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1 “花木蘭”捐飛機:豫劇大師常香玉的愛國往事

“花木蘭”捐飛機:豫劇大師常香玉的愛國往事

“劉大哥講話理太偏,誰說女子享清閒......誰說女子不如男!”豫劇《花木蘭》中有這麼一段臺詞,講的是花木蘭面對老鄉“女子不如男”的質疑進行據理力爭。這出唱段曾經被一位叫做常香玉的豫劇演員唱紅,而常香玉本人也是這麼一位心懷遠大志向的女子。

“花木蘭”捐飛機:豫劇大師常香玉的愛國往事

《花木蘭》中常香玉扮相

同花木蘭一樣,她的遠大志也是保家衛國,她雖然沒有親自殺敵,但她為朝鮮戰場捐獻的飛機遠比一人之力來的實在。1951年,28歲的常香玉向正在朝鮮與“聯合國軍”作戰的中國人民志願軍,捐獻了一架米格-15戰鬥機——“香玉劇社號”,它代表了常香玉本人以及她的整個劇團。

“花木蘭”捐飛機:豫劇大師常香玉的愛國往事

米格-15戰鬥機樣式

做出這個決定,起初是源於一條廣播。1951年6月,中央人民廣播電臺裡播出了一條來自朝鮮前線的消息:中國志願軍高地遭受百餘架敵機狂轟濫炸,全連戰士全部犧牲。“全部犧牲”四個字如同晴天霹靂,將舉國上下的聽眾瞬間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下。收音機前的常香玉一夜未眠。

“花木蘭”捐飛機:豫劇大師常香玉的愛國往事

少年時的常香玉

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常香玉於1922年出生於河南鞏縣的一個貧苦家庭,兩個姐妹都早早被父母送去做童養媳。9歲時,他跟從義父學藝,常年捱打受凍。貧苦的經歷讓常香玉格外同情窮人。1941年河南鬧災荒,正在西安演出的她就拿出了全部積蓄換成饅頭,與劇團的同伴用架子車推到街上去散發,而她自己卻常常忍飢挨餓。雖然有菩薩心腸,可是在舊社會,唱戲的常香玉也只是人們眼中的“下九流”,一樣是受壓迫的底層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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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志願軍演唱的常香玉

常香玉的二女兒陳小香曾回憶,常香玉說過:“解放以後,我再也不是下賤的戲子了,我要保護我這個國家,我愛我這個國家”。聽到那條廣播的第二天凌晨,常香玉對丈夫陳憲章說:“我們武器裝備落後,志願軍在朝鮮打的太艱苦了,咱們捐架飛機,中不中?中,咱就幹。”陳憲章說:“中,幹吧!”常香玉和陳憲章的想法很樸素,因為知道人民志願軍吃了轟炸機的苦頭,就想自己為前線掙出來一家飛機。可是這麼一架戰鬥機造價幾何呢?

“花木蘭”捐飛機:豫劇大師常香玉的愛國往事

《拷紅》舞臺照

當時我國剛剛建國,物資貧乏,又逢戰爭開銷,裝備也落後於西方國家。一架舊的噴氣飛機需要舊幣15億元,相當於後來的人民幣15萬元。按照常香玉當時的演出報價,即使場場爆滿,劇團上下不吃不喝也得演出200多場。劇團的師傅對她說,“你這就是痴人說夢!你連一架機關槍都不一定捐的了,還想捐飛機大炮呢!”常香玉把心一橫,賣掉所有家當,拿出壓箱底的錢,甚至把三個孩子送進了保育院!不惜做一個不負責任的母親,也要掙出來這一架飛機。

“花木蘭”捐飛機:豫劇大師常香玉的愛國往事

《白蛇傳》舞臺照

為了掙錢,劇團上下白天不停的趕場唱戲,晚上就直接住在劇團裡,吃鹹菜睡地鋪,能省就省。義演之行從開封啟程,從1951年8月8日至8月31日,劇社共演出23場,18個劇目;在鄭州演出25場,也是場場爆滿;在武漢劇社連續演出10場,觀眾多到坐不下,乾脆直接坐在劇場外面聽;在廣州的演出還得到劇場的支持,免掉了場租金。當時的廣東省主席葉劍英觀看了常香玉的演出後,親筆寫下“愛國藝人”四個字贈予常香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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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庵》舞臺照

到1952年2月,劇社演出了178場,觀眾總計達三十多萬人次,演出的主要劇目有16個,其中《花木蘭》是最受歡迎的。義演籌集到了15.2億舊幣,很快購得了一架米格-15戰鬥機,命名為“香玉劇社號”送去朝鮮投入了戰鬥。這家飛機如今還保存在北京郊區的中國航空博物館裡,作為歷史的見證,也為了紀念常香玉和她整個劇團上下的愛國藝人們。捐飛機還不滿足,她還要到前線去演出,慰問志願軍戰士。在上甘嶺前線,常香玉帶著劇團走進坑道和掩體演出,常常伴隨著炮彈的轟鳴。

“花木蘭”捐飛機:豫劇大師常香玉的愛國往事

常香玉在央視《藝術人生》節目現場

常香玉是現代豫劇的開創者和奠基人之一。她和同時代的一批藝人將傳統的河南梆子發展為豫劇,常香玉因其獨特的演出自成“常派”,傳統劇目的代表作有《花木蘭》《拷紅》《斷橋》《破洪州》等,新中國成立後又排演了《人歡馬叫》《紅燈記》等現代戲。其中《花木蘭》最為人熟知,時至今日,一聽到“劉大哥講話理太偏”,很多人都能夠隨著哼出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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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燈記》舞臺照

故事並沒有到此結束,常香玉一生為國家捐贈的可不止一架飛機。捐飛機前,她就用自己演出的收入為農業社捐獻了一臺拖拉機;10年動亂後,她把補發的所有工資作為黨費全部上交;1998年一些演員要向她拜師學藝,她就把拜師會改成了義演募捐會,她自己、她的孩子還有義演門票收入以及常派弟子和社會各界人士共捐助10多萬元用於資助下崗職工;抗擊“非典”時她又捐贈了一萬元。一萬元放在21世紀已經不算多,須知此時常香玉不再商演,每月退休金也只1600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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