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8 像方青卓一樣快樂

  “那時我沒有看透人生,眼睛裡閃現出的不是快樂燦爛的笑容,而是悲傷的、徘徊的、憂鬱的目光。”方青卓說,“不過當年很苗條。”照片上的她當時只有92斤。


  方青卓在銀幕和熒屏上塑造的多半是開心大姐的形象,其實生活中的她也是如此。她的快樂非常容易感染你,在她周圍的人想不快樂都是一件難事。採訪前,還沒走到她家時,老遠就能看見從二樓的窗口探出身來熱烈揮手的方青卓了。


像方青卓一樣快樂


為高秀敏圓夢


  生活不可能事事順心,方青卓就遇到一些不開心的事。隔壁的大媽看見在家中院子裡忙活的方青卓就問:怎麼?沒看見你拍戲呢,是要退休了?一提起這個方青卓就有點鬱悶,她拍了好幾部戲,甚至比往年的還要多一些。可是由於種種原因到現在都沒有和觀眾見面。這其中就有方青卓投入精力最多的電視劇《聖水湖畔2》。後來方青卓倒也想開了,“要是這些電視劇在我老了的時候再播出,說不定會給我更多驚喜。”同時方青卓也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她花了大氣力飾演馬蓮的《聖水湖畔2》馬上就要開播了。


  其實《聖水湖畔2》中馬蓮的人物形象,幾乎是按照高秀敏生活原型設計的。馬蓮直率、豪放、大膽、坦誠、幽默、做事認真的形象早在《聖水湖畔》第一部就已深入人心。方青卓根本沒想過自己會飾演馬蓮。2005年8月18日,46歲的高秀敏因心臟病突發,在長春的家中匆匆地走了。留下了和她相濡以沫13年的老伴何慶魁和她一心想完成的《聖水湖畔2》。方青卓說:“我當時正在上海拍戲,聽到這個消息時我傻了,一整天都在想她,整整想了18次。她去了,我不只是遺憾,是太扎心了!”高秀敏去世一個月內,方青卓一直沒敢給她的家裡打電話,“其實我到今天也沒敢相信這是真的。” 提起高秀敏,方青卓至今都會掉眼淚。


  事實上,無論誰來接替高秀敏扮演馬蓮都是一個不小的挑戰,當時有人勸方青卓放棄:“因為觀眾心中的高秀敏式‘馬蓮’根深蒂固,大家認為‘馬蓮’就應該是她那個樣子。這就像一個肝臟,無論多麼好多麼健康,如果移植到另一個人身體上,或多或少都將產生排異反應。”但是作為多年的好朋友,方青卓願意完成高秀敏沒有完成的事業。對於馬蓮的角色方青卓也很有信心。在挑選演員的時候,方青卓就和導演說:“你們就是找別人試戲,最後還得來找我,我就在老地方等你們。”的確,對於飾演過無數農村婦女,又出生在東北的方青卓來說,“馬蓮”在她眼裡不是難題。可是就在開拍的第三天,方青卓有點慌了,那些“正宗”的東北話方青卓真是一時半會應付不來。雖然生在東北,可是多年生活在北京的方青卓說起話來已經沒有太多東北味兒了。一時間,方青卓很難過,甚至有點想打退堂鼓的意思。“這樣演下去對不起自己,更對不住高秀敏。”為了能繼續“馬蓮”的精彩,方青卓翻出以前的《聖水湖畔1》仔細琢磨高秀敏的語言,同時也將自身與高秀敏做了對比。“高秀敏是演小品出身,臺詞特別棒,她說話快,還清楚,像蹦豆一樣。這點我是比不上她的。”


  在高秀敏辭世兩週年的時候《聖水湖畔2》終於殺青了。方青卓鬆了一口氣,她成功塑造了一個東北農村婦女馬蓮,更為她的老友高秀敏圓了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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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有“戲”


  方青卓和高秀敏的感情,很多是源於她們都有著東北人的幽默開朗。1955年,方青卓生於遼寧大連市。小時候的方青卓就是人來瘋,父母想按都按不住。“給點陽光我就燦爛。”只要家裡來了客人方青卓一準兒模仿人家。再長大點,方青卓進了學校的宣傳隊。宣傳隊的人都說,方青卓渾身是戲,一張嘴就能說快板。對於自己的天賦,方青卓也有著執著的勁頭。為了考營口市文工團,方青卓連夜坐著牛車趕到了營口。1979年方青卓又考到瀋陽話劇團。在那裡方青卓很有幸拍了第一部電視劇《最後一部車》,講的是北京公共汽車的故事,演了一位售票員。方青卓成了瀋陽話劇團裡最早觸電的演員。


