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6 老人與狗(民間故事)

宋老漢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莊稼漢,家在山東菏澤的一個小村莊,這個小村莊上只有宋老漢一家姓宋。宋老漢膝下有一兒一女,雖然從現在看來,這個配置挺不錯。但是放在上個世紀80年代,宋老漢在村上免不了受鄰里欺負。

也許正是這個原因,宋老漢的女兒在附近找不到合適的夫家,只能遠嫁到40裡開外的小賈莊。不過宋老漢的兒子挺爭氣,是他們村兒唯一一個考上軍校的人,畢業之後直接留在了部隊,據說還當上了排長。

自己的子女都離自己遠去,獨留宋老漢和老伴兒在村裡。雖然兒子的工作比較體面,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宋老漢除了家裡經常少些東西,快到莊稼成熟的時候,自己的莊稼總是少那麼一壟。

這一年春節,宋老漢的兒子帶了一隻軍犬。當然,也是兒子為了表表孝心,給宋老漢一個伴兒。宋老漢很是喜歡這條狗,給它取了個名字叫狗剩。宋老漢的老伴兒很是疑惑:“他本來就是一條狗,咋還給它取個名字叫狗剩?”宋老漢非常嚴肅的對老伴兒說:“我聽人說,取的名字賤就好養活,咱家在村裡不容易,不得不防有人會藥咱的狗呀!”

就這樣,狗剩正式的在宋老漢家住了下來。宋老漢待狗剩特別好,自己吃什麼就給狗吃什麼。狗剩也特別爭氣,長得比村裡其他土狗都要快,才半年的功夫,就半腰那麼高啦!而且狗剩走起來,比村裡的那些土狗有氣勢,雙眼中迸發出的那種狠勁兒,讓其他的土狗都唯恐避之不及。

農閒時節,宋老漢總要帶著狗剩去40裡外的閨女家看一看,和自己的親家嘮嘮家常。如此一天,時光也非常好消磨。

有一天,宋老漢剛從自己閨女家回來,衝著廚房的老伴兒就大喊:“老婆子,飯做好沒有,我和狗剩都餓了!”

宋老漢見無人應答,又喊了一聲:“老伴兒,做飯做好沒有?”

過了一會兒,廚房中仍沒有動靜,宋老漢覺得不對,一個箭步衝到廚房,只見自己的老伴兒倒在柴火垛裡,灶裡的火還燒得通紅。這一下子可讓宋老漢著急了,趕忙去拉自己的老伴兒,狗剩這時候也比較機靈,用嘴咬著老伴的褲腿,幫宋老漢一起把人抬出來。

當時那年月哪比得上現在,想聯繫人的話也沒有電話,想託鄰里去叫個救護車。但宋老漢轉念一想:和鄰里的關係也不好,託他們的話,他們也是出工不出力。

於是,宋老漢急忙寫了一張紙條,用繩子拴在狗脖子上,然後衝著狗剩大喊:“走!”狗剩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愣在那裡不動。宋老漢急了,拿著燒火棍衝狗頭上就是一下:“快走!”狗剩不愧是軍犬,這一下子就明白了怎麼回事,衝著宋老漢閨女家一路狂奔。

想一想40多里的路,雖然軍犬的耐力比較好,但跑到宋老漢閨女家的時候,狗剩已經累得幾近癱瘓。狗剩一跑到宋老漢閨女家,就衝著宋老漢的閨女就吠。宋老漢的閨女很是納悶:覺得狗剩和自己一向比較親近。為何今天叫的這麼兇?

宋老漢的姑爺看到狗剩脖子上掛了一張紙,急忙取了下來。看過之後大驚:“丈母孃病危!”狗剩見人取了紙,扭頭就往宋老漢家跑,可見這狗還是惦記自己的老主人。

大約半個小時左右,宋老漢的閨女和姑爺乘著農用三輪車來到了宋老漢的家,急忙把宋老漢的老伴送去了縣醫院。

所幸送得及時,宋老漢的老伴是救過來了。此時,宋老漢心裡那塊石頭卻沒有落下,他問自己的女兒:“狗剩什麼時候回來的?”

