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2 「經典故事」宰肥羊

克什克騰旗是科爾沁草原邊的一個山區小縣城。這幾年發展很快,尤其是樓房噌噌地往上起,房價也翻著倍地往上漲。剛大學畢業不久的魏寶陽被老爹“下放到基層鍛鍊”,出任了豐達房地產分公司的副總。魏寶陽他爹是省城大名鼎鼎的豐達房地產公司老總,魏寶陽自己也躊躇滿志,想在這裡施展拳腳,讓對自己一向有成見的老爹看看。可是最近,魏寶陽感到情況有些不對頭,一些要來看房的人相繼取消了看房,有想訂房的客戶也取消了訂房。克什克騰旗是個不大的縣城,房地產公司就那麼三兩家,通過側面一打聽才知道,這些人大都跑到那裡去了。肯定有人在搗鬼!是其他那幾家房地產公司?手下人搖搖頭說:“不大可能。憑他們的實力,怎麼敢跟我們對抗?說句不好聽的話,我們兩根指頭就能把他們捏死。”那是誰呢?進一步調查,原來有人在散佈他們房子的質量有問題,而且說得頭頭是道,說某批水泥有問題,用在哪棟房的哪些牆上了;哪些鋼筋是不合格的,用在正在建的哪棟樓裡……想買房的人去一細查,果然都得到證實。這些對於房地產開發商來說是小事,對一個幾乎傾盡一生積蓄買房的人來說可不是小事,他們不跑才怪!這個從中搗亂的小子叫王全,是在他們建築工地幹活的農民工。這還不算,王全竟然還放出話說,別拿草原鼠不當狼,不信就看看他這塊臭肉怎麼攪腥滿鍋湯!魏寶陽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跟這個王全有什麼解不開的結,應聘到公司銷售部沒幾天的李芸在一旁小聲提醒道:“魏總,是不是跟前幾天那次‘宰肥羊’有關?”“宰肥羊”的說法是魏寶陽的創意,來這裡買房子的人,有一大部分是在外面打工或做生意賺了錢的年輕農牧民。這種人從來也沒住過樓房,在他們眼裡是樓就是好的,從來不考慮什麼採光啊戶型啊,只是根據自己手裡的錢選好房子後,一股腦地把錢全交上。當然這小縣城房價也不像大城市那麼高,因為農牧民不像城裡人那麼有錢又那麼挑揀,開發商推薦給他們的大都是些缺斤短兩的問題房,相對來說從他們身上賺錢最容易。魏寶陽經手克什克騰旗的項目之後,便把這裡農牧民用來招待尊貴客人的一道菜“宰肥羊”借用到這裡了,而且很快就在售樓小姐中流傳開了。自從李芸在公司一出現,魏寶陽就被她那純樸的美所吸引了。李芸就像一朵純潔無瑕的草原格桑花,這是城裡那些整天在他身邊膩膩歪歪的美女無法比擬的。魏寶陽聽了李芸的提醒心裡一動,正想說什麼,這時一個滿身泥水的農民工走進來。魏寶陽以為他是來修銷售部後牆脫皮的,就說:“你到工程部去吧,那裡會有人安排你幹活的。”那個人看了看他們倆,皺皺眉站著沒動。李芸則滿臉尷尬地走到一邊。魏寶陽有點奇怪地問:“怎麼了?”那個人說:“今天我不是來幹活的,我是來看房子的,這裡的房子一套多少錢?”魏寶陽衝李芸一笑,小聲說:“看哥教你怎麼‘宰肥羊’。”說著他快步走到樓房模型前,說:“這裡每套最低也要30萬以上。”隨後又加上一句:“這可是真金白銀,你有這麼多錢嗎?”那個人小聲說:“沒有。”魏寶陽裝出一副關心的樣子建議道:“這裡的房子可是城裡最貴的,正好我們郊區那個項目還剩下幾套,價格低一些,你去那裡看看吧。”那個人還是站著沒動,說:“不,那裡的房子沒法要,蓋得太差勁了。”魏寶陽的臉上掠過一陣冷笑:“沒有那麼多錢,還挑肥揀瘦的,你到底買不買啊?”那個人有些生氣了:“我現在不買,並不等於以後不買,終究有一天我會買得起的。”