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奶奶的故事—讀《嘎達梅林妻子牡丹鮮為人知的故事》想到的

看到朋友圈的一篇文章《嘎達梅林妻子牡丹鮮為人知的故事》後,就文章中的一處感覺有誤的地方給做了一個說明:“這篇文章說胡寶山也是達爾罕旗人處筆誤吧,我所知道的胡寶山是蒙古貞人(遼寧阜新蒙古族自治縣務歡池鎮大營子村人),他是我奶奶的表哥。牡丹改嫁給胡寶山後有一段時間是住在胡寶山老家也就是阜新蒙古族自治縣務歡池鎮大營子村的。當時胡寶山在錫盟駐軍,可能是考慮到牡丹奶奶不方便和部隊在外面顛沛流離吧,就讓她回到了胡寶山自己的老家居住,這期間牡丹和我奶奶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我的奶奶也是一個性格直爽的人(記得奶奶的外號叫做“戈大王”,她的具體事就不講了)。我奶奶和我爺爺結婚的時候牡丹還陪送了一對疙瘩櫃子,現在這對櫃子在我老姨家放著呢。牡丹奶奶在務歡池鎮大營子村住的時候,胡寶山給送來了大批牛羊還有駱駝,同時還派了一個看護牲畜的蒙古人。這個蒙古人體格健壯,據說當年在大營子村前放牧牲畜的時候給當地人表演,他站在草場上大喝一聲後能將穿著章疙瘩(一種長筒蒙古靴)的腿沒入土中到膝蓋(應該不是冬季),可以想象得到這個蒙古人的威武健壯。胡寶山的部分親屬都在通遼居住,我與這些親屬之間有來往,和牡丹奶奶的兒子胡萬齡伯父的後代沒有接觸,知道他的部分後人在長春居住。2018年9月在呼和浩特看望伯父舍那木吉拉(原北方八省區協作小組辦公室主任兼內蒙古語委主任,我父親的姨表哥)的時候,聊到了嘎達梅林和牡丹的故事,我伯父舍那木吉拉說沒想到和牡丹還有這樣的親屬關係,並特意囑託我有機會到長春的時候去看看胡萬齡伯父,因為舍那木吉拉伯父年輕的時候在呼和浩特團市委工作和胡萬齡伯父因為一起開會相識,但是他說當時不知道倆人之間有這樣的親屬關係,因此特意囑託我有機會的時候看看胡萬齡伯父。我從通遼的親屬處得知他已經去世了,這樣,2019年9月又出差到呼和浩特的時候,再次去看望我的伯父舍那木吉拉並告知這個事情,他老人家也是唏噓不已”。在前面的說明中提到了我自己的奶奶,很長時間以來就想寫點關於自己爺爺和奶奶的故事,今天就寫出來一點兒自己記憶中爺爺奶奶的故事吧。我的爺爺叫做舍冷道爾基,可是這個名字知道的人很少,老家的鄉親們別說年輕的了即使是上了歲數的人也沒有幾個能知道他的這個名字的,大家都管他叫作“嘎查達”也都只知道他叫做嘎查達,在我很小的時候也以為這是爺爺的真名呢,關於這個名字的來歷在後面要講到。爺爺屬蛇1905年生人,是家裡的獨子。爺爺小時候過早的承擔起了家裡勞動,那時候的人們基本都是這樣,沒有幾畝薄地靠天吃飯的農民們只能靠辛苦勞動才能活下來吧。小時候記得爺爺的腦門上有一個和包公一樣的月牙形狀的疤痕,那是因為爺爺小時候和太爺爺上山耪地,他在太爺爺身後被落下的距離可能是遠了一些,太爺爺嫌他幹活兒慢就揮起手中的鋤頭照著腦門給來了一下後留下的(可以想見當時生活的不易和大人對孩子的殘暴)。爺爺年輕的時候和一個姓陳的一起給扎蘭營子一戶孫姓大地主耪青(給地主當長工),兩個人結拜為了兄弟,這樣在幹活兒的時候互相有個照應吧。據說冬天他們倆給地主家田地裡用車送糞(秋天積的農家肥)的時候,裝完車後趕車送糞的戴上兩個人輪流戴的一頂皮帽子頂著刺骨的寒風去送糞,另一個躲在糞堆的背風處休息。解放後爺爺和他的這個陳姓的結拜兄弟因為都是黨員和村幹部的原因被抽調到縣裡舉辦的幹部識字掃盲班學習,爺爺的陳姓結拜兄弟好歹還學會了寫幾個字兒,這樣就被分到縣裡的某林場當了書記和場長(成為了令時人羨慕的國家幹部),而我的爺爺上課握筆就會將紙戳出洞來,到掃盲班結束竟然連自己的名字也不會寫就只能回鄉務農了。好在爺爺勤勞慣了天天都起得比別人早,早起後會將學習地方的院子打掃得乾乾淨淨,這樣,到掃盲識字班結束的時候爺爺也得了一個獎狀,是表獎他勤勞打掃衛生的。因為仍然大字不識一個他就回到了老家的村上當起了護林員。不過,老家的人從公社幹部到村裡甚至是全公社和鄰近公社認識他的人都非常尊敬他,爺爺也沒有拿這個沒有成為國家幹部當成一回什麼事兒,兢兢業業甚至是孜孜不倦的幹著他的護林員工作。