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4 「趣談歷史」雪夜訪戴的王子猷,《梅花三弄》為他而生

「趣談歷史」雪夜訪戴的王子猷,《梅花三弄》為他而生

說起王子猷(yóu),可能很少有人知道,但提起他雪夜訪戴的瀟灑故事,你一定很熟悉。

王徽之,字子猷,出身東晉第一大世族琅琊王氏,是“書聖”王羲之的第五子。作為世家大族公子哥,王子猷自幼接受文史書畫等全方面良好教育,才華出眾,享有盛名。不過,他生性狂放不羈,不拘禮俗,行事作風非常瀟灑,屬於那類想幹嘛就幹嘛的“狂士”。用今天的話說,其個性絕對稱得上“高端大氣上檔次,狂拽炫酷吊炸天”。

「趣談歷史」雪夜訪戴的王子猷,《梅花三弄》為他而生

生活不止公務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

王子猷靠家族之力和自己在士人中的名望,當上了東晉權臣桓溫的參軍。桓溫貴為大司馬,獨攬朝政十餘年,甚至操縱皇帝廢立,當時整個東晉都掌控在他手裡。王子猷在桓溫手下做事,卻完全沒有任何負擔和壓力,他常常蓬頭散發、衣冠不整地就去上班,對自己應負責的事情也不聞不問。而桓溫呢,因為太過欣賞王子猷的才華和個性,竟然絲毫不加責怪。

桓溫死後,王子猷又去了桓溫的弟弟桓衝(車騎將軍)手下擔任騎兵參軍,照樣把官府衙門當自己家,該咋玩咋玩。

頂頭上司桓衝看他太不像話,故意問他:“子猷,你在哪個官署辦公?”王子猷絲毫臉不紅心不跳地回道:“不知道,我只是時常見到有人牽馬進來,好像是馬曹吧。”事實上,根本就沒有馬曹這麼一個部門。桓衝又問:“那官府裡有多少馬?”王子猷繼續為自己的瀆職行為找藉口,說:“我又沒問餵馬的人,怎麼會知道馬的數量?”桓衝又問:“那最近死了多少馬?”王子猷借用孔夫子的話回道:“未知生,焉知死?”意思是,活著的馬,我都不知道有多少匹,哪能知道死的。

瞧瞧,王子猷引經據典,瀆職都能說得這麼理所當然。不過,桓衝跟他哥哥桓溫一樣,對只拿工資不做事的王子猷,非常寬容。有一次,王子猷騎馬跟隨桓衝出外巡視。突然下起了暴雨,王徽之見桓衝坐著馬車不被雨淋,乾脆下馬直接鑽進桓衝的車廂裡,還振振有詞地說:“桓公,您怎麼能獨自霸佔一輛馬車呢?”桓衝對王子猷的不拘小節,早已見慣不怪,只好由他了。

王子猷在桓衝手下待了一段時間,桓衝覺得不能再聽之任之了,就說:“子猷你來我府上已經很久了,近日該著手處理政務了。”王子猷並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遠處,以手托腮,既嚮往又天真地說:“西山的早晨,有一股很清爽的氣息呢。”得,啥也沒聽進去,王子猷的眼裡,沒有公務的苟且,只有詩和遠方。後來,王子猷對公務實在不感興趣,所幸直接辭官,隱居到會稽山陰,完全享受自由,東遊西逛,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趣談歷史」雪夜訪戴的王子猷,《梅花三弄》為他而生

明 張宏《西山爽氣圖》局部

臉皮厚吃個夠,《梅花三弄》為他而創

王子猷跟姓桓的特別有緣分,他曾聽說過當朝大將桓伊(小字子野)擅長吹笛子,可惜一直不認識他。有一回,王子猷坐船進京,停泊在青溪碼頭,沒有上岸,恰好桓子野從岸上經過。王子猷在船上聽到有人說那就是桓子野,便派人上岸替自己傳話給桓子野,說:“聽說您擅長吹笛子,試為我吹奏一曲吧。”

對一個陌生人提這種請求,更何況當時桓子野已經做了大官,王子猷的行為顯然不合禮數。但桓子野這人也很有趣,他早就聽說過王子猷的大名,立刻就掉頭下車,上船坐在胡床上,為王子猷吹奏了三支曲子。桓子野吹奏完畢,啥也不說,拍拍屁股上車走了。賓主雙方從見面到分別,沒說一句話,有的朋友就是這樣言淺情深。那首曲子的大名你一定如雷貫耳——《梅花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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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性所致,王子猷對誰都不拿自己當外人,特別真(厚)性(臉)情(皮)。有次他去拜訪拜訪他的表兄弟雍州刺史郗恢,郗恢在內室還沒來得及出來迎接,王徽之看見客廳上有一張珍奇的毛毯,暗自嘀咕一句:“阿乞(郗恢的小名)怎麼有這樣的好東西!”然後就叫隨從把毛毯抱回自己家裡去了。等郗恢從內室出來,發現毛毯不見了。王徽之一本正經的說:“剛才有個大力士揹著它跑了。”郗恢莞爾,有這樣的表兄弟,還能怎麼辦,當時是選擇原諒他了。

王子猷特喜歡竹子,他曾經暫時借住別人的空宅院,真把自己當主人了,讓家丁把院裡都種上竹子。有人問他:“暫時住一下,何必這樣麻煩!”王徽之很是深沉都高聲吟詠一番,才指著竹子說:“怎麼可以一天沒有此君?!”

「趣談歷史」雪夜訪戴的王子猷,《梅花三弄》為他而生

元 張渥 《雪夜訪戴圖》

恐怕也這樣有趣、率性而恣意的王子猷,能做出雪夜訪戴(戴安道),“乘興而行,興盡而返,何必見戴”這麼任性瀟灑的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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