  可是後來的發展卻很不順利。“有的時候很多電影製片廠到話劇團找演員,有的導演看中了我,想讓我演。可是更多時候,我坐了好幾天的火車去劇組了,導演又說我不適合這個角色,我就又坐了幾天的火車回來了。還有時是被別人頂掉了,還有的時候話劇團不放人走。”陰差陽錯,方青卓掐指一算,一共九次沒趕上機會。直到1982年方青卓才正式步入電影電視劇表演行列。


  剛剛闖到北京時的方青卓由於沒有北京戶口,無法進入京城的任何一家藝術院團。離開了瀋陽話劇團,她失去的不僅是一個鐵飯碗,更是心理上的安慰。對於瀋陽、大連的一街一巷,對於遼河平原的一草一木,方青卓狠下心離開了,她來京後把以前所有的成績都拋在了原地。可當時戶籍的巨大障礙,方青卓被遠遠地阻隔在北京各藝術團體之外,她必須付出高於別人幾倍的努力才能獲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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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亂還是雜亂


  如今的方青卓擁有著蒸蒸日上的事業,更擁有著美滿的家庭,然而這一切也是來的如此不容易。


  她和丈夫沈小萌剛結婚的那年,住在中央音樂學院的筒子樓裡,10平方米的空間,亂七八糟,根本不敢請朋友來。兩個人所有的物品都胡亂堆放,“找一樣東西不比找密電碼容易。”當時的方青卓把這一切都歸咎於房子小,“以後有了大房子,就不會這樣了。”外表豪放的方青卓其實有著一顆非常細膩和善感的心,雖然離開筒子樓很多年,她依然記得那時從住的屋子到廁所的距離是九十九步。


  後來,兩個人搬進了兩居室。丈夫沈小萌特意把陽臺改造成方青卓的書屋,專門安置她的東西。但是,方青卓的書屋永遠是一片狼藉。丈夫去收拾,她不讓。可是丈夫嫌亂,於是方青卓提出最後解決方案:給我做個書櫃吧,那樣就能整齊了。丈夫遵照妻子的意願,給她做了一排長櫃。可半年後,長櫃裡被堆放的亂七八糟不說,桌上和地上又是一片狼藉。“再做一排櫃子吧!還是太少。”方青卓的請求已經讓丈夫沈小萌表示懷疑了。“主要是你沒頭緒、沒規律,整堵牆都變成書櫃也白搭!”可是沈小萌話雖然那樣講,還是認真地開始設計,最終真的把整堵牆都變成一個一通到底的巨大書櫃。


  結果呢?沈小萌說:“不用說了,跟北京的交通似的,還是堵!我問她,你看還往哪裡建書櫃?是不是把門也堵死?”這次方青卓不再“狡辯”,但她就是不肯整理凌亂的書櫃,並且還警告丈夫:“不要多手,不然我找不到賴你!”


  如今,方青卓和丈夫有了三層小樓,但還是擺不下方青卓亂七八糟的“收藏”。從樓上到樓下,她的東西到處都是,她還動輒喊全家人,“我的身份證哪去了?”或者冤枉兒子,“是不是讓‘小肥子’撕著玩了?”


  雜亂之中,方青卓翻到了一張她三十歲時的照片。正是那一年,方青卓憑藉著《雪野》中飾演的吳秋香獲得了第七屆電視飛天獎最佳女主角。很多人不知道的是,方青卓以悲劇形象吳秋香出名,並由此踏進熒屏。“那時我沒有看透人生,眼睛裡閃現出的不是快樂燦爛的笑容,而是悲傷的、徘徊的、憂鬱的目光。”方青卓說,“不過當年很苗條。”照片上的她當時只有92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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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作是一種精神需要


  對於現在長胖了一倍的自己,方青卓一直認為,這完全是因為生完兒子“小肥子”造成的。“小肥子”出生三個月後,導演李偉找她拍電影《妙探》。當時的方青卓特別猶豫,她原本打算減減肥才復出,不想讓臃腫的形象出現在觀眾面前。但方青卓猶豫再三後還是答應了出演那個潑婦角色。“結果,那個產後來不及恢復的體態就牢牢被刻印在各個導演的腦海。他們開始習慣地把我歸劃在村婦、下崗女工、家庭婦女甚至潑婦的行列。”


  事實上,方青卓本人的性格離這些角色遠得很。她最鍾情、最著迷的是寫作。方青卓的父親是已故的原遼寧省作家協會主席方丁。至今聽到父親作詞的《歌唱二小放牛郎》方青卓還感慨萬千,也許是因為生活在這樣文學氣息頗濃的家庭裡,方青卓從小就有寫日記的習慣。36歲那年,第一次做母親的方青卓像中了魔一樣,把自己關在筒子樓小屋裡。每當哄睡了兒子後,她就信手找來白紙不停地寫,寫完還給丈夫念,一本正經像在舞臺上一樣,抑揚頓挫,有時還聲淚俱下。


