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的過程,你還記得嗎?


生孩子的過程,你還記得嗎?

2015年1月24日的下午三點多,懷孕進入第40周的我開始了陣痛,比預產期提前4天。期盼也好,害怕也好,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生,所以懷孕進入最後一個月的時候,我和媽媽商量讓她每天下午來和我做伴,以防出現什麼情況眼前沒有人。

我告訴媽媽自己開始陣痛了並告訴她已經算過頻率了,大約25-30分鐘一次。媽媽給爸爸打電話,因為車在爸爸那裡。好在我們住的地方和爸爸那裡離的不遠。可是電話結束的時候,媽媽告訴我:車被老叔開走了。後來爸爸打過來電話通知車馬上開回來,讓我們坐好出發去醫院的準備。然後又通知了我老公,讓他直接去醫院;通知之前定好的醫院,那邊的朋友說等著我們。

住院的大部分用品是提前準備好的,所以隨時可以拎包出發。那個時刻我唯一比較後悔的就是早上和中午都沒有好好吃飯。這樣折騰下去,真心不知道下一頓飯什麼時候能吃上。我倒不是一個吃貨,只是怕自己的體力不足以支撐到生產結束。

我們到了醫院和之前約的人見了面,就開始做檢查和辦理住院手續。所有的手續都不是我經手的,所以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一個什麼過程。我只記得住進病房大概是五六點的樣子,醫生檢查完說已經開了三指,陣痛也變成了10-15分鐘一次,要準備馬上進待產室。聽到這個消息,我腦袋轟的一下子,覺得怎麼也得九十點才去,我對病房還沒有適應呢。

我穿著寬大的醫院病號服,跟著護士等電梯,站在電梯跟前心裡沒著沒落的,腹誹:難道不應該帶個家屬上去嗎?難道下面所面臨的一切都要我獨自承擔?


生孩子的過程,你還記得嗎?

而此時對於別的孕婦忍無可忍的陣痛,對於痛點比較高的我來說,陣痛如同生理痛一樣,來的時候有些痛,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我走進待產室,首先看到的是一個嗷嗷直叫趴在球上孕婦,心中略顯驚呆,然後是三個躺在病床上的。我微笑看著屋裡看上去很閒散的醫生、護士們,因為精神緊張的時候我習慣特別官方的微笑面對眼前的陌生人,讓人家覺得我很輕鬆、很淡定。我以為自己會被安排到空床位,結果1號床馬上就要被推進手術室了,所以我就成了下一個1號床產婦。

有一句沒一句的和2號床聊了兩句,大概得知她開一指開了很久了,貌似超過24小時了。而我當時的檢查已經開了五六指了。我心裡總是覺得可能會比2號床更早生完,但是我聽醫生們聊天表達的意思卻是我不會很快生,至少要比2號床晚。開始,我還覺得醫生說的肯定不對,但是事實告訴我:生孩子我沒有他們經驗豐富。2號床疼的忍受不了,求著醫生給她剖了,醫生沒正面拒絕她,然後就給她用了進口的催產針(據說都是家屬同意的)。沒有多久2號床就被專床推走了,後面的結果我就不知道了。

剛入院檢查的時候,醫生說我的胎位不正,話裡話外建議我剖了。可是我堅持想自己生,醫生看我如此堅持,就說先自己生個試試吧。後來我才明白,應該接受醫生建議的,這樣就不會受二茬罪。醫生開始也讓我趴球,可是以我當時體重情況,我覺得那是一項完全沒法完成的任務,整個人和一個大球,感覺那小小地病床都折騰不開。我估計醫生看我如此笨拙,怕我從床上滾下來,就給我提出了一個新的方案:推著一個半人高的有滾輪地架子在地上走。據說一方面可以矯正胎位,另一方面加快生產速度。


生孩子的過程,你還記得嗎?

期間有個插曲。醫生讓家屬給孕婦準備點巧克力類的食物補充體力,因為不能吃飯和多喝水。老公就讓醫生給我帶進來一個小保溫壺和一些費列羅拉斐爾,因為這是費列羅系列中我最喜歡地一種口味,朋友從機場特意給我買的大盒包裝。結果醫生放下水壺和拉斐爾之後跟我說:“讓你老公給你買些巧克力,他給你拿些排糖幹什麼?!”我當時已經很難受了,卻只能笑笑,又不能反駁醫生什麼。我要是個正常人,就算嘴上不說,心裡早就萬馬奔騰了。可是當時我的腦子已經越來越不能正常思考了。


生孩子的過程,你還記得嗎?

