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艳春秋首二姜,致令齐卫紊纲常。天生尤物殃人国,不及无盐佐伯王!
此诗中所提到的“二姜”,指的是春秋初期,齐国的两位美女。她们同是齐国僖公的女儿,在春秋初期,乃至整个中国古代的历史中,都是享有艳名的两位美人。
冯梦龙所写《东周列国志》记载:“齐僖公二女,长宣姜,次文姜,宣姜淫于舅,文姜淫于兄,人伦天理,至此灭绝矣!”
夏商周时期,有贵族身份的男子只称氏与名,而不称姓。只有妇人称姓,齐国是周朝诸侯国姜太公封地,公族为姜姓。所以,这姐妹二人都是姜姓。
今天我们首先来说一说这姐妹二人之中的姐姐——宣姜。
《诗经》中有这样一首诗:
新台有泚,河水弥弥。燕婉之求,籧篨不鲜。
新台有洒,河水浼浼。燕婉之求,籧篨不殄。
鱼网之设,鸿则离之。燕婉之求,得此戚施。
这首诗中的“新台”就是专门为这位宣姜美女所建。建这个“新台”的人,就是当时的卫国国公卫宣公。
卫宣公这个人是一个放荡不羁的人。在他还是公子的时候,便与其父卫庄公之妾夷姜有过一段不伦之恋,夷姜还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名伋,又称急子。卫宣公即位后,便将急子立为太子。
急子十六岁时,卫宣公为他聘娶齐僖公长女,也就是那位有名的美女——齐宣姜。
这个卫宣公淫心不改,他听使者说齐女有绝世之姿,辄起淫心,命人在迎亲必经之路上构筑新台。新台重宫复室,朱栏华栋,极其华丽。迎亲之时,卫宣公故意下令急子出使宋国,自己居然跑到新台迎娶了齐宣姜。
而宣姜直到进入洞房才发现,当初去齐国相亲的小伙子变成了一个老头子。然而独在他国,自然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宣姜莫奈他何,只得任凭癞蛤蟆吃她天鹅肉了。
卫宣公自从有了宣姜,就将夷姜又撇一边,一直居住新台,朝欢暮乐,“淫不避人,如鸟兽耳”(欧阳修《诗本义》)。
宣姜为卫宣公生了两个儿子,寿和朔。
卫宣公因偏宠宣姜,很快就将昔日怜爱急子之情转移到寿和朔的身上,心想百年之后把卫国江山传给寿或朔兄弟。只因公子寿天生仁慈,与急子如同胞一般相爱,每在父母面前,周旋其兄。那急子又温柔敬慎,更无失德,所以卫宣公未曾显露其意。
那公子朔与公子寿虽是一母所生,但是品德迥然不同;年齿尚幼,天生狡猾,恃其母之得宠,阴蓄死士,心怀非望。不惟憎嫌急子,并亲兄公子寿,也象赘疣一般;只是事有缓急,先除急子要紧。常把说话挑激母亲:“父亲眼下,虽然将我母子看待。有急子在先,他为兄,我等为弟,异日传位,蔑不得长幼之序。况夷姜被你夺宠,心怀积忿。若急予为君,彼为国母,我母子无安身之地矣!”
转眼十五年就过去了,宣姜的儿子都长大了。看着日渐衰老的卫宣公,宣姜担忧自己和儿子的前途担忧。宣姜原是急子所聘,而今已经跟卫宣公,生子得时,也觉急子与己有碍。遂与公子朔合谋,每每谗谮急子于卫宣公。
一日,急子生日,公子寿治酒相贺,公子朔亦与席。席间,急子与公子寿谈笑风生,公子朔插嘴不上,托病告辞,跑到母亲宣姜面前垂泪撒谎:“孩儿好意同自己哥哥给急子祝寿,急子饮酒半酣,戏谑之间,呼孩儿为儿子。孩儿非常气愤,说他几句。他说:‘你母亲原是我的妻子,你便称我为父,于理应该。’孩儿再待开口,他便奋臂要打。幸亏自己哥哥劝住,孩儿逃席而来。受此大辱,希望母亲禀知父王,请他做主!”
宣姜信以为然,一见卫宣公,就呜呜咽咽地报告如此这般,并且装点几句:“他要玷污妾身,还说:‘我母夷姜,本是父王的庶母,尚被收纳为妻,况你母亲原是我妻,父王只是暂时借用,将来会把她与卫国江山一同还我。’”
卫宣公气急败坏,立即召公子寿询问。公子寿答:“并无此说。”卫宣公半信半疑,又遣内侍传谕夷姜,责备她没有好好教训其子。夷姜早就怨气填胸无处伸诉,只好衔恨投缳而死。急子敢怒而不敢言,只能暗地垂泪。
公子朔和宣姜仍在卫宣公面前搬弄是非:“急子口出怨言,日后要将我们母子偿命。”卫宣公本不相信,无奈宣姜和公子朔日夜撺掇,定要除掉急子,以绝后患,不由卫宣公不听。
不过杀之无名,必须借刀杀人,方可掩人耳目。就在这时,齐国约会伐纪,征兵于卫。于是,卫宣公和公子朔商定派急子到齐国去,并且事先暗中让刺客埋伏在必经的河岸边,见到伋子所持象征使节的旗便杀掉持旗之人。
宣姜估计是对急子还有些不忍,让长子公子寿密告太子伋,劝他逃离外国。
公子寿得知弟弟公子朔子与父亲的密谋,急忙如实告诉了急子。急子听后叹息:“这也许是命运的安排,我在劫难逃。”公子寿见急子天性仁孝,更加感动,为了保全伋子,便带美酒佳肴到急子船上,假意与之饯行,将其灌醉。
他持白旄到了卫国边境莘地。盗贼见到白旄以为他就是太子伋,于是杀了公子寿。
伋子醒来后,非常着急,立即赶往河边,看到弟弟的尸体,大哭:“所当杀乃我也。”盗贼又杀了太子伋。
宣公两个儿子都死了,只好立公子朔为太子。
次年(前700年),宣公薨逝,太子朔即位为卫惠公。
卫惠公即位后,地位非常不稳固。
卫国许多贵族不服,太子伋和公子寿各有党羽,他们时刻想为两位公子报仇,于是不久发动政变,赶走了卫惠公,立公子伋之弟黔牟为卫国国君。
公子朔仓皇逃亡齐国,请求舅舅——齐襄公出兵辅助自己夺取政权。齐军攻下卫国,赶走卫君黔牟,杀掉了叛乱的右公子职和左公子泄,卫惠公再次上台。
但是卫国国内两公子的党羽势力仍然很强。为了安抚卫国国人和两公子的势力,齐襄公出了一个馊主意,作主把宣姜改嫁公子伋的弟弟公子硕(卫昭伯)。
卫惠公有求于齐襄公,只好首肯。于是,宣姜又下嫁了公子顽。
传说,宣姜和公子顽婚后非常幸福。宣姜嫁与公子顽,生了子女五人:公子齐子、卫戴公、卫文公、宋桓夫人、许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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