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说圣人无情,圣人真的如此淡漠吗

庄子说圣人无情似乎很是有道理,大概看来越是修行大道者,内心越是淡薄,少了许多人情味,多的则是冷漠无情,佛家更是说要破除七情六欲。既然如此,为什么又有许多人追求圣人之道呢?所谓圣人无情,真相是如何的?

庄子说圣人无情,圣人真的如此淡漠吗

其实无论说是圣人无情,还是与天地往来,还是人世间的是非之论,归根结底还是回到“高度”的问题上,在之前的文章 也有说过,这和圣人无情是同一个问题,因为每个人站的高度不同,所看到的景色自然不同,心境自然不同。

庄子是“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而不傲倪于万物”“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所以庄子所见所思也就与大部分人不相同了。冯友兰先生在《中国哲学简史》中写道,诸多法律、道德的最终目的是在“立同禁异”,虽然这些初衷是很好的,但是另一方面也确实抹杀了人的自然天性。庄子是拒绝“人为”的,他想要的一直就是做天地间最自由的存在,诸多繁文缛节、人间规制,对庄子而言都是层层限制,所以当楚威王听说庄子贤名后,以高官厚禄聘之,庄子却说:

“子亟去,无污我……我宁游戏污渎之中自快,无为有国者所羁,终生不仕,以快吾志焉”。

古往今来,功名利禄自来为大部分人所追求,几乎无人能拒绝这些俗物的诱惑,我们站在人世间,单从生而为人这个角度来看待这些诱惑,自然是很在意的,可是扩大我们视界之后,它们也就不过如此了。站在天地的角度来看,人,与一只蝼蚁,一株草木,是毫无差别的,用人之心心向往的权钱利色给予一株草木,在其看来还不如几滴水珠有价值。草木蝼蚁尚且弃之的东西,对于天地而言,更是平凡如草芥了。

有的人是站在人间看人间事,有的人确实站在人间看天地事,两者所见所感也是天地之别。


庄子说圣人无情,圣人真的如此淡漠吗

庄子以天地观世间,看的是芸芸众生,他看到的世界有多大,心就有多大,反之亦然。因为心足够大,理解的万物就越多。当他的胸襟足够宽广的时候,许多琐事俗物、人生烦恼也就通透起来,比如对于生死的态度。庄子的妻子去世,庄子在葬礼上击缶而歌,这在人们看来是一种何其不敬、不可理喻的行为。若是站在俗世社会中来看,庄子的行为确实不敢恭维,可惜庄子从来都不是以人间为立足的人,他是站在更高的层次来看待生死的。对天地而言,对自然而言,对道而言,即便是沧海桑田也是最常态不过的事情,更遑论一个人的生死。人之生老病死本就是自然之道,就和四季变换一般再寻常不过。我们既知“生”之道,为何拒绝坦然接受老、病、死呢?在本质上,生老病死正如春夏秋冬一样自然。

心灵理解到万物的必然性,理解的范围有多大,它就在多大的范围内有更大的力量控制后果,而不为它们受苦。——斯宾诺莎

人,并不在意一株小草,一只蝼蚁的生死,因为作为人,与这些相比,我们有更多更丰富的存在,不仅仅是生命上的,还有物质上,还有精神上的,与人的丰富性相比,小草和蝼蚁真的是太微不足道了。但是,在人之上,也有更高级的存在,在它们的眼中,人与蝼蚁,与小草也是没有什么差别的,所以人类也会有被嗤之以鼻的时候。这个世界永远都是环环相扣的,人世间只是这个链条上的一环,我们永远都不是最顶端的,也不会是最底端的,当然,那些在人看来处于底端的存在,也许有一天也会成为最致命的存在。在自然大道的视野里,一切都是刚刚好,一切都是恰巧在那里,多一分则嫌多,少一分则嫌少。既然大道如此,命中如此,又何须挂怀那些必然的事情呢?

生又何妨,死又何妨,所谓七苦八难只是这浩然天地中的渺小存在,是最为普通的人之常情。如果你的世界最够大,会坦然人世间的种种,这就如同一个成年人不会像一个小孩子因为吃不到糖果而哭泣,因为成年人的世界比孩子大太多了,能理解的事情也就更多,而一个孩子的世界可能仅仅是一颗糖。所以说,圣人无情,并非真的无情,他们只是最为靠近大道的人,更早的领悟这层真谛,参透人世间罢了。

圣人对万物的自然本性有完全的理解,所以无情。


庄子说圣人无情,圣人真的如此淡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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