  就連丈夫沈小萌也很欽佩方青卓,能在育兒和拍戲之餘洋洋灑灑寫出二十萬字的散文、隨筆和詩歌。最後竟然出了一本書《我是媽媽》。那時還沒有出現“名人出書熱”,方青卓寫作的原因很簡單:那是一種精神需要,一種生活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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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村婦”演到底


  本來,方青卓特別希望演一個符合自己性格和愛好的知識分子,一個舞文弄墨、賦詩作畫式的女性。可惜,這個機會總被別的女演員搶走。後來,方青卓的丈夫沈小萌成立了影視公司,拍攝了一部《父親是個變色龍》,並給妻子量身定製了一個頗有文化底蘊的角色。這讓方青卓興奮不已,終於可以告別那些完全不像自己的潑婦形象了。可是《父親是個變色龍》還沒怎麼深入觀眾的心,方青卓很快就被趙本山拉進張惠中執導的《一鄉之長》裡,繼續飾演沒文化的農村婦女了。


  這次和趙本山合作,方青卓很舒心。話說在30多年前,方青卓演女主角的時候,趙本山就和她配戲,出演一個配角小樂子,從那以後兩個人認識了。後來中央電視臺讓趙本山和方青卓倆一起拍了《一村之長》。再之後二人合作的《一鄉之長》則是趙本山的公司和沈小萌的公司共同拍攝的。老友重逢,方青卓感覺分外親切。可是,到了《一鄉之長》的現場後一直下雨。作為製片方之一,方青卓特別急。下雨耽誤工期,租借來的機器天天要吃錢。一天兩天三天,甚至一個星期都沒有見晴的趨勢。眼看著每天都要滾動很多錢,方青卓嘴裡起了泡。私底下,方青卓心急火燎地對趙本山說:“再下雨我就瘋了,怎麼辦,這得砸多少錢?”趙本山特別樸實的跟方青卓說:“姐,咱彆著急,這能多少錢,農民需要雨水,現在正是長莊稼的時候,不下雨就不得了了。”就是因為這件事,方青卓對趙本山有了更深的瞭解。


  殺青那天的晚飯上,方青卓喝多了點,有些激動,她對趙本山說:“你真的是農村出身,樸實、樸實實在太好了。你今天的優秀和卓越都是我親眼所見的,我看得出來你是這樣的人。”那晚,方青卓左手拽住趙本山,右手拉住導演張惠中,就這樣坐在縣招待所門前的臺階上,一直嘮到月上中天……


  之後的一部《皇嫂田桂花》讓方青卓又火了一把。人們見到她都說:“皇嫂來了。”這是方青卓和香港導演的第一次合作,也讓方青卓好好感受了一回香港導演拍戲的風格。“他們完全把拍戲作為一種生產,而且是流水線,還是快速生產。”《皇嫂田桂花》的導演姓高,方青卓一直稱呼他“高人”。“每天要拍十幾場戲,導演吃飯速度跟我差不多一般快,他去廁所永遠跑著去,我很感動。”方青卓說。


  可是和香港演員的合作,讓方青卓有點摸不著頭腦。劇中和方青卓對手戲最多的就是吳孟達。對於吳孟達的幽默,方青卓早就在別的電影中見識過。可是兩個人見了面都幽默不起來了。開機第一天,吳孟達就很熱情地和方青卓說話,可是方青卓沒聽明白。原來,吳孟達從開機到結束沒有一句普通話,全是粵語。後來吳孟達用很蹩腳的普通話對方青卓說:“妹妹,我要是說普通話,就影響我的表演分數,表演分數就要下跌。”方青卓說:“我當時就想說,達哥啊,我聽不懂,我也是損失很多的。可是還是忍住了沒說。”拍戲進程過半的時候,方青卓竟然感覺自己漸漸聽得懂吳孟達的話,這時候,她才反應過來,第一天吳孟達和她說的是,“方青卓心寬體胖,是天生一副好嫂子形象。”


