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3 好詩都是改出來的,但不能亂改,細數歷史上改詩的佳話和笑話

作詩有兩種方式,一種是我要作詩,一種是要我作詩。我要作詩,是先有靈感,然後再搜腸尋句,這時候就是考驗才力,才力足,就出好詩。才力不足,通過一番腦筋的磨練,也可進步。另一種要我作詩,是先在腦筋裡裝進一堆華麗詞彙,然後逼著自己寫詩,這樣的詩乍看光彩照人,細瞅言之無物,但很能迷惑一部分人。犯這種毛病的人,弊在不讀作品,卻喜歡鑽研詩話。

初學詩詞,才力不厚,難免要修改。但是改詩比寫詩更難,有時候是越改越好,有時候卻是越改越差。原因在於詩有可改處,有不可改處。我國詩歌歷史上留下許多改詩的佳話,也留下不少改詩的笑話。

好詩都是改出來的,但不能亂改,細數歷史上改詩的佳話和笑話

改自己的詩

推敲

唐朝的賈島是著名的苦吟派詩人。什麼叫苦吟派呢?就是為了一句詩或是詩中的一個詞,不惜耗費心血,花費工夫。賈島曾用幾年時間作了一首詩。詩成之後,他熱淚橫流,不僅僅是高興,也是心疼自己。當然他並不是每作一首都這麼費勁兒,如果那樣,他就成不了詩人了。

有一次,賈島騎驢闖了官道。他正琢磨著一句詩,全詩如下:

閒居少鄰並,草徑入荒園。

鳥宿池邊樹,僧敲月下門。

過橋分野色,移石動雲根。

暫去還來此,幽期不負言。

但他有一處拿不定主意,就是第二聯中究竟「僧推月下門」好還是「僧敲月下門」好。嘴裡就推敲推敲地念叨著。不知不覺地,就騎著驢闖進了大官韓愈的儀仗隊裡。

韓愈問賈島為什麼亂闖。賈島就把自己作了一首詩,但是其中一句拿不定主意是用「推」好還是用「敲」好的事說了一遍。韓愈聽了,哈哈大笑,對賈島說:我看還是用「敲」好,萬一門是關著的,推怎麼能推開呢?再者去別人家,又是晚上,還是敲門有禮貌呀!而且一個「敲」字,使夜靜更深之時,多了幾分聲響。靜中有動,豈不活潑?」賈島聽了連連點頭。他這回不但沒受處罰,還和韓愈交上了朋友。

推敲從此也就成了為了膾炙人口的常用詞,用來比喻做文章或做事時,反覆琢磨,反覆斟酌。

王安石有一首七言絕句詩,叫《泊船瓜洲》。其詩如下:

京口瓜洲一水間,鐘山只隔數重山。

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

王安石的這首《泊船瓜洲》讀起來朗朗上口,富有情感。實際上,當時王安石作這首詩的時候,也是經過多次修改,反覆推敲,最終才成就了這一首佳詩絕句。

王安石原稿的第三句最初寫作「春風又到江南岸」,覺得不好,後來改為「過」字,讀了幾遍,又嫌不好,又改為「入」字,然後又改為「滿」字,換了十多個字,最後才確定為「綠」字,這才成就了一首完整的經典之作。據《容齋隨筆》記載:「春風又綠江南岸」一句原稿初雲「又到江南岸」,圈去「到」字,注曰:「不好」。改為「過」,復圈去而改為「入」,旋改為「滿」,凡如是十許字,始定為「綠」。

由此可見,想成就一首好的詩句,抑或好的文章,就得像王安石那樣,需得反覆修改,要有千錘百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那種執著勁,否則,好的詩篇和文章亦不會輕易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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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別人的詩

