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6 或許這世界上只有兩種人:讀過《魔戒》與將來要讀《魔戒》的

如果說,天地萬物、人類起源的創造者是傳說中的上帝,那麼,作為人類精神世界的創造者,藝術家就是就是我們現實中的上帝。就如同上帝創造這個世界一般,托爾金用文學、神話和藝術創造了一個另全世界讀者為之著迷的“中土世界”。

或許這世界上只有兩種人:讀過《魔戒》與將來要讀《魔戒》的

圖 | 托爾金為“中土世界”繪製的地圖

托爾金的《魔戒》自1955年出版以來,被譯成四十多種文字,在全世界發行量破億。它超越了不同的文化、語言的阻隔,深受廣大讀者的喜愛。美國好萊塢根據《魔戒》改編的電影《指環王》三部曲更是在全世界範圍大受追捧,橫掃無數大獎。所以,英國《泰晤士報》曾經評論說:世界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讀過《魔戒》的,另一種是將來要讀《魔戒》的。

在閱讀《魔戒》時,我們彷彿置身於一個奇幻的時空,平和寧靜的夏爾、神秘的幽暗密林、黑暗籠罩的魔多末日火山、樹人棲息的法貢森林等,托爾金創造了一個奇幻的“中土世界”,並將它生動地展現在我們面前。除此之外,托爾金還創造了遍佈“中土世界”大陸的巫師、精靈、矮人、樹精、樹人、座狼、半獸人、炎魔、巨魔、惡龍等,併為其創造了各自的歷史和語言。

在被托爾金那無與倫比的想象力折服的同時,我們不禁要問:托爾金豐富想象力的靈感來自哪裡?他又是如何想出這些元素的?

帶著這些疑問,在瞭解托爾金對《魔戒》的創造過程後,我更加地被他折服了。比起《魔戒》的奇幻故事,托爾金的創造過程可以說也是同樣精彩。

托爾金創造“中土世界”的靈感來自哪裡?

托爾金原本出生於南非的布隆方丹,為了躲避布爾戰爭,1901年,托爾金全家才移居到英國的伯明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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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托爾金

托爾金之所以能夠開啟文學之路,要得益於他父母良好的家庭教育。在入學之前,托爾金就掌握了基礎的拉丁語和法語,並且展現出了驚人的語言天賦。同時,托爾金對植物學、文學方面也有極大的興趣,在母親的鼓勵下,他閱讀了大量的兒童文學。就這樣,幼年的托爾金在不知不覺中就完成了最初的文學訓練。

1911年,托爾金被牛津大學正式錄取,在埃克塞特學院主修古英語、威爾士語、哥特語和日耳曼語系。據說,他一生中掌握的現代和古代語言多達20種,可謂是名副其實的語言天才。

正是憑藉豐富的語言學知識,托爾金在文學創作中才能為“中土世界”的不同種族設計出不同的語言。

托爾金的《魔戒》除了故事本身外,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為各個種族都設計了獨一無二的語言和歷史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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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魔戒》中,凱蘭崔爾令人印象深刻的精靈語

在托爾金讀大學期間,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戰火正在歐洲大陸蔓延。1915年托爾金畢業後,馬上就投身於戰場。然而,他很快就因病被送回英國,住在醫院中進行療養,一直到戰爭結束。

托爾金在養病的這段時期,研究了大量的英國的民間傳說和北歐神話,併為此深深痴迷。他也正是在這個時候,讓語言學和文學創作結下了紐帶。托爾金繼承了神話史詩風格的文學傳統,在戰爭結束後,將浪漫主義自然觀與冒險遠征主題相結合,開啟了自己的學院生涯。

“中土世界”——開創奇幻文學的新歷史

據說,在創作《奧德賽》和《伊利亞特》的史詩之前,荷馬早就先創造出了一整套的眾神與希臘神話的歷史。所以,荷馬的這兩部史詩才能經久不衰。正如荷馬一樣,從很早開始,托爾金就為自己樹立起一大人生使命:復原或再創造盎格魯-撒克遜人那些曾經失落在時間的長河中的神話傳說

在這個目標面前,創作那些奇幻故事幾乎成為了“次要問題”。創設一個全面、完整的神話世界留給英格蘭人,這才是托爾金付出最大熱情進行孜孜不倦的創作背後所蘊含的特殊使命。為此,托爾金憑空創造出了一個“中土世界”,並且為此設定了完整而龐大的文明和種族的歷史,以及不同的世界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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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人皇”阿拉貢與精靈公主阿爾溫結婚