那時候的人們蓋房子要用到檁子和梁柁等木材,都會拿著公社批木材的條子來找爺爺,做為大字不識一個的爺爺每當人們把條子遞到他手中的時候,都會看著條子大聲問“檁子是多少?梁柁是多少”等,就好像他自己識字一樣(呵呵),這樣問過一遍後他就會把條子上寫的具體數目記在心裡,然後會在腰間別上一把斧子揹著手從家裡走出去,來批木材的人們會跟在他的後面上到村前村後的林地裡去伐樹,到了林地爺爺會在準備讓間伐的木材上用斧子砍幾下做個記號,然後告訴那些人就砍這些做記號的樹,其他的一棵樹也不允許砍伐。冬天即使是數九寒天,爺爺總是裡面穿著一件敞懷的黑色汗衫,外面披一件黑色的羊皮大衣,刺骨的寒風吹得爺爺的胸口總是紅紅的,即使這樣他也總是敞懷沒有看到過他給大衣係扣的時候。每當爺爺帶著人們去上林地砍伐的時候也是我最高興的時候,因為我可以跟在爺爺身後和和他一起上林地。大人們在村前的林地砍伐裝車幹活兒的時候我自己一個人玩。夏天在林地邊的小河裡抓魚摸蝦和逮青蛙;秋天在鋪滿金黃落葉的林地上玩耍,還可以到林地邊的莊稼地邊抓蟋蟀和蟈蟈;冬天在林地裡踩著積雪奔跑瘋玩兒。只要爺爺和大人們不說走的時候就會自己一個人在這村前村後的林地裡玩得不亦樂乎。說說大家為什麼把我爺爺名字叫做“嘎查達”的原因和來歷吧:爺爺是在解放前土地改革的時候入黨的老黨員,那時候的環境還是相當惡劣的,國民黨仍然在咱們這裡統治著。解放後,爺爺在生產隊給社員們憶苦思甜的時候經常講說“47年秘密的入了黨”,入黨後的爺爺在四區(務歡池、扎蘭營子等鄉鎮)下面任村長(包括扎蘭營子鎮的我的老家哈達村等村,差不多有現在全鎮的三分之一吧),這樣因為這個村大部分都是蒙古族,所以大家都管他叫做”gachayindaruga”(蒙古語村長的意思),時間長了就叫作“嘎查達”了。這樣人們只知道他叫作“嘎查達”,而不知道他的真實名字舍冷道爾基了。在生產隊給社員憶苦思甜的時候爺爺經常是敞著懷雙手叉著腰給大家講:“找個宰良(財糧委員)都找不到,上太平山(鄰屯)找了一個富農的子弟布日古德少卜”,還說到“五荒六月開了花,啥開花了呢----棉襖棉褲開了花”。當我上小學知道了標點符號的作用的時候,就暗自佩服爺爺沒有上過學竟然會用“破折號”。爺爺年輕的時候曾經有縣裡當時的土匪八河等人把他抓去了入夥當土匪,爺爺回答他們說“命只有一條,你們咬我腦袋呢硬硬的,咬我屁股呢臭臭的”,就是不想入夥的意思,這樣土匪們沒有辦法就放了他。回到家後的爺爺也是非常氣憤想找幾個自己的好哥們兒一起拉桿子上山當土匪,這樣好不被人欺負,這時候村裡的一個長者用蒙古語和爺爺說“不能因為一滴墨汁染黑了一碗潔白的鮮奶啊”,爺爺聽從了長者的勸告並在解放前的土改時期秘密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併成為了一名黨的基層幹部(土改幹部),並因此得到了人們的尊重。說說我自己的奶奶吧,奶奶的名字有些記不得了,只記得媽媽說過村上的人們都叫她“戈大(dai)王”,可以想見奶奶年輕時候肯定也是一個潑辣的女人,奶奶年輕的時候最不怕的就是抓蛇,只要看到蛇就敢上前用手抓住它們,可是後來一件事情發生後她再也不抓蛇了。有一年的夏天奶奶到隔壁老趙家挑水(老趙家有一口長年有水的水井),當走到那戶人家院子裡的時候看到一條粗大的青蛇就上前準備抓它,可是這條蛇從奶奶的手裡逃脫後鑽到了水井旁邊的石頭牆裡並只留下短短的尾巴在外面,奶奶非常生氣的用雙手抓住尾巴試圖將這條蛇拽出來,奶奶使出渾身的力氣直拽得蛇的全身骨節“咔咔”作響也沒能把這條蛇從牆裡拽出來。奇怪的事情在後面,回到家後的奶奶就得病了,據說全身都長滿了不知名的瘡每天都疼得不行。有一天,一個會算卦相面的蒙古族人路過家門口的時候給奶奶看了看之後說 “你這是和龍王爺做鬥了”,他這樣說過後不長時間奶奶身上的瘡竟然不治自愈了。但是從此以後,奶奶再也不抓蛇了。奶奶年輕未嫁的時候家住現在阜新蒙古族自治縣務歡池鎮大營子村,在自己的家鄉和與表哥胡寶山結婚後來此居住的牡丹相識併成為了好姐妹。爺爺和奶奶前後生了八個孩子,只存活下了我自己的父親和我的伯父(他們哥倆相差十歲),現在我的父親和伯父也已經做古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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