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聯邦調查局局長克里斯托弗•雷週三在接受哥倫比亞廣播公司電視採訪時稱，中國的間諜活動遍佈美國，對美國構成了最嚴重威脅。中國是FBI反諜報工作的首要對象。這不是美國情報高官第一次高調渲染“中國間諜威脅論”。雷局長本人在今年7月就說過，他從反間諜的角度認為中國在很多方面是美國當今最廣泛、最具有挑戰性和最重大的威脅。
克里斯托弗•雷
美國是全球頭號諜報強國，沒有之一。美國擁有全球最強大的間諜和反間諜的技術力量和人力資源，也總是在不斷地製造出全世界最曲折複雜、驚心動魄的間諜故事。
誰會成為這個諜報王國的目標？這不是由那些國家自己可以選擇的。任何一個強大到足以挑戰美國地位並被列為主要對手的國家都有可能被美國鎖定。雷局長的危言與華盛頓對中國的戰略定位相符，也迎合了美國現時的輿論氛圍。
雷局長在訪談中談到，FBI的3.7萬名男女每天從起床起，就在努力保障3.25億美國人民的安全。但雷局長的自我表揚，聽起來非但不會減輕反而有可能加劇美國人的焦躁感、恐懼感。
沒有恐懼就不會有FBI；不製造更多的恐懼，FBI就會失去存在的必要。當3.7萬名FBI僱員開始每天的工作時，他們每一個人的眼前都是陰雲密佈，即便整個天空看上去沒有一絲雲彩。
美國對外國間諜的恐懼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無從查證。但有美國學者講過，在這個世界上，美國人最具危機感，總是擔心被別人超越或取代。這種危機感發展到極端就是不斷加劇的“敵情”恐懼的心理。
美國社會學家格拉斯納在《恐懼文化》一書中指出，美國人的恐懼感在相當大的程度上是源於錯誤的信息。“恐懼文化”給美國帶來了巨大的損失，讓美國人把心思花費在了不必要的事情上，卻忽視了正有待解決的不平等、貧困、種族主義等社會問題。
中國不是第一次被FBI盯住。已故著名美籍華裔作家張純如講過一個故事：當年有位華人女孩家住首都郊區，周圍大多居民在五角大樓和中情局工作，只有她們一家是亞裔。有一天，學校裡放了一部講述中國威脅的影片，片中的共產黨人全都是中國人。電影放完後，老師說，如果發現附近有可疑的人，一定要儘快向FBI報告。燈光打開時，這個華人女孩忽然發現身邊的同學都迅速地把椅子挪開。
張純如
這個故事所描述的令人恐懼的情形似乎已經埋在了歷史深處，但雷局長的話卻讓人感到，它其實不過是躲在某個角落而已。它沒有走遠，一直在尋找機會重新回來。我們可能不知道它會什麼時候回來，但不時地會有一種預感。
恐懼感加劇還有一個突出特徵，它會引發一種病態的惡性循環心理，導致“敵情”範圍不斷擴大。在麥卡錫時期，由於對共產黨恐懼的加劇，政府機構、大學等都被捲入了一場全面清洗。今天，當美國高官不斷渲染中國間諜威脅時，一些美國大學和科研機構也開始調查進入中國“千人計劃”的學者，得州科技大學官網的一封公開信就要求教職員對這一計劃提高警覺。
FBI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諜報機構，需要的就是這樣的恐懼感，一種既能讓自己恐懼，也要讓別人恐懼的感覺，而這種恐懼感必然會給我們今天業已全球化的世界帶來更多的分裂與敵意。
（本文系環球時報今日社評，原標題為“FBI為製造驚人間諜故事留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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