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3 薛寶釵:想拍馬屁,一下拍在馬蹄子上了,真疼

王熙鳳曾說薛寶釵是“一問三不知、事不關己不開口”。薛寶釵一旦出頭或者說話,往往是她有所圖的時候,她也常常能處理得很好,不知不覺中達到自己的目的。不過當遇上“人精中的人精”賈母時,她的那些小伎倆就不大好用了,可能連拍個馬屁都拍不好了。

薛寶釵:想拍馬屁,一下拍在馬蹄子上了,真疼

先從王熙鳳藉著做湯做人情說起:

寶玉被賈政狠狠打了一頓之後,在怡紅院養傷,賈母、王夫人來看他,薛姨媽母女也來了。王夫人問寶玉想吃什麼。寶玉說想吃小荷葉兒小蓮蓬兒的湯。

鳳姐也是會做人,明明只是寶玉一個人說要吃,她卻吩咐廚房做個十來碗來。老太太倒沒吭聲,王夫人立刻質疑了,鳳姐解釋說,這個湯平常不做的,難得做一回,只是寶玉一個人吃不太好,既然做了,借勢兒給賈母、王夫人、薛姨媽等眾人都來一碗。

在賈母開玩笑說她是在拿公款請客時,她立刻表示自己這個小東道還是能做的,錢從自己的賬上扣。賈母聽了這話,自然更高興了。

王熙鳳這事兒考慮得周到,也討人喜歡。當然最主要是為了討好賈母,揣摩出了老人家的心思,知道賈母雖然也愛吃,卻不好當著眾人面直接說出來,她吩咐多做幾碗,正好暗合了賈母的意。賈母也確實想吃,在後文裡,她看過寶貝孫子、回去吃飯時,還問起湯做好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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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寶釵突兀插話:

在王熙鳳吩咐廚房做湯時,一向處事低調的薛寶釵卻突然說話了。原文寫道:

寶釵一旁笑道:“我來了這麼幾年,留神看起來,鳳丫頭憑他怎麼巧,再巧不過老太太去。”

這裡的稱呼“鳳丫頭”歷來成為爭論焦點,當著賈母、王夫人等面,薛寶釵這樣稱呼鳳姐,可以說是非常不妥當,總覺得像寶釵這種精於人情世故的“人精”不應該犯這種低級錯誤。如果不是不小心脫口而出,那就是刻意這樣叫了。

不止如此,寶釵此時說這話也不合時宜,要知道這會兒鳳姐正受到眾人稱讚、內心得意,為自己會辦事做人而沾沾自喜著呢,何苦潑人冷水?

再細思起來,用“巧”字來形容鳳姐這樣的年輕婦人可以,但是用在賈母身上卻很不合適,人家可是整個賈府地位最高的老祖宗。

奇怪的是,鳳姐一向高調,聽了薛寶釵的話,卻沒有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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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賈母說了一番意味深長的話。

她先是謙虛幾句,自己像“鳳哥兒”這個年紀的時候,還要能幹呢,只是現在自己老了,還巧什麼呢?

然後開始稱讚鳳姐:雖然比不上自己,但是也就算好了,比你姨娘強太多了,你姨娘都不大說話,跟“木頭似的”,公婆跟前不大顯好。“鳳兒”嘴乖,怎麼能怪我更疼她呢?

賈母這話是對著薛寶釵說的,老太太要稱讚鳳姐就行了,卻特地同時拉上了薛寶釵的親姨娘王夫人做對比,而當時王夫人、薛姨媽都在場,可以說,王夫人面子上很不好看。

而且,賈母開玩笑時會喊王熙鳳“猴兒”,這段話裡,卻一次用了“鳳哥兒”,一次用了“鳳兒”,倍顯親暱,更加凸顯出寶釵叫“鳳丫頭”的不妥當。

寶玉聽到賈母誇讚鳳姐會說話,他就想引著賈母也誇誇自己的林妹妹,沒想到賈母不上他的套,反而藉著他提到姊妹們,就順勢誇起寶釵來,說“從我們家四個女孩兒算起,“全不如寶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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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誇得就太大了,王家兩姐妹迅速做出反應。薛姨媽忙笑著說“這話是老太太說偏了”,王夫人也忙笑打圓場,說這倒不是假話,老太太時常背地裡跟自己說寶丫頭好。

賈母所說的“我們家四個女孩兒”當然不會包括賈元春,她是貴妃,賈府的榮耀,賈母不會這樣拉低自家的身份,而且元春也不是女孩兒了,那麼就只能是迎探惜三姐妹以及林黛玉了。賈母面對寶釵的刻意溜鬚拍馬,不但不領情受用,反而來了個親疏有別,這就像人都會故意說自己家孩子不好,客套地誇讚別人家的孩子好那樣。而且女孩兒的心思普遍是敏感細膩的,如果其他女孩兒聽到賈母說薛寶釵比整個賈府的女孩兒都好,保不準心裡會有嫉妒或者不痛快。

寶釵本來想討賈母歡心,通過貶低王熙鳳以達到抬高賈母的目的,沒想到太刻意了,反而得到了賈母“抬高王熙鳳,貶低王夫人”、再是“抬高薛寶釵,貶低自己家的四個女孩兒”這樣的回應,也是自討沒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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