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雨落聲,還是讓我醒了。
靜靜的夜,緩緩的雨。
椽上的雨水,落下的音兒,滴嗒聲漸起,可也總成不了串兒。
算是應了春雨貴如油的話了。
春雨,耐得了性子,吝嗇地落,綿軟地飄,如絲,似霧,才有它的嬌妙,顯了它的金貴。
冬天,沒有雪。
雨水後的那場雪,不是冬雪。雪花,像個早產兒,軟綿無形,沾地便化成一滴水了。房頂瓦上的雪,雖然,努力的顯擺著它的樣子,北坡上覆上了一層白,涼風,也伸出了援手,撫摸著雪的肌膚。
沒過多時,陽光露出了頭,屋頂上的雪便也了無蹤影。
我把雨水後是雪似雨的天上嬌子,歸位成了雨。
今夜的雨,是春來第三場雨了。
我樂意這樣算它。偏心,給了春。
在這個疫情嚴困的早春,多場雨,多算一場貴如油的春雨,讓人心多些歡樂,多點希望。
雪落無聲,雨有聲。
春雨擊打出的節拍,給了春天的楊柳,給了鄉野的花草,也給了困居的人們。
雨,滴落的聲音,舒心,隨意。
我,和著雨滴擊出的節拍,默默的沉思冥想。
城東的公園裡,花開燦了。
原野上,草兒綠了,野花香了。
大田裡,返青的麥苗兒,沐著春水笑了。
藍天下,飛鳥在遨翔。
屋椽下,春燕才回歸。
雨夜,像一場多情的舞會,夜色溫柔闌珊。春雨撥絃歡歌。舒舒的,緩緩的,在心上,輕敲慢擊。
窗上,有了一絲絲亮白。
簾間,灑上一層層清輝。
我,迎來了黎明,又一個新天。
按捺不住了。爬起來穿衣,落地。急急地掀開簾子。
眼睛,望向了遠天的弦月。那彎尖尖,鉤去了春雨的纏綿。也撥動了我的心絃。
妻子均勻的呼吸聲,響在夜色裡。我才知道,天未亮,夜未央。
我沒再回到床上,輕輕地的走出臥室,站在客廳的門前,睜大眼睛,看著雨後的夜色,看著高懸的彎月。
悄悄的說聲,對不起,新天,我來的早了,擾了黎明前的清靜。
還好,沒把她吵醒。不然,耳朵裡早進來了“神經病”。
“起早了吧,再躺會吧。”
聲音從臥室裡傳來。
我的那個我喲!!
她,咋也醒了呢!
遠天,就要來的黎明!
二O二O二月二十八日
寫於晨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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