

4

笙歌问了颖城里很多人那条死河的来历,竟没有一个人知道。

所有人都说自己是近三十年才移居到这里。

笙歌皱眉,心里的惊疑越来越大。难道,这城里的每一个人,没有一个是世代生活在此的原住民?

那这么大的一个城池,原住民呢?

难道都是昨夜看到的亡魂?

整个城起码二十万百姓,全部死在了那个河下,化为无数怨魂厉鬼?

笙歌内心已经是惊涛骇浪,她兀自镇定,眼前已经是谢宅了。她抬头看了看门上亲人新丧还未摘下的白绸,恢复了一派闲散,抬脚走了进去。

5

笙歌美名其曰找谢沉闲聊,也不管谢沉是不是方便,直接推门而入。

“笙歌大师。”

屋里谢沉已经端坐在正中央的案几旁,面带微笑地看着笙歌。他穿着深色绸袍,发束玉簪,面容一派祥和。

谢沉即便是年过五十,仍旧身姿挺拔,匀称修长。他留着修剪得体的短胡须,永远给人稳重而易亲近的长者印象。然而那一双眼却偶尔流露出锐利的光,时常如一泓深渊,这渊里是掩埋岁月的沉寂,一丝缺口也无。

“谢老爷早知道是我?”

笙歌一贯随意地把玩着腕上的银铃,笑靥如花在谢沉面前坐下。

谢沉并不答话,也丝毫没有被贸然闯入的怒气,他只是看着笙歌,而后者肆无忌惮地打量这个放着谢家机密账簿的书房。

书房三面放着的都是竹简账本,还有不少珍稀的宣纸墨宝,许多梨木盒子放在格子间,积了厚厚的灰尘,显然是平时不许外人进入的。

独有一面墙没有多少物品,只陈列着一把长剑。剑身入鞘,剑鞘花纹凸起,纹路复杂。

“哦,谢老爷还对兵器感兴趣吗?”

笙歌不等回答,便起身几步走近那把供着剑的高台,作势就要去拿。

“住手。”

终于一贯沉稳的谢沉这时突然厉声制止,但是来不及了,笙歌已经一把抽出那把剑。

剑身出鞘就是一阵嗡鸣,周身泛着寒光和肃杀的剑气。笙歌舞出几势,剑正指向走来的谢沉,谢沉及时停下,而飞舞的剑气堪堪削断谢沉一缕头发。

“笙歌大师,你可闹够了?”

谢沉低喝,一贯如假面微笑的脸上终于出现愠色。只是笙歌还发现,谢沉深沉的眼里还有一丝恐惧。

“这是把好剑啊,谢老爷,这是你的?”

笙歌丝毫不在意谢沉的反应,拿着那把剑自顾自把玩。

“他处经商,见此好剑流落凡间,不忍其蒙尘,便买回来待遇见有缘人便赠,笙歌大师若是喜欢……”

“撒谎!”

笙歌蓦然转身,剑指谢沉,厉声喝道。谢沉一愣,一贯冷漠的他竟一时被眼前这个女娃一声喝镇住,他有些恼怒。

笙歌饶有兴趣看着谢沉表情变化,继续开口:“不仅如此,我还知道谢老爷三十年前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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