一字之師

其一

唐代有個詩僧名叫齊己,寫的詩清逸雋永,耐人尋味,在當時的詩壇上享有盛名。有一回,他寫了一首題為《早梅》的詩,其中有這樣兩句:「前村深雪裡,昨夜數枝開」,恰巧詩友鄭谷來訪,看後認為梅花數枝開不能算早,就提筆改了一個字,將「數枝」改為「一枝」,突出其獨在百花之先綻開。齊己看了,佩服得五體投地,連稱鄭谷是「一字之師」。

其二

任蕃是浙江會昌人,年青時舉進士落第,從此遊歷江湖。有次來到天台山巾子峰,在寺壁上題詩一首:「絕頂新秋生夜涼,鶴翻鬆露滴衣裳。前峰月照一江水,僧在翠微開竹房。」題完後任蕃便離去,走了一百多里路後,突然想起用「一江水」不如用「半江水」,於是便趕回去想改過來,但到了一看,卻早有人替他改過了。這讓他十分懊悔,大呼台州有人。後來,這個山上再也沒有人署名題詩。所謂「任蕃題後無人繼,寂寞空山二百年」。(計有功《唐才子傳》)。「一江水」改為「半江水」也是使詩句更加準確合理:因為天台山巾子峰,高峻異常。江水在如此高峻的山峰下,只要不是中天之月,就會受山峰遮擋,斷然無法照臨一江水而只能是半江水。

其三

元代蒙古族詩人薩都剌,字天錫,號直齋,雁門(今山西代縣)人,詩作風格清婉,多寫自然景物,間或寫民間疾苦,著有《雁門集》。有一次,薩都剌寫了一聯詩:「地溼厭聞天竺雨,月明來聽景陽鍾。」吟哦再三,頗為自得。有個老人看見這聯詩後,連連搖頭,不以為然。薩都剌一見此情,知道老人定有高見,便虛心向他討教。老人說:這一聯詩,寫得的確不凡,摹景狀物,別有意境。只是上半聯已有一個「聞」字,下半聯又用一個「聽」字,字雖有異,卻皆隱「耳」意,恰犯詩家大忌。 薩都剌豁然大悟,忙問:「依您之見,改什麼字為好?」老人不慌不忙地答道:唐人詩中不是有「林下老僧來看雨」的佳句嗎?不妨把其中的「看」字借來一用。 薩都剌試著把「聞」雨改為「看」雨,仔細玩味,覺得果然更好。上半聯的「看」字隱「眼」意,下半聯的「聽」字隱「耳」意,不僅更符合詩的「工對」,而且愈發顯得情景交融,有聲有色。薩都剌急忙上前施禮,稱老人為「一字之師」。

改二字

據元代盛如梓《庶齋老學叢談》記載,張桔軒有詩云「半篙流水夜來雨,一樹早梅何處春」,元遺山認為既指明瞭「一樹」,就不能又說表疑問的「何處」,同時,一樹梅花也絕非早梅,於是他就把「一樹」改為「幾點」,「幾點」本身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但用在這裡描繪逐水而流的梅花,卻符合生活的真實,也使全詩氣機流暢,韻味平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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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傳版本

蘇東坡貶謫黃州途中,曾在一荒廟棲歇。是夜山雨淅淅,令蘇東坡憶起少時嘗過一僧院,

院中題壁雲:「夜涼疑有雨,院靜似無僧。」

恰如今夜的情景,感之而作詩一首:

佛燈漸暗飢鼠出,山雨忽來修竹鳴。

知是何人舊詩句,已應知我此時情。

「知是何人舊詩句」?對東坡之問,明人都穆在《南濠詩話》中做了考證:「予近閱《潘閬集》見之,始知為閬《夏日宿西禪院作》。詩中有句雲:夜涼如有雨,院靜若無僧。」

後又有人尋覓出陸游《老學庵筆記》中也有詩句雲:「天涼似有雨,院靜疑無僧。」

現將三組詩句,排列比對之:

夜涼疑有雨,院靜似無僧。

夜涼如有雨,院靜若無僧。

天涼似有雨,院靜疑無僧。

意相似,字差異,境界各有不同。正如陳繼儒所言:詩改一字,界判人天。東坡偏愛「夜涼疑有雨,院靜似無僧」,是有其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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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鬥才

