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墓筆記：兩宋帝陵今安在！（第一部）-----高申

小學的時候，我曾混跡河北某地。在那年月裡，學校的條件有限，所以只要中午一下課，老師就打發全班學生回家吃飯。進到家中，我一邊扒拉飯，一邊從收音機（電匣子）裡收聽各種曲藝節目。其中有個曲藝段子的開頭部分，至今記憶猶新：大宋天子坐汴梁，四下裡刀兵滾滾民遭殃......這個段子聽多了，便讓我對古代歷史產生了某種奇怪印象：似乎一提到天子，就都應該是大宋朝的；而天子們的都城，也都應該是在汴梁。汴梁，即今天的河南開封。2008年我來到開封龍亭，頭回見著那些惹得到處“刀兵滾滾”的宋代皇帝蠟像，看著他們一個個道貌岸然地模樣，使我感到詫異。

初中以後，開始背毛主席詩詞。我記得最喜歡的有兩首，一首叫《賀新郎。讀史》（人猿相揖別，只幾塊石頭磨過，小兒時節），另一首就是《沁園春。雪》。背得滾瓜爛熟後，我對毛爺爺所推崇的幾位歷史人物，也產生了濃厚地興趣，這就是“秦皇漢武，唐宗宋祖，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其中的宋祖，即北宋太祖趙匡胤。我心裡想，這老哥兒幾個一定都很了不起，能讓當代帝君佩服得不要不要的。於是我也有了探陵的打算。

秦皇大墓在臨潼驪山，漢武墳冢在咸陽興平，唐宗陵寢在禮泉九嵕山，成吉思汗埋葬地在蒙古的起輦谷。那麼趙匡胤躺在哪兒？開封？洛陽？鄭州？查閱了一圈資料後，我將目標鎖定在河南鞏義。

鞏義是夾在鄭州與洛陽之間的一個縣級市。在大宋立國的年代，鄭州只是一片麥子地，所以站在鞏義，西頭可以遙望洛陽，東頭能夠遠觀開封。這裡北靠邙山，南抵伊洛，風水極佳。這很符合唐宋古人”生在蘇杭，死於北邙“的陰陽兩界觀念。

2011年10月，我收拾好行囊，一路趕奔鞏義。想著首先探望趙匡胤，然後摟草打兔子，能多看一個算一個。如果把北宋著名的“八帝九陵”都走一遍，那當然是最好的。探尋這種原生態的古蹟，我向來是抱著買彩票中大獎的心理。雖然本人也一直是在奉行“一路小屁（胡），走向勝利”的麻將胡牌理念。

到了鞏義城區，上上下下地翻越了幾個大坡，終於在當地人的指引下，我來到了一個大的農貿市場。當與市場裡所有的家禽家畜打過照面，並招貓逗狗了一番後，總算走進一個修葺尚可的大門。這便是大宋帝陵公園了，只是不知道誰埋裡面。

帝陵就是帝陵，石像生宏偉莊嚴。儘管我早已不對陵寢裡埋葬的財寶抱有幻想了，（也不可能有幻想，北宋的帝陵，在大元帝國時代就被悉數盜掘，連皇帝枯骨有沒有還兩說）但為著這些石像生，也值得一來。

宋陵公園裡，一下子裝了兩代帝王。一位是宋仁宗趙禎，他的陵叫永昭陵。一位是宋英宗趙曙，他的陵叫永厚陵。仁宗皇帝乃真宗的兒子，是九位北宋帝王中在位時間最長的，總共41年（1022至1063年）。他老人家當政的時候，北宋遭遇了宋夏和議、慶曆新政。仁宗皇帝據說肉大身沉，整天價病病歪歪，如同大宋版的萬曆帝。但他的心地很良善，從歐陽修用到王安石，雖說沒一個真正信任的，但也絕不痛斥，頂多放到洛陽城去養老。

仁宗身邊，距離500米，就休息著英宗。宋英宗趙曙，並不是仁宗的親生子，他做皇帝前默默無聞。做了皇帝也還是默默無聞。登基4年，便一命嗚呼了。緊接著上臺的，便是趙曙的兒子，也就是王安石的僱主宋神宗趙頊。英宗確實沒啥政績值得炫耀，可他身邊確有一批值得炫耀的陪葬臣子：其中有“半部論語治天下”的趙普、也有北宋開國大將曹彬、還有大宋武將入相的唯一案例狄青、更有被神話了的名將楊六郎。我搞不懂這些該陪在太祖太宗真宗身邊的人物，怎麼會降格去陪宋英宗。哎！反正是躺在皇帝身邊，躺哪兒不是躺。只不過有點憋屈罷了。

看了兩個陵，我卻無法釋然探訪太祖爺大墓的情懷。趙匡胤，你老人家在哪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