  和吳孟達的愉快合作是方青卓意料之外的。《皇嫂田桂花》之後,方青卓又和吳孟達合作了動作喜劇《妙手神捕俏佳人》。吳孟達飾演俠盜金必多,方青卓出演與金必多糾纏不休的鐵心蘭。因為出演了《皇嫂田桂花》後,方青卓對自己的喜劇表演信心大增。在《妙手神捕俏佳人》中與吳孟達演對手戲的時候,方青卓已經毫不示弱。很多時候吳孟達常常在不經意間被方青卓搶了鏡頭。吳孟達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兩位明星在戲中較上了勁。在兩個多月的拍攝中,吳孟達沒有一次將劇本帶到現場,總是事前將臺詞背得滾瓜爛熟,就連對手的臺詞他也熟爛於心,因此在拍戲時,他常常能替別的演員“提詞”。吳孟達的這種敬業精神,也給了方青卓和其他演員很大的壓力,開拍沒多久,全組演員便紛紛甩掉了劇本。粵語對於拍攝了《皇嫂田桂花》的方青卓來說也不是障礙了,和吳孟達的兩次合作拍攝,讓東北人方青卓成了粵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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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胖人不能跳舞


  雖然方青卓因為“富態”,成為了皇嫂最好飾演者。但因為胖,方青卓曾經苦惱過,可是從美國拍完《嗨,弗蘭克》後,對於身材,方青卓變得豁達和自信了。


  去美國拍片時,遇到這樣一件事:方青卓發現房東每天出出進進常抱著一個很重的琴盒,她不禁好奇地上前詢問。房東笑了,說自己在學習大提琴。一個40多歲的女人開始學習大提琴?方青卓很吃驚,你不覺得現在開始有點晚嗎?女房東激動地叫起來:“哦不,我們不能把夢想帶進棺材!”


  方青卓說:“我從小就有一個夢想,就是當一名舞蹈演員,可是由於我的身材和機遇,卻陰差陽錯的演起了電影、電視劇,但成為一名舞蹈演員的這個夢卻一直埋藏在我心中。”就在拍攝《嗨,弗蘭克》的時候,方青卓看見街邊有一群年輕人正在盡情的跳舞,隨著節奏她也情不自禁地扭起來。大襟衣服,小平底鞋,還化著電影裡面山東老大娘妝容的方青卓在美國的街頭跳了起來,圍觀的美國小夥子們直吹口哨,掌聲不斷。就連導演黃蜀芹都看傻了,直納悶:方青卓怎麼會跳的這麼靈活?方青卓說:”不是靈活,因為我胖,可以晃動著來。“


像方青卓一樣快樂


  方青卓在黃蜀芹執導的電影《嗨,弗蘭克》中演一個土得掉渣,卻有一段異國情緣的中國老太太。能與黃蜀芹導演合作,方青卓自然連稱幸運。《嗨,弗蘭克》描寫了一位到美國探親的中國老太太與鄰居——一位美國老頭之間產生的一段真摯的異國情誼。黃蜀芹最初選定趙麗蓉和格里高利·派克扮演男女主角,而因趙麗蓉去世,派克年事已高,黃蜀芹最後另選方青卓,而男主角弗蘭克則找到了曾在《拯救大兵瑞恩》中飾演老年瑞恩的哈里孫·揚。


  最初導演提起影片的時候,方青卓的反應竟然是心裡發怵。因為聽說全片要在美國拍攝,方青卓不停搖手拒絕,“那不行,我的東北話還湊合,哪裡還能說英文?”後來還是黃蜀芹給方青卓吃了定心丸,“放心,只有一句英文,就是‘Hi,Frank’。其實你還是演個農婦。”“還是演農民啊,這個我擅長。”方青卓心裡有了底。


  可一向以誇張搞笑形象示人的方青卓在遭遇“弗蘭克”後卻發覺自己突然不會表演了。在拿著劇本作開拍準備時,方青卓懵了,在揣摩這麼一個有別於她以前任何角色的老太太后,她完全不知道怎麼演。“我沒有受過專業訓練,到需要表演真功夫時就露餡了。”於是方青卓搬到了老演員李丁家去,專門回爐學表演。“越學越覺得這是門太難的學問。”所幸,這個岔路口方青卓通過不懈努力,還是順利地走過來了。這也是黃蜀芹導演在片子完成後對她的評價。


像方青卓一樣快樂


  美國之旅讓方青卓開心極了,“就連睡覺的時候都會忍不住笑出聲來。我不僅成功飾演了一箇中國老太太,還圓了兒時的舞蹈夢。”方青卓對黃蜀芹導演說:“回國之後,我對著所有的新聞媒體大聲宣佈出我要做一名舞蹈演員了!”黃蜀芹聽了特別詫異地看著方青卓。”百老匯的女人們有這麼胖的。”方青卓兩手做一個誇張的動作以示寬度。“她們都還津津有味地跳舞呢,觀眾可喜歡了!我這還叫胖?我不能跳舞?“方青卓反問黃蜀芹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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