魏寶陽鄙夷地說:“就你一個泥水工也想在城裡買這種房子?做夢吧!”那個人火了:“你別狗眼看人低。”魏寶陽說:“怎麼了?我就是這樣看你了,有能力你就買啊!”那個人的臉氣得跟豬肝一樣,甩下一句話:“你就等著瞧吧!”說完摔門而去。李芸疑惑地看著魏寶陽:“你就這樣‘宰肥羊’?”魏寶陽詭秘地一笑,說:“對,這就是‘宰肥羊’的第一步。能順著牽的,就順著牽進來;遇上順著牽不動、跟你頂牛的倔種,你就要在後面給他一鞭子。這種人一般都有點錢又自以為是,在那點可憐的自尊心作用下,他會不顧死活地往前躥。”然後又說:“你等著,過不了幾天他還來,而且還是帶著錢來,把錢往桌面上拍,說老子買了。”李芸淡淡地讚歎道:“魏總,你真聰明。”幾天後,那個人果然又來了。魏寶陽問:“怎麼樣,想好了沒有?”那個人卻挺起胸脯說:“我今天不是來談買房子的事,我要你對上回說的話向我道歉。別以為你們有錢就了不起,我們打工的也有尊嚴。”魏寶陽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自從到公司後,還沒有人敢對自己這樣說話。他吼道:“你到底買不買?不買就滾蛋!”那個人說:“你這樣對我,會後悔的。”魏寶陽冷笑道:“我從來不知道‘後悔’二字怎麼寫。時下房子的行情這麼好,你不買房就快滾吧!”那個人走後,魏寶陽不好意思地對李芸說:“今天咱遇上的不是頭肥羊,是一隻賴皮狗,轉天遇上真正的肥羊,哥再教你。”李芸擔心地說:“這恐怕還是頭倔驢呢。”2、一個酒令李芸這麼一說,魏寶陽的火一下子又起來了。一個農二代也想跟有錢有勢的開發商鬥,他簡直是活膩歪了!李芸急忙勸解道:“魏總,你是啥身份,犯不著跟他鬥氣。不如雙方都退一步,把這事了斷算了。”魏寶陽“哼”了一聲:“了斷,他不配!”說完,他帶著人直奔工地。魏寶陽帶著人剛走,李芸就急急地撥了一個電話,說:“王全,魏寶陽帶人找你去了,你快躲躲吧,咱不跟這種人鬥氣了好不好?”電話那頭的王全滿不在乎地說:“我怕他個逑!光腳的還怕穿鞋的,看看咱這頭肥羊怎麼整治這條黑心的狼!”李芸擔心地說:“人家有錢有勢,你是鬥不過他的。”王全憤憤不平地說:“鬥不過也要鬥!看他對打工者的態度,我偏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小子。對了,李芸,你別在那裡幹了,他不是什麼好東西。”李芸無奈地說:“這裡工作輕鬆,工資又高,不在這幹,上哪能找到這樣的工作啊!再說,就憑你一個賺錢,啥時候能湊夠買房的錢?”王全無言了。原來,王全和李芸是來自鄉下的一對戀人,他們一直夢想著在城裡落地生根,可是高昂的房價讓他們的夢變得越來越遙遠。再說魏寶陽帶著人在工地上找到王全,過去揪住他的頭髮說:“小子,你想與我作對是不是?”說完就是一拳。王全揉了揉被打的地方,並沒有害怕,也沒有生氣,而是“嘿嘿”一笑,說:“來吧,小子,有什麼能耐就往爺身上招呼吧!”說完抱著頭往地上一蜷縮,斜視著魏寶陽說:“你是想把我打死了呢還是打殘了?打死了,有你這樣一個富二代在黃泉路上做伴,也是一種榮幸;打殘了,正好找到養老的地方,我正不想幹這又髒又累的活呢!”沒想到遇上一個青皮,魏寶陽一時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僵持了一會兒,他問:“你小子這樣給我使壞,到底想幹什麼?”王全抬頭說:“使壞?