其一

傳說中,蘇東坡有個聰明的妹妹蘇小妹,其詩才在東坡之上。一次妹妹出題考哥哥,要大哥在「輕風細柳」和「淡月梅花」,之中各加一字,說出詩眼。蘇東坡不假思索,張口就來:前句加「搖」,後句加「映」,即成為「輕風搖細柳,淡月映梅花。」不料蘇小妹不屑,譏之曰「下品」。蘇東坡認真地思索後,再來兩句:「輕風舞細柳,淡月隱梅花。」小妹微笑道:「雖好,但仍不屬上品。」東坡啞然。蘇小妹不慌不忙,念出答案:「輕風扶細柳,淡月失梅花。」東坡吟誦玩味之後,不禁叫絕。 「輕風」徐徐,若有若無,「細柳」動態不顯,唯有「扶」字才恰到好處地形象地描繪出輕風徐來,柳枝拂然的柔態,與「輕」、「細」相宜,和諧自然。「扶」字又把風人格化了,給人以一種柔美之感。東坡的「搖」、「舞」當與「狂風」相配才妥帖。下句中添「映」全無朦朧之美,「隱」也欠貼切。既然恬靜的月亮已經輝滿大地,梅花自然就沒有白天那麼顯眼。在月光照映下,也就黯然失色了。這樣,一個「失」字,就勾畫了月色和梅花相互交融的情景。一著此字,滿句生輝。

其二

謝太傅(安)寒雪日內集,與兒女講論文義。俄而雪驟,公欣然曰:「白雪紛紛何所似?」兄子胡兒(謝朗)曰:「撒鹽空中差可擬。」兄女(謝道韞)曰:「未若柳絮因風起。」公大笑樂。一直以來,這句「撒鹽空中差可擬」成了眾多文人墨客的笑柄,無人不讚嘆謝道韞的才情。謝道韞一句詩讓她名傳千古,就連曹雪芹在《紅樓夢》中也用她來形容女主角林黛玉:

可嘆停機德,堪憐詠絮才。

玉帶林中掛,金釵雪裡埋。

曹雪芹把詠絮才的評價慷慨地送給林黛玉,可見這句「未若柳絮因風起」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未若柳絮因風起」比「撒鹽空中差可擬」更有意境。漫天的鵝毛大雪,就如同春末飛揚的柳絮,輕柔、飄逸,如夢、如幻;朦朦朧朧之中,又似乎如同女兒的情思一般,讓人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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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才子補缺字

宋代著名才子蘇軾、黃庭堅、秦觀、佛印情趣相投,經常唱和酬答,結伴遊玩。一次,四人遊一寺院,見牆壁上題有杜甫的《曲江對雨》詩,因年代久遠,其中「林花著雨胭脂□」句的最後一字字跡模糊,看不清楚。四人便商議要為這個字補缺。

蘇軾才思敏捷,稍加思索,率先吟道:「林花著雨胭脂潤。」黃庭堅則吟:「林花著雨胭脂老。」秦觀緊接著說道:還是「林花著雨胭脂嫩」為妙。佛印修行到家,緩緩念出「林花著雨胭脂落」的詩句。

所補的這四個字,孰優孰劣,四人爭得面紅耳赤,各說各的理,互不相讓。寺院老方丈見狀,急忙找到原詩查對,原來最後一字為「溼」,四人面面相覷。仔細玩味,覺得還是「溼」字更好。一個「溼」字,將「潤」的形表、「老」的衰情、「嫩」的色質、「落」的姿態都包容了,融形、情、色、態於一爐,將「林花著雨」的意境準確、生動、形象、鮮明地表達了出來。四人無不歎服杜甫觀察事物的細緻,遣詞煉字的匠心。

