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5 孃家雖好,卻容不下我的一張床

《 》此文一出,引起讀者熱議。

由於本人情緒小激動,導致敘述內容不夠精準。為了澄清誤會,我找英子再次確認了內容。

特此續文,以示對英子的尊重和對讀者的歉意。

英子說,其實她在意的不是鑰匙更不是房子,她在意的是回孃家住的自主權。

英子口述如下:

我是農村四姊妹家庭的幼女,父母含辛茹苦把我們四個女兒拉扯成人。

這其中,多虧了我三個舅舅家多年幫扶。

尤其是小舅近三十年的付出,堪稱一場不計回報的精準扶貧。

我們不負眾望,學業有成跳出農門,成家立業後共同贍養父母,使其安享晚年。

一、變故

人算不如天算,2017年我二姐染上了賭癮,三番五次找親友借錢,遲遲未還。

她贍養父母的錢幾年不給,欠小舅的10多萬工程款也輸了進去。

父母聞之心碎,拋棄平靜的晚年生活,先斬後奏到我家做社區團購賺錢。

我事先不知父母要住我家,接到我爸的行李莫名驚詫,公婆更是一頭霧水。勉強表示理解後,他們回老家了。

父母年邁,做微信團購完全應付不來,反而將我的生活節奏打亂。

孃家雖好,卻容不下我的一張床


三個月來,我一邊上班一邊發微信收賣貨,遲到早退疲於奔命,也不過賺了2000多塊。

更要命的是,我父親管不好手機,每天打五六通無需接聽的騷擾電話,導致我無法跟同事一起正常午休。

我溝通了仍是照舊,心情受到嚴重影響,差點神經衰弱。面對上司質疑的眼神,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簡直是無所遁形。

考慮到父母受挫且養老無保障,我排除萬難,幫父母辦上了養老保險。他們得以領取退休金,足夠應付正常的生活。

誰知父母不顧我的再三勸阻,為七大姑八大姨牽線,讓他們也找我來辦理。

我的情感和精力進一步被消耗,活像樊勝美。

尤其是一個親戚強行加塞,軟磨硬泡要我幫忙。我不好推脫設法讓事情有了起色。哪知這親戚臨時反悔,我不得不求人退檔。

母親雖然口頭表揚了我,我卻對自己有了深深的懷疑:這真是我想要的生活嗎?

誰願意,一顆心永落空,誰願意,只裝飾你的夢。

為父母盡孝天經地義,附帶的壓力又欠了誰?

道德綁架,親情消耗,我的心一點點冷了下去。

二、衝突

事已至此,我吃一塹長一智,也就這麼過去了。

正好小姐姐在國外急需待產,把父母接了過去。

異國他鄉的生活也是一團亂麻,母親始終難以適應,也融不進去。

直到2019年3月,待了半年的母親因簽證到期回了國。

這時公婆在老家沒來得及上來,我便接了母親來照應女兒,可母親種菜賺錢有執念,日子再次過得狼狽。

清明節,我按原定計劃回老家去掃墓,母親變了卦。母親說我懷孕未滿3個月,我知道她想回去打牌放飛自我。。

我跟了回去她嫌麻煩,儘管我再三表示會自食其力,不拖後腿,她矢口否決。

而且,母親不想在老家常駐,軟硬兼施說要回來種菜,否則荒廢了菜地可惜。

她甚至說:“當年要不是我開荒,你們能種這麼多年地,吃上自己的蔬菜嗎?”氣得我恨不能把那些土地翻過來,還給她。

我拗不過母親,如了她的願。可我始終不明白,孃家不是自己的最大後盾嗎?為什麼想回去一趟這麼難?

父母出國期間,想回老家豈不是要住招待所?畢竟,每個人寄託鄉愁的,多是老家。

等母親從老家上來,我試探性地問母親要一片老家的鑰匙。沒想到,母親大為反感,我據理力爭:“怎麼說我也是在孃家長大的,難道我想要一年住兩次也不可以嗎?你不在家我就不能要一片鑰匙借住嗎?”

母親大為光火,脫口而出:”你一個出嫁了的女兒,孃家的房子和鑰匙跟你有什麼關係?”

孃家雖好,卻容不下我的一張床


我徹底蒙圈,如果真沒關係,自此孃家要修整房子,我能否不聞不問?不回孃家過年,也不成問題?

說到這裡,英子帶著一肚子的疑問找筆者傾訴,筆者也無言以對。

作為新時代的女性,筆者對回家過年平等、開放對待。只有結了婚的女兒,嫁出去一說都過時了。

但父母如此,恭敬不如從命。過分糾結,只會傷害自己。

三、委屈

凡是有一就有二,再次被孃家拒之門外,更讓我有苦難言。9月底,我小舅因公在他鄉猝亡。處理了極其複雜的談判和身外事後,大姐和我兩家人回鄉奔喪。

人多事雜,我悲傷難以自抑,想去守靈卻被告訴規矩不允許。

出於各種原因,我被安排住在一個表舅家住。

不想寄人籬下,我跟父親提出想回家睡。眼看母親只圍著喪事轉,父親一口拒絕說,鋪蓋之類的事你媽媽管著的我不懂,太晚了,算了吧。

我震驚又無奈,再三表示可動手疊床鋪被,父親不聲張就行。父親還是不耐煩地擺擺手,我徹底死了心。

震驚又無奈,我寄住至第四晚老公來弔唁。很難想象,老公和我洗漱完準備睡覺,卻被表舅媽告知:“我們這的規矩,是回來的小兩口要分開住。”