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我不想幹什麼,只想要討回我的尊嚴。”魏寶陽只好惡狠狠地甩下一句話:“狗屁尊嚴!記住,你再敢胡說,老子饒不了你!”然後灰溜溜地走了。接下來,豐達房地產公司的情況就更不妙了,不但看房的人沒有了,就連那些本來約定好要交錢的買房人,也取消了買房。怎麼回事?原來小城本來就小,王全被打的事很快就成了街談巷議的話題,而且還被添油加醋,說魏寶陽為了封口,僱用黑社會痛打了說真話的建築工。“金九銀十”馬上就要到了,看著空蕩蕩的銷售大廳,魏寶陽有些坐不住了。更倒黴的是,這件事也傳到他老爸那裡,老爸罵他:“沒用的東西,自己拉的屎自己擦屁股!”其實魏寶陽這次被“發配”到這個小山城,還有另一個原因:在城裡混的這幾年,魏寶陽真東西沒有學到,壞毛病卻染上一大堆,弄得他老爸成了他的消防隊長。老爸一氣之下,把克什克騰旗縣的項目扔給了他,聲稱如果在房地產行情這麼好的情況下,還連這個小縣城都經營不了,就要把自己的財產也實行時下流行的“裸捐”,讓他連錢毛都別想得到。老爸發飆讓他有幾分害怕,雖說他明知老爸說的是氣話,但人要臉樹要皮,好歹自己也是大學畢業吧。可他沒想到在這陰溝裡要翻船。李芸在一旁怯生生地說:“對不起了,魏總,都怪我。”魏寶陽搖搖頭說:“這跟你沒關係。”隨口又問道:“你是本地人,你說說,對付這種無賴,有什麼好辦法嗎?”李芸想了想,試探著說:“魏總,你吃過‘宰肥羊’這道菜,可是在我們這裡‘宰肥羊’還是一個酒令。一個人手裡攥著兩個大石子,代表著狼;另一個人手裡是一些小石子,代表著羊。兩個人同時伸出,逢單狼贏,逢雙羊贏。意思是狼只吃落單的羊,不動群羊。咱們面對的就是一群肥羊。”魏寶陽來了興趣,問:“那你說說該怎麼辦?”李芸說:“群羊看頭羊,按著我們牧區馴羊的辦法:這種領頭的肥羊咱不能宰,得把它喂好了。宰了它,無頭的肥羊會跑到另一群去;喂好了,它能帶來一群肥羊。”魏寶陽好奇地問:“怎麼個喂法?”李芸繼續說:“魏總,你是啥身份,跟他鬥氣不值得。不如雙方都退一步算了。”魏寶陽想了想說:“好吧。等這事風頭過後,我再收拾他。”隨後拉住李芸的手,深情地說:“真的謝謝你。”李芸頓時滿臉緋紅。魏寶陽派人去找王全談,可是王全竟然獅子大開口,提出要八萬八。魏寶陽氣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說:“這是在敲詐!”傳話的人說:“那個人說了,他現在大小也是縣城裡的名人,請名人代言,少了也掉價。”魏寶陽恨得牙根直癢癢,但是也沒法,只好答應,但他必須向那些走了的房主挨個去澄清事實,說他是因為跟自己慪氣,才編了那些謊話。王全同意了,也照這樣去做了。可是手下人卻哭喪著臉回來稟告魏寶陽:“這次不靈了。”魏寶陽問:“為什麼?”手下人說:“那個人多半都被人家轟了出來,說你這小子準是收了人家的錢,或者受到人家威脅,這年頭,有錢人和無賴的話最不能信。”魏寶陽正無計可施之時,王全打來電話,陰陽怪氣地說:“魏總啊,還需要幫忙嗎?”魏寶陽強壓著怒火說:“你要的錢我給了,可你造成的惡果一點也沒好轉,你也太不仗義了!”王全說:“想要扭轉不良影響,辦法倒是有,可你還得出點血。”魏寶陽咬牙切齒地說:“說吧,多少錢?”王全說:“五萬五。”魏寶陽問:“說吧,怎麼辦?”王全“嘿嘿”一笑說:“帶好錢,等我的電話。”