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廈將傾,斷非一木所能支持,鞠躬盡瘁,唯有祖公矢志不渝

中華民族璀璨的歷史星空中,耀眼的明星星羅棋佈,"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無數的能臣名將,英雄豪傑,文人騷客粉墨登場,演繹著一幕幕引人入勝的歷史活劇。沒有劇本,他們用生命在演出。一個個膾炙人口的故事被記錄下來,傳承至今。

我是竹沐春風,我是歷史故事的搬運工。

兩晉南北朝是亂世出英雄的時代。傑出人物層出不窮,他們的故事更是精彩紛呈,竹沐春風將為你娓娓道來。

兩晉群英譜(六)

聞雞起舞立壯志 中流擊楫顯風流

——矢志不渝的祖逖

大廈將傾,斷非一木所能支持,鞠躬盡瘁,唯有祖公矢志不渝

公元313年8月的一天,南京城外的長江上烈日當空,酷熱難耐,唯有陣陣吹過的江風方能稍減暑意。酷熱的天氣再加上北方連連戰亂,昔日千帆競渡的寬闊江面上僅有一支船隊排成品字型鼓帆向北而行,在充當箭頭的船頭上挺立著一英氣勃勃的漢子,他,就是四十七歲的祖逖。看著劈波斬浪的船隊,聽著耳邊咧咧的風聲,他的心情無法平靜。昨天勸諫琅琊王司馬睿的話語猶在耳邊"晉室之亂,並不是皇帝無道,百姓造反,而是藩王爭權,自相殘殺,給了夷狄可乘之機。如今北地百姓備受蹂躪,都有奮起反擊之志。大王如能命將出師,讓我為統領,江北豪傑必定會望風響應,淪亡人士也會歡欣鼓舞。如此,也許可以一雪國恥。"這是敦促大王下定決心的話,又何嘗不是祖逖自己的心中所願。

琅琊王左思右想,決定從捉襟見肘的軍資中撥給祖逖千人糧餉、三千布帛,並任命他為奮威將軍、豫章刺史。此時,祖逖看著身後船上裝載著的糧餉布帛,不禁想到了曾和自己抵足而眠、聞雞起舞、抒發宏願的好兄弟劉琨,"兄弟你當年可算是單騎走幷州,卻依然在千里荒弊上開創了對抗夷狄的局面,如今為兄我尚有些許物資和百餘家部曲,一定不能落於你後!"再看看身邊部曲,這些可是當初從北方一同南渡的親黨,都是赳赳好兒郎,他們一直跟隨自己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打回故鄉去嗎?

看著那一張張激昂興奮的臉龐,看著船頭被江風吹得獵獵作響的軍旗,想著北方破碎的山河和流離失所的百姓,祖逖頓覺熱血湧動,他隨手抄起放在舷邊的船槳,用力的擊打著,口裡大聲說道:"我祖逖在此立誓,如若不能平定中原,收復失地,我將如同大江一樣一去不回。" 一時間氣衝斗牛,豪情萬丈。

渡江之後,祖逖率部來到了淮陰並在此駐紮下來。他利用手中的物資打造兵器,招募兵士,周邊的民眾紛紛響應,很快就招募到了二千士兵,厲兵秣馬,徐圖北進。他自己則與將士們同甘共苦,並禮賢下士,體恤民情,即使是關係疏遠、地位低下之人,也要施布恩信,以禮待之。將士稍有微功,便會加以賞賜。又努力勸課農桑,發展生產。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頭,這些許的恢復足以讓人感念不已,於是很快百姓歸心,把他看做像父親一樣。這方面他比劉琨就強多了。

此時的中原局面十分混亂。晉朝國都洛陽已被劉聰的匈奴漢軍攻破,懷帝遇害,晉臣於是立皇太子司馬業在長安登基,是為愍帝(西晉最後一個皇帝),而長安城裡蕭條凋敝,荊棘密佈,雜草叢生,居民不足百戶,車架只有四乘,百官連印信都已丟失,完全就是在苟延殘喘;中原北部的土地大部分落入劉聰的前趙手中,而前趙大將石勒(後趙的開創者)已有不臣之心,屯兵河南新蔡日夜操練水軍意圖渡江攻打南京;稍遠的北方,鮮卑的慕容廆已經統一鮮卑各部,自稱鮮卑大單于,佔領了大半個遼東,意欲圖謀中原。