由此可見,要表達一個意思,可選用的詞不止一個。我們要做的,就是要通過反覆的推敲、琢磨,找出表意最準、最生動形象的那個字或詞來,這便是這則趣聞給我們的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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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東坡改王安石詩

其一

有一次,蘇東坡去王安石的書房烏齋去找王安石,王安石不在,見烏齋臺桌上擺著一首隻寫得兩句尚未寫完的詩——「明月當空叫,黃犬臥花心。」蘇東坡瞧了又瞧,好生質疑,覺得明月怎能在枝頭叫呢?黃狗又怎麼會在花心上臥呢?以為不妥。於是提筆一改,將詩句改為「明月當空照,黃犬臥花蔭。」王安石回來後,對蘇軾改他的詩極為不滿,就將他貶到合浦。

蘇東坡到合浦後,一天,他出室外散步,見一群小孩子圍在一堆花叢前猛喊:「黃犬羅羅,黑犬羅羅,快出來呀?羅羅羅,羅羅羅。 」蘇東坡出於好奇心,走過去問小孩喊什麼,小孩說,我們叫蟲子快點出來,好捉它。蘇東坡湊近花前一看,見有幾條黃色、黑色象芝麻大的小蟲在花蕊裡蠕動。又問小孩說這是什麼蟲?小孩說:黃狗蟲,黑狗蟲。蘇東坡離開花叢, 來到一棵榕樹下,正碰到樹上一陣清脆的鳥叫聲,問旁人,這是什麼鳥叫?旁人答道:這叫明月鳥。此刻蘇東坡才恍然大悟,知自己錯改了王安石的詩。

其二

有一天,蘇東坡去看望宰相王安石,恰好王安石出去了。蘇東坡在王安石的書桌上看到了一首詠菊詩的草稿,才寫了開頭兩句: 西風昨夜過園林,吹落黃花滿地金。 蘇東坡心想:「西風」就是秋風,「黃花」就是菊花,菊花最能耐寒、耐久,敢與秋霜鬥,怎麼會被秋風吹落呢?說西風「吹落黃花滿地金」是大錯特錯了。

這個平素恃才傲物、目中無人的翰林學土,也不管王安石是他的前輩和上級,提起筆來,續詩兩句:秋花不比春花落,說與詩人仔細吟。 王安石回來以後,看了這兩句詩,心裡很不滿意。他為了用事實教訓一下蘇東坡,就把蘇東坡貶為黃州團練副使。蘇東坡在黃州住了將近一年,到了九月重陽,這一天大風剛停,蘇東坡邀請好友陳季常到後園賞菊。只見菊花紛紛落瓣,滿地鋪金。 這時他想起給王安石續詩的往事,才知道原來是自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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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倒順序詩意大變

宋代詩人莫子山有一次遊寺廟,與主持僧交談中發現其庸俗淺薄,不學無術。臨別時,主持讓他作詩留念,莫子山想起了一首唐人的絕句:

終日昏昏醉夢間,忽聞春盡強登山。

因過竹院逢僧話,又得浮生半日閒。

於是,莫子山便將此詩顛倒了一下次序,贈於主持僧。詩云:

又得浮生半日閒,忽聞春盡強登山。

因過竹院逢僧話,終日昏昏醉夢間。

鄭板橋為老師改詩

鄭板橋童年時,跟老師去郊遊。他們忽然看見小橋下面漂浮著一具少女的屍體,驚異之後,老師隨口吟詩一首:

二八女多嬌,風吹落小橋。

三魂隨浪轉,七魄泛波濤。

鄭板橋聽後,不由得左右推敲,終覺不妥。他問老師說,為何知道這位少女是16歲?如何知道她是被風吹下去的?如何看見她的三魂七魄隨著波浪在轉動呢?

