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6 禪宗在中國——本土化中的文化自覺

禪宗是融合了般若思想與如來藏思想的漢傳佛教宗派之一。禪,在梵文中寫作Dhyāna,原意是指牽在牛鼻子上的鼻環。因為在古梵語中人們喜歡用牛來比喻“心”,因此這種躬耕自心、習禪定的法門就以Dhyāna為名,傳入中國後成為“禪宗”。

禪宗在中國——本土化中的文化自覺

禪宗初入中國

禪法最初是以小乘禪法的形式傳入中國。東漢時期,一位名為安世高的外籍僧人行腳至中國洛陽,在通習漢語後,開始從事譯經工作。由於其從小修習禪法,所譯經典多以小乘禪法為主,於是禪法就這麼流入了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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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東漢末年,月氏國的僧人支婁加讖來漢譯經。與安世高不同,支婁迦讖以譯大乘禪法為主,其所帶來的“般若”思想不但被統治階級所接受,還深入到了平民之間。大乘禪法由此受到了喜愛,成為了漢晉南北朝時期的人們不斷追捧的顯學,也就此成為了中國佛教宗派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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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土化的禪宗

禪宗在中國,經歷了漢代安世高到初祖達摩的準備時代,再到五祖弘忍期間的初禪時代。雖然此間禪法一直門聲鼎沸,但直到六祖惠能圓寂後,中國的禪機才出現雛形

六祖惠能圓寂後,其弟子集錄了一部記載著禪宗六祖惠能一生得法傳法的事蹟的經典——《六祖壇經》。這是唯一一部由中國僧人撰寫,被冠以“經”的佛教經典,具有絕對的開創性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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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著作在吸收了東漢兩大譯經家安世高和支婁迦讖的思想基礎上,還融入了儒家人性論思想,最終形成了自性自足的禪宗思想。由此,中國化的禪宗佛教思想得以正式確立。

《壇經》強調自性,更說明了自性之自足的本質,即人們不需藉助於外物而自證圓滿的一種真如狀態。

無上菩提,須得言下識自本性,見自本性,不生不滅,於一切時中,念念自見,萬法無滯。

—— (《壇經·自序品》)

其思想圍繞“自性”是本體,“自足”為方法,即“即心即佛”為佛性,“頓悟見性”為修行觀展開:

“即心即佛”但不要執著於自性,“前念著境即煩惱,後念離境即菩提”;頓悟即見真如本性,“不悟即佛是眾生,一念悟時,眾生即是佛” (《壇經·般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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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能所提出的這一套心性哲學,與印度佛教般若學派中的“心性說”一脈相承,在安世高河支婁迦讖的思想上又大大吸收了中國傳統文化中的人性論思想。它不是對印度佛教一昧的繼承,而是一個文化自省、自我創造的過程。

《壇經》問世使其被中國人奉為佛經,直到今天都在中國文化中佔有一席之地,這可以說是一次十分成功的文化覺醒。

禪宗美學在中國

禪宗作為在中國佛教諸宗派中本土化最為徹底的一支。如今我們所說的“禪”已與原先印度佛教中“定”、“靜慮“、“思維修”大有不同。

中國的“禪”講究自性,是一種人人所具有的本性、是宇宙萬有的法性。就如六祖惠能所說的“即心即佛”,南禪臨濟宗臨濟義玄法師說的“此心即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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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於普陀山多寶塔,建於元統三年,太湖石砌成,形為罕見的四方塔,為普陀山三寶之一

中國禪宗對人本身的思考慢慢形成了一類美學。這種教人觀心的法門,突現了人性中光亮的部分,體現了生命之美。宇宙萬法和生命的本體圓融一體,達到了一種自然寧靜、自由適一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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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於前童古鎮,童氏宗祠屋脊上,福祿壽三星

禪由宗教領域走向道德,進入美學之中。這種禪宗之美融合了中國傳統文化與佛教思想,結合了老莊、玄學藝術,形成了中國獨特的“空”之境界。

美國漢學家比爾·波特曾在他的書作《空谷幽蘭》中寫道他向禪宗著名道場大茅蓬隱居處的前主持,續洞法師請教禪宗與淨土宗的差異。續洞法師如此答道:

在禪宗裡,我們不停地問,誰在唸佛。我們所想的一切就是,佛號是從哪裡升起來的。我們不停地問,直到我們發現自己出生以前的本來面目。這就是禪。我們一心一意地坐著。如果心跑到別的地方去了,不管它到哪兒,我們都跟著它,直到最後心變得平靜下來;直到無禪可參,無問可問,直到我們最終找到一個答案;直到妄想消盡;直到我們能夠吞下整個世界,它的所有山河大地,一切的一切,但是這個世界不能吞掉我們;直到我們能夠騎虎,而虎不能騎我們;直到我們發現了我們到底是誰。這就是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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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1】胡祖豪. 禪宗意境之美

【2】李曙豪. 論《壇經》的自性自足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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