“在我們來之前就往家跑了,可能是現在已經到家了吧!”醫生把宋老漢的老伴安頓妥當之後,宋老漢就從縣醫院回到了家,但在家中左找右找,遲遲不見狗剩的蹤影。此時的宋老漢一下子慌了神,宋老漢知道自己在村裡的地位,保不齊村裡的哪個人把自己的狗給藥死了!

宋老漢越想越怕,叫來自己的女兒一起找,但直至日落西山,仍沒有任何蹤跡。

“我的狗剩肯定被藥死了”!宋老漢兩眼一黑就倒下了。

等宋老漢睜開眼的時候,自己已經在縣醫院的病房中了,而且身邊站了幾個帶著大蓋帽的人。宋老漢心中一驚:“咋地了,難道我兒子在外面出事兒了,要不然怎麼會有警察來找我呢?”

還沒等宋老漢開口,警察就對宋老漢說:“宋老漢,你不要怕,是你兒子委託我們來調查你家狗的失蹤原因,而且我們現在已經找到狗剩了。”

宋老漢心中一喜,想想自己的兒子還是有些出息的,然後宋老漢對警察說:“謝謝同志,謝謝同志,找到了就好,我中午回去喂一餵狗,想想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他也沒吃東西!”

警察頓了頓,對宋老漢說:“宋老漢,實在對不起,你的狗已經死了。”

這一句話可驚得宋老漢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許久,宋老漢吱吱嗚嗚的說:“我的狗怎麼死的,是不是被別人給藥死的?”

警察說:“哪天你的狗從你家往你閨女家跑,那隻狗也特別聰明,可能覺得事情緊急。狗沒有從大路走,而是挑了一個農田小道兒,從你家到你閨女家,這段路是沒有問題的。但你狗剩在回來的時候,走的也是這個小道。想一想從你家到你閨女家有40多里,來回往復,加起來有80多里!狗在往回返的時候,也比較渴。等快回到你們家的時候,在你們村頭的小溪旁喝水。你也知道,你們村長在村頭開了一家飯店,小溪裡被他投了藥,雖然說你家的狗體質比較好,加上溪水的稀釋作用,你家的狗當時還沒有死,但是已經不能動了,就躺在那裡被村長的兒子給打死,宰了吃了。”

“我的狗哇。”宋老漢長嘆一聲,又暈倒了。等到晚上的時候,閨女把孫老漢從醫院裡接回來,沒想到村長的兒子親自來看宋老漢。村長的兒子對宋老漢說:“宋老漢,那實在對不住,打死你的狗,為了表示歉意,我把吃剩的狗肉都給你端過來了。你呢,好好把這碗狗肉吃了,好好補一補身子。這個事呢,就算過去了!”

此時的宋老漢可謂,憤怒到了極點,一把抓住村長兒子的衣領:“你還我狗剩,你還我狗剩!”一個老頭的體力哪比得過年輕壯小夥,村長的兒子一把把宋老漢推開,指的是老漢說:“宋老頭兒,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養的這隻惡犬,整個村裡的人都討厭,晚上來你家那點東西都不方便,我打死他也是為民除害。”說完,把那碗狗肉摔在地上,扭頭就走。

失去了狗剩的宋老漢精神頭可謂一天不如一天,做什麼事情也沒有精神,對什麼事情也提不起興趣。這件事情被宋老漢的兒子知道了,宋老漢的兒子對他說:“爸,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給你討一個說法。”

過了沒多久,警察來抓村長的兒子,但村長的兒子可不吃那一套,指著警察就說:“你有什麼證據抓我,你有什麼權利抓我,我犯了什麼錯,難道就因為吃了一條狗嗎?”

警察對村長的兒子說:“吃狗肉的確不犯法,但你打死的這隻狗是軍犬,有一條罪過,叫做殘害軍犬罪,用這條罪抓你,可以了吧!”就這樣,警察帶走了村長的兒子,據說拘留了半個月。

往後的日子,雖然宋老漢沒有了狗剩,但家裡也不再丟東西了。村裡人都說:“村長的兒子被抓比得上狗剩看門,以後再想去偷東西要掂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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