這些問題,老師都不能回答,便問他可不可以修改。鄭板橋想了想,把詩修改為:

誰家女多嬌?何故落小橋。

青絲隨浪轉,粉面泛波濤。

陳劍魂改詩斥漢奸

汪精衛年輕時,前去刺殺清廷攝政王載灃,曾被捕入獄。他在獄中寫詩明志,表現的十分堅強:

慷慨歌燕市,從容作楚囚。

引刀成一塊,不負少年頭。

首句說他要學習戰國時期的荊軻,成為慷慨俠義之士,次句寫他被捕入獄時從容不迫,三四句表現出生死不足惜,甘為革命拋頭顱。

誰料到,往日信誓旦旦地要為革命獻身的汪精衛,在中華民族生死存亡之秋,竟充當了南京偽政府的傀儡頭目,出賣民族利益,做了一名大漢奸。為此,陳劍魂做了一首《致汪精衛詩》:

當時慷慨歌燕市,曾羨從容作楚囚。

恨未引刀成一塊,終慚不負少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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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詩出醜

其一

明代的文學家楊慎在《升庵詩話》中批評說:杜牧之《江南春》雲:「十里鶯啼綠映紅」,今本誤作「千里」。若依俗本,千里鶯啼,誰人聽得?千里綠映紅,誰人見得?若作十里,則鶯啼綠紅之景,村郭、樓臺、僧寺、酒旗,皆在其中矣。

清人何文煥在其《歷代詩話考察》中批評道:餘謂即作十里,也未必盡聽得著、看得見,題雲「江南春」,江南方廣千里,千里之中,鶯啼而綠映焉,水村山郭無處無酒旗,四百八十寺樓臺多在煙雨中也。此詩之意既廣,不得專指一處,故總而命曰「江南春」,詩家善立題者也。

其二

南北朝梁朝詩人王籍《入若耶溪》詩曰:

艅艎何泛泛,空水共悠悠。

陰霞生遠岫,陽景逐迴流。

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

此地動歸念,長年悲倦遊。

詩人因景啟情,詩句由情而發,文辭清婉,音律諧美,鋪墊出幽靜恬淡的山水境界。特別是「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反用聲響來襯托幽靜的境界,這種表現手法是王籍的首創,為當時名流同聲讚揚。

王安石寫了一首題為《鐘山即事》的詩曰:「澗水無聲繞竹流,竹西花草弄春柔。茅簷相對坐終日,一鳥不鳴山更幽。」將「鳥鳴山更幽」改成「一鳥不鳴山更幽」。又在集句中將「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改為「風定花猶落,鳥鳴山更幽」。明代馮夢龍在他撰寫的《古今談概》中寫道:梁王籍詩曰:「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王荊公改用其句曰:「一鳥不鳴山更幽」,山谷笑曰:「此點金成鐵手也。」

山谷是黃庭堅之號,號山谷道人。

王世貞也在他撰著的《藝苑卮言•卷三》寫道:王籍「鳥鳴山更幽」,雖遜古質,亦是雋語,第合上句「蟬噪林逾靜」讀之,遂不成章耳。又有可笑者,「鳥鳴山更幽」,本是反不鳴山幽之意,王介甫何緣復取其本意而反之?且「一鳥不鳴山更幽」,有何趣味?宋人可笑,大概如此。

王安石字介甫,荊公是時人對王安石的尊稱。

其三

王勃死後陰魂不散,常在夜間出沒贛江水面,高聲吟誦這兩句詩。一次,一客船路經此處,正值吟聲大作,那遊客高喊: 這一句寫得不好,太羅嗦,如果把上句的「與」和下句的「共」去掉,就簡潔多了。從此王勃鬼魂再也沒出現。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是從庾信《射馬賦》中「荷花與芝蓋齊飛,楊柳共春旗一色」脫胎翻新而出。如果去掉「與」和「共」兩個虛詞,在內容沒有改變的情況下,確實比原句「精練」了,但是在刪去了「與」和「共」兩個字後,句子的節奏顯得急促,不如原來從容大度,與上下文的格調顯得很不諧調,故這兩句詩並不能精簡。

——顏亭月整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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