托爾金的“中土世界”擁有一套獨特、合乎想象邏輯,並且完全與現實獨立的世界體系。其中包括了族族、文明、倫理、歷史、疆域、法制、世界觀、價值觀等,而現實世界與“中土世界”完全沒有溝通往來的接口,處於平行狀態。

事實也充分證明,托爾金是成功的。在當今的英國,中土世界的神話故事已經被人們看作是不列顛歷史的映射。喜歡安逸祥和、與世無爭的霍比特人被認為是英格蘭盎格·魯撒克遜人傳統的一部分,而神秘的“精靈人”則代表了愛爾蘭人;還有脾氣暴躁的“矮人”則是日耳曼人,“巨魔”則代表著斯堪的納維亞人(維京人、諾曼人),而“人族”則代表羅馬人。

英格蘭歷史上幾乎所有的重大歷史事件,都在托爾金那古老神秘的“中土世界”裡被“原型故事”所預言了。就完整性和豐富性來說,直至今日還沒有哪一部作品的“架空世界”超越了托爾金的“中土世界”。

艱難的《魔戒》創作

托爾金曾經先是在利茲大學擔任了五年的語言學教授,後來於1925年,他回到母校牛津大學任職直到退休。我們可以想象,托爾金正常的情況下會在古英語研究領域鑽研下去,並且逐步在學術界建立自己的威望,成為一個優秀但不為大眾所知的學者。

然而,托爾金的命運在一場考試中改變了,從此走上了跨界的奇幻文學之旅。他也肯定想不到,自己的打造的“中土世界”會改變奇幻文學的歷史。

一場考試中,作為監考的托爾金感覺無所事事,於是漫不經心地在學生的空白試卷上寫下了一句話:“從前在地底洞穴裡,住著一個霍比特人。”於是,“中土世界”的奇幻故事就這麼第一次在紙上浮現。

沒錯,這就是《霍比特人》——《魔戒》的前傳。這是托爾金的處女作,原本是托爾金寫給女兒的一部童話。然而,一個精明的出版商看過了《霍比特人》後,預感到這些故事也很複合成年人的胃口,於是,在出版商的慫恿下,托爾金就出版了這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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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霍比特人》電影海報

小說《霍比特人》在1937年出版,果不其然,讀者們對此反響十分熱烈。於是,嚐到甜頭的出版商馬上趁熱打鐵,遊說托爾金繼續出續集,這才有了後來深受全世界讀者喜愛的《魔戒》三部曲。

然而,《魔戒》的創作並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首先,托爾金在構思《魔戒》的時候,為了讓“中土世界”的體系更加的豐富、嚴謹,花費了大量的時間來編撰“中土世界”的歷史。

除此之外,他還在語言學、博物學、歷史學等各個層面去拓展和深化“中土世界”的邊界。

最重要一點是我們還要知道,正在托爾金進行《魔戒》的寫作時,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了。一戰的傷疤還未痊癒,戰爭卻又一次席捲了整個歐洲。社會的混亂與動盪,對人類命運的擔憂,讓托爾金更加沒法安心構思與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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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戰爭已經演化到了“無差別空襲”

托爾金思想在這時候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面對戰爭給這個世界帶來的災難性破壞,托爾金決定將他對人類文明的反思注入到眼下的《魔戒》創作。

因此,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魔戒》的意義已經超越了《霍比特人》那種睡前讀物的性質。

《魔戒》世界中蘊含的現實意義—— 善與惡的終極對決

《魔戒》中,代表智者的白袍巫師薩魯曼,原本應該代表正義一方。然而,他卻因為渴望力量與權力,動了心中的邪念,為自己的利益而拋棄正義原則暗中幫助索倫。薩魯曼或許不知道,作為黑暗魔君的索倫最瞭解人邪惡的那一面,心中邪惡的大門開啟後就難以關閉。最後,在索倫的引誘下薩魯曼只能徹底墮落。

看看現實世界吧,納粹和希特勒之所以可以在德國上臺,不正是當時所謂的知識精英們推崇強權統治與絕對力量,進而否定自由價值的結果嗎?