在一邊旁觀的李芸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悄悄地給王全打了個電話:“王全,你不能這樣沒完沒了啊,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的。”王全狡黠地一笑:“你就瞧好吧,我要讓那個小子輸得心服口服。”李芸憂心忡忡地說:“你們倆別再這樣鬥下去了好不好?其實魏寶陽也不是一個很壞的人。”王全急了:“你怎麼能這樣說!記住,咱倆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李芸無奈地掛了電話。3、一盤古老的棋局第二天,魏寶陽果然接到王全的電話,按著電話的指點,開車出了縣城。魏寶陽一行人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看起來,這個小子真是想騙錢。魏寶陽轉過頭對隨行的記者說:“把攝像機藏好,到時候,咱們連人帶錢一起給他抓個現行。”原來魏寶陽此次帶上了關係很鐵的電視臺記者,準備給王全來個暗訪,到時候在電視臺給他一曝光,讓王全徹底現原形。這樣一來,不但能讓王全把敲詐去的錢都吐出來不說,還能挽回自己公司的形象。他們拐進一個山清水秀的小村子,村口有兩個在樹下歇息的老人,正在地上玩石子。魏寶陽好奇地問:“大爺,你們在做什麼?”老人說:“沒事,宰肥羊玩唄。”魏寶陽心一動,問:“宰肥羊!你們這裡哪有什麼羊啊?”老人說:“這種宰肥羊我們都宰了好幾輩子了。”說完,指著地上的16個方格交點上的大小石子說:“這是一種古老的棋局,兩個大石子做老狼,20個小石子做肥羊。在地上畫上縱橫五條線,兩隻老狼佔中央,20只肥羊分居四方。老狼一次只能吃一個單子,遇到兩個在一起的就不能吃。如果四周都是兩個以上的肥羊,老狼就會被憋死的。走棋的時候,切記狼不能貪吃,肥羊也不能落單。”魏寶陽呆了半天無語,這時,王全出現在村口,張口就問:“錢帶來了沒有?”魏寶陽說:“帶來了。”然後把錢交給王全,王全蘸著唾液數了數,揣在兜裡,這才說:“跟我走吧。”魏寶陽問:“現在去哪裡?”王全一笑:“去我的新家,我的新家在城裡。”魏寶陽微微一笑,暗示記者,記者點頭表示他早已拍下了。魏寶陽繼續說:“對,人就應該享受生活,在這窮鄉僻壤生活一輩子,也太虧待自己了。”王全頗有同感地說:“那是當然。我爹媽一輩子臉朝黃土背朝天,我這輩子絕不能這樣過。”魏寶陽繼續引導著他說:“對,城裡的天上人間不夜城沒去過吧?”王全點點頭。魏寶陽說:“那地方絕對是高檔,在那地方玩過一回,也不枉此生。”王全說:“真的?我給你放了點血,你可別誘我上當。”魏寶陽“哼”了一聲:“你也不想想,這點錢對我算啥。”王全說:“我想也是,從你明目張膽地揍我就知道,你也是在外面混過的人。得,你解了氣,我也撈了實惠,咱這就兩清了。”魏寶陽想看看他下面還有什麼花招,就吩咐司機開車。4、誰沒下好這盤棋進了城,路過一片樓群,王全說:“到了,下來吧。”魏寶陽看到這正是自己的樓盤,也是自己最初推薦給王全的地方,驚訝地問:“怎麼,你的家在這?”王全說:“準確地說,是我的親戚和老鄰居住在這,就是被你們宰過的那些肥羊。”說著他指著一幢樓說:“你看那三樓是我二叔的二兒子,他靠種大白菜,買了三間平房,這幾年遇上拆遷,換了套好房子。還有那二樓,是跟我一起玩大的好兄弟,他在油田打工賺了錢才買的這房。還有……”他說著說著,眼裡充滿了興奮的光。