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燕子的故事（外一章）
A
春，桃紅柳綠，鶯飛草長。
於是想起一個與燕子有關的故事。
也是春天。也是桃紅柳綠時。一群燕子飛了回來，在一家依山而建的旅店住了下來。眼見活潑的燕子穿梭往來，老闆挺高興，但意想不到的局面也出現了：春歸的燕子不僅在房前簷下飛來飛去，還東一攤西一攤地留下了許多糞便，嚴重汙染了旅店的環境，即便服務員們全力以赴地擦洗也無濟於事。怎麼辦？如果旅客們怪罪，豈不是要嚴重敗壞旅店的聲譽？聰明的老闆也就苦思冥想並果然想了一個絕招，他連夜打印了許多封“燕聲燕氣”的致歉信，並將這些信悄悄放在了一間間客房的寫字檯上，上面寫著：
“尊敬的旅客：真對不起，我們是一群從南方歸來的燕子，因為迷上這裡美麗的景色，未經主人同意就住了下來。我們本想與您一起分享美妙春光的，不料我們的孩子太小，不懂事，他們只知銜著春光飛來飛去，一不留神，居然在房間裡走廊裡隨意撒汙，弄髒了您身邊的環境，真對不起。這些小不點兒們實在是太淘氣了，請您千萬原諒，而且，請千萬不要怪罪服務員小姐，她們實在忙不過來了。敬禮！您忠實的新朋友——燕子。”
果然，當人們看到了這封短信時，不僅全然理解了旅店的苦衷，還格外愛上了這樣一群淘氣的小精靈，並深深地愛上了這個難得一遇的極亮麗的童話。
不是嗎？當小燕子飛來了，人們最迷戀的乃是它的舞姿與呢喃——誰會有心思對它的過錯說長道短呢？
B
是的，燕子極可愛。在古代，還有過用燕子象徵愛情的故事呢！
古代有位少婦不幸喪偶，好心的婆婆見她年輕，曾一再勸她改嫁，她卻一再堅定地拒絕，理由是，屋簷下曾有過一對恩恩愛愛的燕子，自打一隻不幸失蹤後，那剩下的一隻就堅持著年年歲歲獨自飛，從不見它再覓新伴侶。這位少婦還寫了首小詩明志：“昔時無偶去，今日猶獨歸。故人恩既重，不忍復雙飛。”顯然，這位少婦是在用“不忍復雙飛”的燕子指代自己，特意寫給婆婆表明心跡的。如此看來，可愛的小燕子完全有資格代表愛情，其作為也完全可以代表情侶間永志不移的山盟海誓。
C
更讓人刮目相看的是，燕子還有“聰明”和“勇敢”的美德。
一次，一對燕子在屋簷下做了個巢，不料離開覓食時，一隻麻雀乘虛而入，意欲霸佔燕巢。小燕子歸來，“唧唧啾啾”地勸他離開，那麻雀卻死皮賴臉霸著不走。燕子無奈，只好邀來一群夥伴，而且每隻燕子的嘴裡都銜了一口泥。大家群策群力，不一會兒工夫，便把巢的出口封了個嚴嚴實實，把燕巢變成了侵略者的墳墓。如此看來，聰明的小燕子還是“先禮後兵”的堂堂君子，它的光明磊落和它那懲罰敵人的妙招，的確令人刮目。
D
是的，春來了。那桃紅，那柳綠，那芳草碧碧，那溪水淙淙，那鶯飛蝶舞，都是小燕子從南方叼回來的呀！
怪不得人們用“鶯歌燕舞”描繪春的可愛！
細想極是。
■迷人的老鼠嫁女
老鼠也會嫁女兒，姥姥說的。
老鼠何日嫁女？姥姥說，是正月二十五。
姥姥是這麼說的：從前有一個特有本事的老人，曾從老鷹的爪子下救出過一隻小老鼠，還把它變成了一個好看的小女孩兒。這小女孩兒後來長大了，挺嬌氣，挺漂亮，發誓要嫁個最有權勢的對象。她一開始以為太陽最有權勢，不料太陽說，雲能遮住我；她就去找雲，不料雲說，風能吹散我；她就去找風，不料風說，牆能檔住我；她就又去找牆，不料牆說，老鼠能在我身上打洞；她十分驚奇，就請求老人再把它變成老鼠，並在正月二十五這天嫁了過去。而且，也就為了這個，民間才有了個規矩，正月二十五晚上一律不點燈，那意思是，要讓老鼠嫁女的儀仗隊能夠平平安安地順利經過。
“那——它們用什麼做花轎？”我問。
“小女孩兒穿的鞋！越漂亮的越好！”姥姥回答。
於是我笑了，花似的。
我還真的在正月二十五的晚上十分認真地聽，盼望著能聽到老鼠嫁女的鎖吶聲和鞭炮聲，可是直到今天我也沒聽到。
後來我就長大了，而且終於明白了——那是姥姥在哄我。
而且我猜了，姥姥的姥姥們也肯定這麼繪聲繪色地哄過姥姥……
張玉庭，高校中文系退休教師，《讀者》雜誌首批簽約作家。出版小小說集《女教師的特異功能》和《愛情四重奏》、刊首語集《青春女神嫁給了誰》、文藝隨筆集《美與趣》《理與趣》《情與趣》《雅與趣》《書中的紅豆》《點擊智慧》、愛情美文集《醋溜男女》《愛情麻辣燙》、幽默小品集《不妨幽它一默》、寓言集《會開花的故事》、童話集《男孩帥帥和老鷹禿禿》。主編小作家叢書 《小荷才露尖尖角》《看我七十二變》《夢，從這裡起飛》《神奇的童話樹》等。
有大量作品入選多種文集，如各種年選、雙年選和不同版本的小小說精品集、語文教材、教輔用書、中考試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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