大廈將傾,斷非一木所能支持,鞠躬盡瘁,唯有祖公矢志不渝

如此戰亂紛飛的中原,逼得老百姓只能背井離鄉,紛紛逃亡。一些不願遠離故土的百姓則修築鄔堡,拿起武器自保,這種情況在豫州更甚,因為豫州還有許多從北方流亡而來卻無法過江的民眾。對於眾多的鄔堡,祖逖均是先禮後兵,先說服他們不要內鬥,跟隨自己共同北伐,如若不肯聽從號令則派兵征討。他畢竟是名義上的豫州刺史,這個權力還是有的。就這樣,祖逖從淮陰一路向北收復失地,直至來到譙城(今河南商丘夏邑縣北)。

當地豪強張平、樊雅手握幾千兵馬佔據譙城不肯來附,祖逖先派人去聯絡張平,哪知派去之人輕薄無禮,被張平一氣之下殺掉,而後張平樊雅擁兵固守,與祖逖對抗。祖逖攻打了一年也沒有攻克,於是先採用離間計引誘張平部將謝浮,讓他殺了張平後率眾歸降。而後派一猛將桓宣(這是個牛人,後來歸於陶侃手下,曾獨守襄陽十餘年)去勸說樊雅歸降,承諾他既往不咎,而且還能保他建功立業,留住富貴。於是樊雅打消顧慮率眾來降,至此祖逖才算在豫州真正的站穩腳跟,打通了北進的道路。這是公元317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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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戰之後,祖逖的威望越來越高了,他也改變了對待鄔堡的策略,首先對眾鄔堡結以恩信,而後聽任他們腳踏兩隻船,並且時不時的派小股部隊假意騷擾,讓後趙以為他們沒有歸順晉朝,這樣就不會讓他們在自己和後趙之間為難了。堡主們於是都非常感激祖逖,一旦後趙有什麼動作都會來給他通風報信,讓他在與後趙的交鋒中屢佔上風。

有一次,祖逖的部隊和後趙桃豹的部隊爭奪蓬陂塢,雙方相持四十多天,糧草都有些不濟了。祖逖心生一計,他用布袋裝滿泥土,派一千多士兵大張旗鼓地扛進軍營,讓桃豹誤以為晉軍糧草已到,然後幾個扛著真正糧食的士兵故意落單,讓後趙軍劫去糧食。桃豹果然中計,以為晉軍糧草充足,加急向朝廷求糧。祖逖等的就是他求援,因為他有消息渠道呀。等糧食一進境內,祖逖馬上獲知,然後設下埋伏輕鬆獲得糧草。這就是人民戰爭的威力。桃豹得知糧草被劫,當場就崩了,連夜撤兵。

於是到了320年,東晉在淮北的形勢一片大好,祖逖已經收復了黃河以南的所有土地。後趙也對其十分忌憚,雙方互相休兵,邊境居民都因此得到了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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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在中國歷史中這種狀況層出不窮。不幸的祖逖就遇上了,321年,東晉朝廷派祖居江東的戴淵為徵西將軍、都督司、兗、豫、並、雍、冀六州諸軍事、司州刺史,出鎮合肥。祖逖馬上明白了朝廷完全沒有北伐的打算,因為新委任的戴淵對北方沒有故土情懷,不可能熱衷於北伐。

祖逖病倒了,心中的憂憤和壯志未酬的鬱結加劇了他的病情,九月,祖逖在任上病逝,時年五十六歲。豫州大地一片縞素,百姓們如喪父母。

四年之後,祖逖北進的大好局面消失殆盡,淮北的土地盡喪敵手,祖逖八年功績灰飛煙滅。

後人時常扼腕嘆息:

雞鳴午夜不堪聽,誓取中原一掃清。

天不佑晉將軍歿,千載英雄長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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