入鄉隨俗,可多年來送別過祖父母、外祖父母的我竟沒聽過分房的說法。

而且我不是第一次帶老公回孃家,也從來沒分開住過,哪怕在舅舅家。

結婚第一年,我們倆拜完年,當晚就在二舅家住下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主人家既這麼說了,我即刻把行李搬到了大舅家。

我老公脾氣再好,反應也激烈:“我們去住酒店。”大姐一家表示支持,要住酒店一起去,開車就走。

大舅媽等人附和表舅媽,解釋規矩是有的,說得有來有去的。

大姐和姐伕力挺我,說要走一起走,安排不下就一起去住。

母親聞訊趕來不替女兒委屈,反而指責我不懂事:“你們就是要求高,本來事就多。”

大姐忍不住懟母親不懂分寸,女兒回孃家連個容身之處都沒有。母親罵罵咧咧地走了,毫無內疚之心。

為了息事寧人,我和大姐兩家人暫且住下,兩對夫妻是被安排分開來住。

寧可停喪,不能成雙,這規矩我還是從網上查出來的。旁人如何,我們顧不得這許多。

最重要的是父母不顧惜我,任由風塵僕僕趕回家的我受無謂的委屈。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所以女兒回孃家不能強求容身之所,隨遇而安嗎?

嘆人間,無孃家心疼的女兒,悲涼至此。

很多讀者會覺得英子有點作,尊重主人住一晚不就過去了嗎?

可是,如果是你大老遠地帶著老公回家奔喪,半夜被下逐客令,你會不會有心理陰影?

前提是,你向父母爭取了回孃家住還被拒絕?

老公跟你回一次孃家受這委屈,他以後還樂意再回嗎?尤其是如果公婆知情,家庭矛盾是不是擴大了?

明明這一切完全可以避免,只要父母安排一張床,或是給一片鑰匙就可以。為什麼要搞得這麼難堪,場面混亂?

要知道,英子孃家和小舅家走路都不到十分鐘,有什麼必要非寄人籬下不可?

英子的大姨家也隔得不遠,全家回去住才是做客之道。

若是父母嫌麻煩,就交由英子自行張羅鋪蓋,平安喜樂無委屈。

如果你能全盤接受毫無芥蒂,我只能佩服你心大。換句話說,英子作為嫁出去的女兒算是外人的話,外人回孃家不是更應該享受客人的待遇嗎?

言歸正傳,衝突過後喪事已畢,我辭別父母,10月份要出國的父母不知歸期。

臨別時話敘,母親主動提出給我配一片鑰匙,以防回家無容身之處,我心甚欣慰。

誰知10月13日走的那天,我打電話提醒父母,他們敷衍了事。

問多了,父母丟下一句:“以後你願意多回孃家就會,不願意就少回。”

出於沒安全感,也不想體面俱無,或是不想再一次遭遇尷尬。可是,我依然沒有回孃家住的主動權。

出於困惑,我問過身邊的女同事:“你出嫁後,還有孃家的鑰匙嗎?”女同事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我:“孃家的鑰匙我一直都有啊,要是沒有,那也混得太差了吧?”雖是玩笑,我也無語以對。

你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但你可以選擇自己的態度,我進入了探索自我態度期。

四、放下

糾結至此,歡樂無處尋。哪怕成了家,孃家容不下我的一張床。

相對於他們自己的需求和麵子,我的感受並不重要,多年來如故。

孃家雖好,卻容不下我的一張床


上初中時,我和大姐從外地帶回一隻可愛的黑毛狗。我餵過這狗旺仔牛奶,回家看到它內心歡喜。

可放假後發現,它成了舅舅家的狗,因為舅舅喜歡而媽媽沒耐心照料它。天知道它不過是吃飯菜而已,好在唸舊,我一放假它就回來陪我。

晚飯後我負氣帶它回家,因為母親仍不肯給我鑰匙。我在家門口同它玩到天黑,才看到母親回來了。

我欣喜若狂,以為她改變主意讓我在家睡覺。誰知她餵飽小黑後,徑直帶它回舅舅家。

哪怕我追過去抗議要在家睡,母親置若罔聞。“在你眼裡,我連小黑都不如嗎?”我大聲質問。母親無聲地瞟了我一眼:“算了吧,你就是作。”

沒想到,從我做女兒到我也有了女兒,從青春年少到三十而立,孃家容不下我的一張床。

我先是沮喪,意識到真相如此殘酷,令人觸目驚心。

美國心理學家費斯汀格說:”生活中的10%是由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組成,而另外的90%則是由你對所發生的事情如何反應所決定的。”

我選擇與自己和解,因為想起了洪七公對楊過的教訓:“既然你知道沒人愛你,你就更要愛自己多一點。”

無論父母對待,我要盡我所能愛自己,按照自己的意願去過一生。

未經人之苦,莫勸人善良,真的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會體貼孩子。

沒有父母關愛又如何?我們更要愛護自己。

放下受害者的陰影,人生更能活出絢爛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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