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通世界的那条“沟”:麦哲伦海峡

麦哲伦的伟大航行,缘自他的朋友的一封信。当年,麦哲伦在葡萄牙海军服役时,收到朋友谢兰从印尼寄来的一封信:“摩鹿加(马古鲁)群岛确实是一块无价之宝,它拥有全世界的人永远也用不完的香料。你应该来此地探险,这是人生最大的幸运。”这封信促使他最终踏上了环球航行的道路。

麦哲伦自信在中美洲有一条通往“大南海”(太平洋)的海峡。他于1519年9月20日率领一支船队开始航行,到达南美洲东海岸后,沿着海岸前进。在南纬35度,麦哲伦见到的是后来人们熟知的拉普拉塔河口,它有220公里宽,是世界最大的河口,但它不是麦哲伦要找的大陆的断裂带——海峡。

麦哲伦只好继续南行,1520年10月21日,船队到达了真正海峡口,被巨大的河口与诸多海湾唬怕了的麦哲伦,不知已经手捧上帝送给来的礼物——海峡。他再次下令停船,派两艘船进入海湾深处寻找出口。几天后探路船带回两条重要信息:一是海湾没有像河口一样越走越窄;二是水一直是咸的,是不是海峡不一定,但它肯定不是河道。麦哲伦这才将信将疑地起锚向西进发。

上帝对这个执着的航海家,网开一面,在绝望中给了他要的海峡,但还是出了点难题。这个海峡不是马六甲那种直肠子海峡。这个海峡几乎就是一个迷宫,鸡爪般的叉路,一会向南,一会向西,一会向北,加上东边的来路,船队永远处在十字路口的选择中。这个海峡海岸曲折,多旋涡逆流;全长560公里,宽3.2公里;最浅的地方只有20米。海峡处在南纬50多度的西风带,东部长年吹西南风,西部长年吹偏西大风,大风使海峡里低温、多雨和浓雾。这是一个极不利于航运发展的海峡,但它是麦哲伦时代能找到的南大西洋和南太平洋间的唯一航道。

麦哲伦在这个险恶的海峡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最大的补济船“圣安东尼奥”号叛逃,顺着来路溜回西班牙。绝境中的麦哲伦,从10月21日找到大西洋的海峡口,到11月28日走到太平洋的海峡口,在550公里海峡中摸索进行38天,最终进入了风平浪静的太平洋,为人类第一次环球航行开辟了胜利的航道。在皮加费塔的《麦哲伦远航第2卷》中记录 “1520年10月21日,在去南极极地52度的路线上,我们发现了一个海峡,海峡长440英里,进入另一个叫做太平洋的海洋。”出海峡之际,麦哲伦将让他看到希望的西海角,取名为“狄齐亚多角”,即“希望之角”。

跟随麦哲伦船队航行的皮加费塔,在他留下的唯一的环球航海日志中,皮加费塔共手绘了23张彩色海图,其中就有对这个海峡的描绘,这是世界上第一幅麦哲伦海峡地图。这幅海峡图四周注记了许多地名,但并没有为这个海峡命名。许多年以后,人为了纪念这一伟大发现将南美洲大陆同火地岛之间的这个海峡命名为“麦哲伦海峡”。虽然,麦哲伦是代表西班牙进行环球探险,但他毕竟是葡萄牙人,葡萄牙也以他为骄傲,他发现并穿越美洲南端海峡的壮举很快被绘入到葡萄牙人制作的最新地图集中。

大约从1570年起十几年间,葡萄牙航海家、制图师和画家费尔南·瓦斯·多拉多 (Fernão Vaz Dourado)绘制了多幅《南美和麦哲伦海峡图地》,它的这些地图是较早的麦哲伦海峡专图。最初的图上火地岛部分只画了北部海峡部分,表现了麦哲伦的重大发现,并在海峡处用葡萄牙语写上了“Magalhães” (麦哲伦)的名字,是最早用“麦哲伦”名字标注的地图之一。但火地岛最初的图上,南边虚空着,后来的图上,把火地岛与南极大陆连成一体。

甚至1577年德雷克绕过美洲南部进入太平洋,成功完成环球航行之后,1600年荷兰制图家马蒂亚斯·奎德(Matthias Quad, 1557–1613)出版的《麦哲伦海峡与南极大陆地图》上,为了显示麦哲伦海峡与南极大陆的关系,还特别绘制了南极大陆与火地岛相连的投影图。两年之后的荷兰制图家布鲁斯·彼得(Bertius, Petrus, 1565––1629年)的《麦哲伦海峡地图》仍在重复这个错误。但别有“文艺魅力”的是图中的插画描绘了麦哲伦环球航行日记中提到的巨人比赛的传说。我在巴塔哥尼亚考察时,寻找过巨人。据当地人说,此地确实有过土著巨人,欧洲人殖民后,新传入的疾病使他们纷纷死去,早已经绝种了。旅游区里,只能看到立在路边的巨人模型,供游客照相之用。

事实上,如果麦哲伦不进入这个后世以他名字命名的海峡,继续向南航行的话,不用多远就到美洲大陆最南端,他可以轻松绕过美洲大陆直接进入太平洋。不过,那时人们都相信美洲与传说中的“南方大陆”相连,不会再向前航行了。一切都在等待后来者的发现……

沟通世界的那条“沟”:麦哲伦海峡

第一幅麦哲伦海峡地图1525 年

沟通世界的那条“沟”:麦哲伦海峡

葡萄牙制图师费尔南·瓦斯·多拉多1570年起十几年间, 绘制了多幅《南美和麦哲伦海峡图地》图上用一麦哲伦的名字标注了海峡

沟通世界的那条“沟”:麦哲伦海峡

南美和麦哲伦海峡约1576年

沟通世界的那条“沟”:麦哲伦海峡

马蒂亚斯·奎德1600年绘《麦哲伦海峡与南极大陆地图》

沟通世界的那条“沟”:麦哲伦海峡

荷兰制图家布鲁斯·彼得1602年绘麦哲伦海峡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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