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的貪吏有多大膽?連軍機處的“財物”都敢盜竊

貪吏是伴隨著清代社會制度無處不在的陰影。小官小貪、大官大貪在當時蔚然成風。但是一些敢於“打破常規”小官鉅貪的也大有人在,他們雖然職位不高,但身居要害部門,常常會成為駭人聽聞的“碩鼠”。

清朝的貪吏有多大膽?連軍機處的“財物”都敢盜竊

  • 小官鉅貪的銀庫出納

清光緒年間時任戶部銀庫吏的史恩澤就是一個“生財有道”的蠹蟲。由於史恩澤擔任國家銀庫的出納,所以面對來往的銀錢,他遵循舊例,無論銀子是進庫還是出庫,他都會揩一把油。

進庫一項主要是由各省、海關上解的稅銀,銀子在解運和檢驗過程中難免會有損耗。因此還有一些地方通過錢莊匯票的方式將稅銀上繳國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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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史庫吏便將以足額銀錢上繳銀庫的損耗誇大,中飽私囊,而通過錢莊匯票的稅銀則不提出,繼續存在錢莊收取利息,偷偷笑納。當然至於史恩澤需不需要向他的上官進貢就不得而知了。

至於出庫的稅銀,史恩澤更是獅子大開口,大肆索要回扣。光緒十二年十二月,當時的山東巡撫張曜因為維護黃河河道工程上奏朝廷,特批了一百萬輛戶部庫銀。在會同戶部官員前往銀庫領取的時候,史恩澤當即張口索要一萬兩銀子的回扣,即百分之一。雖然被一口回絕,但按照這樣的比例,每年戶部撥款不知凡幾,且庫吏一任六年,史恩澤的身家也因此豐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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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財可通神扳倒帝師

當時的戶部侍郎孫詒經知曉史恩澤的膽大妄為後,當即就將其拿獲,嚴刑審問,史恩澤拒不承認。於是孫詒經就進行了“誘供”,讓史恩澤交出一萬兩銀子,然後放過他。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證明:雖然史恩澤索賄沒有成功,但是他一個微末小官拿出一萬兩銀子,就證明他必定曾經貪汙。但由於這一百萬兩的河工銀兩史恩澤並沒有真的要到手,所以他“恃無贓證,堅不吐實”。無奈之下又將史恩澤押赴刑部,依照部議也只是將他革職“杖一百,徒三年”。

詭異的是次年,即光緒十三年二月,宮內下諭旨申飭了孫詒經,以他當時辦理案件誘供不妥,不僅罰俸一年還免去了他“毓慶宮行走”的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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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的毓慶宮是光緒皇帝讀書和成長的地方,這樣一來孫詒經就算是被免除了帝師的任務,徹底的排擠出了權力的核心,失去了親近皇帝的機會。

可縱然孫詒經誘供不對,但是一個庫吏和一個帝師,無異於天差地別,最後的結果卻是庫吏隱隱獲勝。時人都說是史恩澤撒下淌水似的銀子暗中操作所致,而孫詒經至死都耿耿於懷。至於史恩澤不過是羈押一年後便被釋放,過上了“房屋連亙,院落數層···雨雪不需張蓋,日日有美伶為之燒煙”的富家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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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皇帝眼前的燈下黑

老北京有句俗話:樹小房新畫不古,一看便是內務府。以此來諷刺內務府官員暴發戶的模樣。由於內務府官員絕大多數是八旗中上三旗的旗人或者包衣,所以裙帶關係嚴重,層層包庇、官官相護,因此就成為了皇權制度裡的“燈下黑”缺少權力監督。

據《諫書稀庵筆記》,在光緒皇帝大婚之時,內務府採購一切婚禮所需應用之物。彼時內務府官員早已擬定好了一份採購清單和預算,其中各項花銷以及數目都已經“浮冒”甚多。但當時的內務府郎中素某看過之後,大大地搖頭,問草擬的同僚,這裡面浮冒的數額“諸君得之,可敷一生享用乎?”,同僚們皆做心滿意足之語。但是這位素郎中卻說道,諸君夠用,我卻不夠,還請將“十字上加一撇,改為千,此項歸我,有罪吾一人當之,與諸君無干”。真真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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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的事在齊如山的《清宮史話》中也有記載,光緒大婚時有人託請關係,聯繫到內務府大臣家的教師郭某,謀到一個刺繡坤寧宮洞房的門簾的差事,前後共花費銀子五十多兩。門簾做好之後,甚為精美,於是管家授意讓郭某和繡工多做些賬。大著膽子郭某開了五百多兩的賬單,卻被管家退回,說太少。後經點撥開到了五千兩,待呈進給內務府大臣的時候,卻被笑話小氣,於是在五千的賬面上又添兩萬之數。

