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個月兒子患血癌,媽媽從醫10年卻無能為力:不是我的專業


今天是我從醫的第十個年頭了。往年春節,我們都在醫院堅守崗位,時刻準備治療患者;今年,我還堅守在醫院裡,只不過這次,是為了救我1歲的兒子。他叫“城城”,剛出生沒多久就被確診白血病。而我是一名器械護士,平日裡幫助主治醫生做手術,從醫十年來,我幫助過上千患者,而今,我卻唯獨救不了自己的兒子。我見慣大大小小的病例,面對生死也非常堅強。可當這事發生在我兒子身上時,我才感受到這是一種真真切切無能為力的痛。

1986年,我出生在山西懷仁縣,從小憧憬著醫生這個高尚的職業,家裡人的心願也是希望我成為一名白衣天使。2010年,我大學畢業後如願成為了一名器械護士,幫助主治醫生進行手術治療,看到一個個白內障病人在我們的共同努力下恢復健康,那樣的自豪和滿足感讓我特別有成就感。2013年,我結婚了。次年我生下了大兒子赫赫。那時候,我真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可如今,那份幸福卻離我越來越遠,甚至是絕望。

2016年,我和老公萌生了再生一個孩子的想法,有個伴兒,不至於讓大寶孤獨長大。2017年,我懷上了二寶“城城”。我記得,生城城的時候不太順利,全身浮腫,不舒服,遭了很大的罪,但是城城還是經過一番折騰後健康出生了。城城和大寶赫赫不一樣,不亂動,很安靜,我們一家人都喜歡的不得了。產假過後,我回到醫院繼續上班。一想到家裡有兩個白胖的可愛小子,我工作就特別有勁兒。可就在我復工不久,噩耗來的猝不及防。


2019年8月10日, 媽媽給我打電話,說孩子發燒了,臉色有點白。我請假回到家,看到孩子的臉色特別不好,趕緊帶到兒童醫院給城城檢查,我以為是孩子只是普通的感冒,醫院檢查後說,孩子貧血,而且貧血有點嚴重,可能是白血病。我不相信,一個8個月大的孩子怎麼會得白血病。來不及多想,匆匆忙忙就帶著孩子去北京做檢查。10號到達北京的醫院,兩天的各種檢查,最後醫生告知確診是“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

白血病,我始終不太相信,前幾天還是好好的,醫生說檢查出來基因也有問題,所以好好考慮一下,做做準備。我知道醫生口中這個“好好考慮”的意思,接下來我該怎麼選擇,是放棄?還是冒著“人財兩空”的風險給孩子治療?我摸著城城發燙的身體,擦著他幼小的身軀冒出的熱汗,我心中揪心地疼。是不是就是我的錯?他還沒有一歲,就要面臨上天這樣的安排?

夜晚,我對著城城說:城城,你覺得世界對你公平嗎?那時,他連爸爸媽媽還不會叫,更別提說話了,他只是用一雙懵懂無知的眼睛盯著我,輕輕咳嗽兩下又衝著我咧嘴笑。他什麼都不懂,我不明白老天爺為什麼要讓我出生不滿一歲的兒子得了白血病。我看過手術檯上那些受傷的軀體,我深知生命的不易。而現在,我怎麼忍心剝奪我自己孩子活著的權利。他還沒有見過這個世界上的美好,他還沒有嘗過世界上的各種美食。


我決定哪怕付出一切代價,也要給孩子治療。第二天,我在治療單上籤了字,確定了治療方案。先化療維持孩子的體徵,然後進行骨髓移植,再觀察排異反應。接下來的時間,城城被強制斷奶斷水,高燒39度、腹瀉、脫水。僅僅兩週,城城就掉了兩斤肉。我心裡像被刀子割了一樣難受,我用我十年的護理經驗,只能幫助城城消毒等等,有時候看著醫生在進行專業操作,我無能為力。我多麼希望病的是我不是他,可我除了陪伴在他身邊,什麼也做不了。

從2019年8月份到12月份,每天都需要6000元為城城化療,這幾乎是老公一個月的工資。看到那些費用單,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甚至開始自責,我對不起這個家。我翻遍了手機通訊錄,求助身邊的每一個朋友。到城城入倉之前,已經花了60萬,我看著突如其來的負債累累,看著家人都日漸憔悴的背影,我開始不認識這個世界了。彷彿就是這一瞬間,所有的一切都變了似的。現在老公又回去上班了,他的工資成了現在家裡唯一的收入來源。

12月15日,城城爸爸提供了造血幹細胞,城城要進倉了,要進行一個月的倉內生活。他習慣了我的溫度,護士抱著他在骨髓移植倉內經常哭鬧。我買來了面具,每天兩個小時的探視時間,我躲在面具下為他唱兒歌,縱然淚流不止,還要逗他開心,每一天的探視,如果看不到城城笑,我就徹夜難熬。你要堅強啊,媽媽一直陪著你。


進入骨髓移植倉要一個月的時間,我要為城城準備30萬元的後續治療費用,親戚朋友都非常理解我,幫助了我很多,可是還是難以再借到錢了。現實一步步地逼近我,讓我感受到了世界上的冰冷和絕望。如果不生城城,是不是我的家庭本不應該這樣?看著城城在倉內接受移植,我的心裡充滿了擔心又充滿了期望。1月16日,城城完成造血幹細胞移植,接下來城城要面臨的就是排異期,看著城城幼小的身軀,我心裡萬般難受。城城加油,媽媽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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