曾經的一戰已經讓這個世界生靈塗炭,這樣的教訓還不夠慘痛?然而,戰爭的機器再一次被開啟時,什麼代表絕對力量的國家、代表智慧的精英、先賢的知識、人們推崇的科學技術,它們有誰能夠出來阻止戰爭對文明的踐踏與殺戮?無一例外,他們反而都淪為了納粹的邪惡幫兇。

在這樣的背景下,我們可以想象當時的人們是有多麼的絕望。

人們在大踏步邁向工業文明去擁抱科學與理性的步伐中,早已經失去了對上帝的敬畏。這時候,還能有什麼能夠將人們的戰鬥意志喚醒?

只有根植於人們心中的良善。因此,托爾金為《魔戒》設定的主題很簡單,就是善與惡的終極較量。

在索倫日漸龐大的邪惡勢力籠罩下,“中土世界”已經迎來了“至暗時刻”,如果不想成為索倫的專制統治下的奴隸,所有人都必須鼓起勇氣為正義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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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洛汗國騎兵不懼黑暗,為了人類最後的尊嚴在國王希優頓的帶領下做最後的衝鋒

索倫和至尊魔戒,象徵著人類世界中那最幽暗、最陰沉的惡;而以佛羅多為代表的霍比特人,代表了人類世界最純粹、最質樸的善。這個時候,只有真正的善才能對抗邪惡。

這也是為什麼人類、精靈、矮人、巫師都無法駕馭的魔戒,卻反而能夠被手無縛雞之力的霍比特人所持有的原因。佛羅多去末日火山銷燬魔戒之旅也並非一帆風順,索性有山姆的保護,最後幾經波折後,終於銷燬了魔戒。

回顧英國在二戰中的歷史,我們會發現,在經歷了敦刻爾克大撤退後,英國、乃至世界也迎來了至暗時刻,英國議會中甚至有很多人的抗戰信心都已經產生了動搖。如果英國人最終向邪惡低頭,或許,這個世界將不再會有自由、平等,多數人也將徹底的淪為雅利安人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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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丘吉爾的演講,堅定了英國上下抗戰到底的信心

幸運的是,這樣的事情沒有發生。在生死存亡的時刻,多數的英國人堅定地選擇了站在了善——正義的這一邊,最終盟軍也打贏了這場決定人類命運的戰爭。

托爾金看到了工業化造成的自然環境被破壞,也為工業社會文明下人性的日漸墮落而深感擔憂。因此,他並沒有全身心的去擁抱啟蒙運動的科學理性。然而,這也並不代表他會極端地否定人們日常生活的價值,他也更沒有將人類的希望寄託於索倫這樣的邪惡魔君。

托爾金認為在這個破碎的世界中,人性中依然還存在著一些可貴之處。因此,他把希望寄託於人類的那最樸素的道德力量。

正如康德所說:“世界上只有兩件事物,我越是思考越是覺得神奇,在心中對它們也是越充滿了敬畏:一個是我頭頂上的星空,另一個是我內心的道德準則。它們也向我印證:上帝在我頭頂,亦在我心中。”

結語

托爾金將自己對現實世界的思考、對人類文明的反思,加以故事化、形象化,創作出了《魔戒》這部超越了無數種族、語言、階級的,雅俗共賞的傳世之作。《魔戒》用神話史詩的風格,將浪漫主義自然世界觀傳達給世界,也重新定義了冒險、遠征的奇幻文學風格,因而影響了一代代的讀者與作家。

《魔戒》是一部奇幻小說,也是一個命題,關於人類未來的命題。

隨著至尊魔戒落入末日火山的熔岩中被摧毀,威脅著“中土世界”的邪惡的力量也隨之瓦解。最後,代表掌握著法術、神秘力量的巫師、精靈紛紛離開中土。從此,“中土世界”進入了代表技術與理性的人類時代。

我們不可否認,技術是可以給這個世界帶來安全和穩定,但是,當人們越來越沉迷於技術的這碗“迷魂湯”時,文化也開始變得庸俗化、淺薄化、破碎化。雖然,世界並沒有朝著喬治·奧威爾的《1984》的方向發展,但它卻越來越像奧爾德斯·赫胥黎筆下的《美麗新世界》了。人們開始將生活變得單調和乏味,逐漸放棄往日的榮譽與責任,沉醉在平庸中無法自拔。

那麼,這時候誰又能夠站出來,承擔反抗平庸的重任呢?答案是藝術,在托爾金眼裡,就是文學與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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