如果說貪瀆是這些拿著錢袋子的部門最容易犯的錯誤,其他的部門又怎麼樣呢?

以歷來被稱為清水衙門的國子監為例,由於清末國家財政入不敷出大開捐例,很多富商巨賈為了謀取出身都會給自己或子孫捐一個國子監的監生。而這筆錢往往是朝廷的到一半,而經手的國子監吏員私藏一半。連國家名義上的最高學府都成了這樣汙濁的地方,其他衙門更是上下其手只為求財。這些吏員雖然官卑職小,但他們並不在乎名節有虧,只求家資豐厚,分潤兒孫。至於他們為何如此大膽,無他,上行下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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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太平天國金印被偷

人的貪慾是無窮的,小官如此,那些高級官員更是拼命撈錢,甚至膽大到去偷盜國家財物。同治四年十月二十五日內務府上報稱,軍機處軍機章京的值班室丟了一顆金印。內務府當即就奉旨將相關僕役、太監人等帶到慎刑司審問,因為這顆金印非同小可,是一年前被剿滅的太平天國的金印,上書“太平國萬歲金璽”等字樣,是朝廷平定心腹之患的憑證。

那麼是誰偷走了這顆金印?如果金印再被長毛餘孽拿到,後果不堪設想。茲事體大,在經過嚴刑訊問和探訪後真相漸漸浮出了水面。經查,這顆金印丟失後曾出現在北京城東四牌樓的萬盛長首飾鋪,被一名薩姓官員融化成了10根金條。後得知,這顆金印是薩姓官員的叔叔——軍機章京、刑部侍郎薩隆阿從值班室中偷出來的,準備融化成金子供自己花銷。實在是愚蠢膽大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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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國難當頭仍不收手

除了這些自己伸手的貪官,還有各項官場陋習作為這些高級官員斂財之道,就算是國難當頭他們也不收手。1901年北京城因為前一年的庚子事變已經千瘡百孔,在和各國簽訂了《辛丑條約》後,太后和皇帝要返回北京,但園林、宮室、街道都已經殘破,因此就讓兵部侍郎景灃和前任順天府尹陳夔龍負責修繕。

經過初步估算,僅天壇、地壇等處修復就要花費一百萬兩左右,兵部侍郎景灃想根據從前的慣例,準備將工程款上浮至一百二十萬兩,按實際所需的兩成分潤,以此來彌補自己在庚子事變中的損失。而陳夔龍以國事艱難大加勸阻,最後上浮工程款項的事情不了了之,陳夔龍與景灃也自此交惡。

清朝的貪吏有多大膽?連軍機處的“財物”都敢盜竊

可笑的是景灃作為滿人尚不珍惜滿族的江山,準備趁火打劫。一大部分滿族大員貪得無厭的嘴臉,早在乾隆時期就已經世人皆知,乾隆六十年的時候,閩浙總督伍拉納就因為貪瀆瞞報福建災情,造成福建塌方式的腐敗,讓包括自身在內的福建大小官員幾乎被連鍋端。

竊鉤者誅,竊國者侯,莊子的這句名言世人皆知,甚至被拿來做貪慾的擋箭牌。可“殷鑑不遠,在夏後之世”,當可恨的蠹蟲佈滿了帝國的根基,煌煌大廈分崩離析、成為斷壁殘垣之時,又是誰來買單呢?

參考文獻:

【1】《清代檔案史料選編》 上海書店出版社

【2】《近代筆記過眼錄》 徐一士 中華書局

【3】《夢蕉亭雜記》 陳夔龍 中華書局

【4】《清宮史話》 齊如山 中信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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