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予止冷淡的一記眼刀飛過去,齊垣川當做沒看見似地尋了個藉口出去上廁所了。
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
一時間,包廂裡只剩下陸予止和程聽瀾。
陸予止低頭喝酒,並不睬她。
程聽瀾彎唇尷尬地笑了笑,“怎麼了,你就這樣不待見我嗎?予止。”
“你想多了。”陸予止不是討厭程聽瀾,只是覺得她煩得很,跟塊狗皮膏藥似地,讓他覺得不舒服。
“聽說你手下的公司,正打算收購弘一的那塊地皮?”程聽瀾說。
“你的消息倒是靈通。”
“我父親和我說過一些罷了。那塊地皮是個聚寶盆,誰得了,誰賺翻。只不過各家爭搶,各家都沒底能不能得到那塊地皮。”
陸予止也不搭話,慢條斯理地喝著酒。
“予止,你說,如果陸家和程家聯手,那塊地皮便是陸家的囊中之物了,從今往後在商場上,還不就是你陸予止說了算,你說是不是?”
陸予止聞言盯著程聽瀾許久。
程聽瀾算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馬馬虎虎,能入得了陸予止的眼。
白得一塊地皮,又得程家助力,他是能輕鬆點,陸予止是個商人,他算盤快速算計著,覺得這似乎也是個不錯的交易。
勾了勾唇,笑起來。
陸太太的位置,他從來不在乎。
他陸予止身邊從不缺鶯鶯燕燕,只是自從他遇上南禾以後,就收了性子,一直只碰她一個女人,也曾想過,讓她做他的陸太太,可她卻是個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他是唯獨對她動了心思,可是人家卻把他的心思扔在地上踩,他又何必裝什麼情聖。
程聽瀾想要陸太太的位置,那就給她也可以。
各取所需,是筆好買賣。
*
陸予止已經半個月沒有踏足藏嬌園了。
南禾每日在偌大的別墅裡,如一抹遊魂。
她每天靠在窗邊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企圖能夠聽到那熟悉的引擎聲,可是沒有。
直至如此,她不得不承認。
她已對陸予止動了不該動的心。
她企圖讓自己恨他,卻毫無用處。
他對她好,打開她的心,然後在她準備不顧一切愛他的時候,他又冷靜抽離。
他的目的達到了,南禾的身和心,都被他拿走了。
可是他卻不再奉陪。
“該吃點東西了,南小姐。”王媽端了些清淡的飲食進來。
南禾最近瘦了許多,像是一陣風就要吹倒。連王媽都不禁同情起她來。
南禾走到那些飯食前,突然一陣噁心,急急地捂著嘴衝入洗手間。
天昏地暗地嘔吐,因一天都沒進食,連膽汁都吐出來,苦得鹹澀。
“這該怎麼辦啊,飯也吃不下,還一直吐,不會是病了吧?”王媽有些著急,“這樣吧,我給先生打個電話,讓他回來看看你。”
南禾無力地趴在洗手檯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面容憔悴,一張棄婦臉。
王媽打電話的聲音傳過來。
“喂,陸先生,南小姐好幾天沒怎麼吃飯了,一吃飯就吐,瘦了好幾斤了,怕是病了,您要不要不回來看看?”
“病了就找醫生。”陸予止正在開會討論解決一件棘手的事務,接到電話有些不耐煩。
“陸先生,可是……”
王媽還沒說完,電話就掛了。
南禾勾唇自嘲一笑,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水鋪在臉上,清醒了些。
南禾啊南禾,你還在期待些什麼……
你被他一句話,一點示好,就感動得要掏出真心,真是笨得可以。
“南小姐,不然我們找個醫生來看看吧。”
“不用了,王媽,我想去趟藥店,我買點藥吃就好了。”南禾蒼白一笑。
王媽本想自己去藥店買藥,可南禾堅持要出來透氣,王媽只好報備了陸予止,和司機兩個人帶著南禾到藥店。
“我自己進去就好,你在門口等著。”南禾不由分說地進了藥店,不一會兒就拿著藥出來了。
買的都是些胃藥,並無異常。
南禾要坐進車裡的時候,瞥到了街對面一輛熟悉的跑車,瞬間一愣。
那是陸予止的車。
車上下來一雙璧人,挽著陸予止的手進了珠寶店。
兩人有說有笑,姿態親暱。
南禾站著,呆呆地看著他們,突然覺得這一幕刺眼得很。
——南禾,忘了那個人,心甘情願的跟在我身邊。
——南禾,你愛上我沒有?
愛上了,可是你卻已經不如當初。
“予止,那是誰啊?”程聽瀾靠在陸予止耳邊,輕輕耳語。自一下車,她就注意到了那個女人的視線,一直在盯著陸予止看。
那樣毫不遮掩的目光,她想忽視都難。
陸予止順著程聽瀾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站在路邊的南禾,不由得一愣。
該死的,才半個月不見,她怎麼就這樣瘦了。
素色的連衣裙穿在她身上,猶如一抹破布那樣,空蕩蕩的。
她的四肢瘦得不成樣子,彷彿風一吹就會折斷。
此時她呆呆地看著他和程聽瀾,眼神空洞。
陸予止有種衝動扔下程聽瀾,衝出去問她這幾日都怎麼了,但這種衝動又很快抑制下去。
他堂堂陸予止,何必為了一個心裡想著別人的南禾,做些出格的事情。
他身旁的這位,才是他的即將過門的妻子。
“不是什麼重要的人。”陸予止冷淡地說。
程聽瀾滿意地彎唇一笑,伸出手問,“予止,你覺得這個婚戒好看還是剛才的那個婚戒好看?”
“都看好。”
程聽瀾嘟著嘴,有些不滿陸予止的心不在焉,“予止!”
“這個,還有剛才試的那些,全都包起來。”陸予止對店員淡淡吩咐道。
店員見這個客人如此大手筆,趕緊笑容滿面地忙活去了。
“陸太太,您真是好命,有這樣肯為您花錢的先生。”
程聽瀾聽了店員的奉承,心情漸好,看著街對面失魂落魄離去的南禾,勝利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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