然後,掏出魏寶陽剛才給的錢,遞給魏寶陽說:“把這些錢交給我二叔的二兒子吧,他會帶你到我那些老鄰居家,每家給5000元。那都是你們偷工減料、缺斤短兩欠他們的。”王全說完下了車,消失在細雨中的樓群裡。魏寶陽呆呆地看著王全的背影,半天才說:“狼不能貪吃啊!”那個記者問:“還錄不錄?”魏寶陽惱怒地說:“還錄個屁!”下了車的王全走到一個僻靜處,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李芸,辭職吧,這回買房的錢湊夠了。”電話那邊李芸猶豫了,眼看著在城裡落地生根的夢馬上就要變成現實了,一種惴惴不安的感覺卻襲上心頭。她遲疑了一下說:“王全,我一直勸你不能這樣幹,你怎麼就不聽啊!你還是把訛人家的錢還給人家吧,這樣做我心裡不踏實,我怕。”王全嚷道:“怕個啥!就許他們黑心,把咱當肥羊宰,不許咱羊群給狼放點血?不給他放點血,他也不知道咱農二代姓啥!”李芸說:“王全,幫大夥討回公道沒錯,可你不該趁機大撈一把。”王全急了,說:“沒有房,你媽能同意咱們結婚嗎?這樣好的機會,不撈白不撈啊!”李芸說:“我媽是怕你沒房,我嫁給你受苦。可是,靠這種方式有了房,我心裡不踏實。我更怕你今後貪心不足啊!”李芸關了手機,望著窗外飄著的濛濛細雨,她感到這座城市離自己似乎還很遙遠。這時,魏寶陽回到了公司。李芸關心地問:“魏總,一切都搞定了嗎?那個無賴沒為難你吧?”魏寶陽搖搖頭,說:“沒有,他給我上了一課,很值的一課。”然後看了一眼李芸,說:“玩起‘宰肥羊’來,我還得向你們牧民學啊!”李芸的臉又是一紅,說:“我只是隨便問問,沒有別的意思。”魏寶陽輕輕地握住李芸的手,說:“跟哥一起幹吧,哥是隻狼,真的很喜歡你這隻純樸的小肥羊。”李芸的臉更紅了,忙轉身跑開了。幾天後,經過反覆權衡的李芸撥通了王全的電話,說:“王全,咱們的事就到此為止吧。”王全急了說:“李芸,你不能這樣,我們是那麼的相愛,我答應你,把那些錢還給他。”李芸淡淡地說:“王哥,那錢就不必還了,你留著買房子吧,再找一個比我好的女孩。”王全急切地說:“李芸,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李芸淡淡地說:“我給了你機會,我就失去機會。”王全吃驚地問:“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小子了?他是個花花公子,不會給你帶來幸福的。”李芸還是淡淡地說:“他就是再花我也願意跟著他,跟了他就跟上了這些年我一直夢寐以求的一切。”李芸說完“啪”地關了手機。不久,魏寶陽在李芸的協助下,公司的形象有了好轉,李芸也成了魏寶陽的人。這天,魏寶陽遞給李芸一個信封,笑眯眯地說:“看看吧。”李芸嬌媚地一笑,問:“魏哥,什麼呀?這麼神秘。”接過信封打開一看,頓時愣住了。那是一張辭退信和一張10萬元支票。李芸怒視著魏寶陽質問道:“你、你說的話,都不算數了?你這個騙子,無賴!”魏寶陽陰險地一笑,說:“你別忘記了,我是隻狼。羊想安全地跟狼在一起,是不能耍單的。”而後又說:“王全把你的事跟我全說了,我真是太小瞧農二代了,你們遠比我想象的厲害。”李芸茫然地走出豪華的房地產公司大樓,在濛濛的細雨中,她不知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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