在溜達的過程中,陣痛越來越頻繁,每次疼的時間越來長,而且一次比一次更痛,我終於體會到疼痛的最高級的時候,我以為自己會哭(因為我是一個愛哭鬼),但是已經欲哭無淚。我趴在架子上哼哼,醫生覺得我影響了別的孕婦的情緒就對我說:“進來的時候不是笑的挺開心了嗎?現在也要堅強。”

我想對她說我之前的輕鬆是裝出來的,但是我最後卻對她說的是“我現在的行為根本不受大腦控制”。

之前聽說順產的時候,產婦如果有想大便的感覺說明快生了。我站在地上跟醫生說我想大便和小便,本來以為醫生會讓去衛生間或者跟我說馬上就要生了之類的話,結果醫生卻告訴我讓站在原地解決。我低頭看看自己光著的雙腿(到現在我根本就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脫的褲子)、穿著襪子和拖鞋的雙腳、還有就是腳下的地面。難受的感覺真心想就地解決,但是又很怕弄髒我的鞋子和襪子,所以最後決定還是忍著吧。


生孩子的過程,你還記得嗎?

大概晚上九點多的時候,醫生做了最後一輪檢查,我被告知已經開了十指可以準備生產了,而此時我的感覺就是我已經疼的麻木了。到了產室,有一張很高的產床,大概到我腹部那麼高,尾部有個高的臺子。四周張望了一下,覺得會有人來扶我上床,結果醫生進來對我:“上床!”

“我自己上去?”

“對啊!都是自己上去。”

看著產床,我覺得那是一個對於160cm身高將近200斤的我完成不了的任務,到現在我仍然想不起來當時是怎麼爬上去的。

躺在產床上,我腦子不知道怎麼就閃現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名句。醫生做好了準備,然後就有一個醫生站在床側凳子上摁我的肚子,我能看出來她很賣力氣。過了一會兒沒有動靜了。我得到一個噩耗:由於醫生只能抓住孩子的頭和一邊的耳朵,所以我不能順產了,要去剖宮產。然後問我:“你還堅持順嗎?”


生孩子的過程,你還記得嗎?

我弱弱的回了一句:“我還想再等等。”我不知道等在外邊的我媽和老公已經在手術同意書上籤了字。

為了給下一個即將臨產的產婦騰地兒,醫生讓我轉到轉移床上去。床推到產床邊上,又跟我說:“挪過來。”

當時我已經大致瞭解了路數,也知道是讓我自己挪過去,可是剛才折騰了一大頓再加上心裡很害怕從床上掉下去,所以根本不敢挪。但是事實證明,這個世界果然是“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我自己都不知道是用什麼毅力挪到了轉移床上去的。就這樣我被推到了樓道里,感覺像沒人管了。醫生們出來進去的好像在忙活剛才那個趴球的產婦。期間,我聽醫生們說我家裡已經簽字同意剖了,考慮到折騰這麼久怕羊水渾濁對孩子有什麼影響,在醫生又一次詢問的時候,我就同意剖了。

不知道我是累暈了,還是已經被打了麻藥,再推去手術室的過程中,路過了媽媽和老公等著我的樓道,他們好像也和我說話了,只是我自己意識不清,記不得他們說了什麼。

手術室好像很大,貌似還挺乾淨。麻藥勁兒剛上來的時候,我的意識還是清醒的,但是已經沒有痛感了。我知道醫生在我身上塗酒精,用刀子劃開我的肉,有人用力往上推我的肚子,有人用力從我的腹腔裡往外拽東西。雖然不疼,但是太難受了,感覺五臟六腑都要被拽出來了。依稀記得自己在手術室裡大喊大叫,還想我可能是少有的幾個在手術室裡大喊大叫的病人。

失去了一陣意識後又醒來,在午夜12點26分的時候我聽到了遠遠的哭聲。根本就沒有醫生抱著孩子讓我親親的場面,聽到醫生說是個女孩,心想:原來是個女孩,跟我猜測的不一樣呢?然後就失去了意識。(之前一直以為我女兒的生日會是24日,結果就這樣變成了25日,雖然與我、我爸不在同一個月,但是日期相同。我爸12月25日,我11月25日,女兒1月25日。)

等我再略微有一些意識的時候就是被推回病房的時候,大約在12-24小時的時間裡,我幾度想睜開眼看看我女兒,但是眼皮好像都不聽我的安排。可是我知道都大概發生了什麼,最著名的一件事就是我老公坐在那裡整整一宿全程盯著孩子看。

大概在25日傍晚時候,我的意識終於清醒了,全身的器官也聽自己指揮了,我讓我媽把孩子抱過來給我瞧瞧,這是我和我女兒的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見面。即使之前有心理建設,知道剛出生的小孩兒沒有幾個漂亮的,但是我依然認為我的女兒醜出了我的心裡預期。不過看著手指、腳趾分明的女兒,我心裡終於一塊石頭落了地,至少是個健全的寶寶。

之所以現在寫下以上這些內容,一是因為長久以來就想寫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和時間,二是怕時間越來越久遠我的記憶會越來越模糊,最後可能忘掉了重要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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