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末漢初，有一個著名的人物，他活躍於楚漢相爭時期，為韓信獻出滅齊之策及三分天下之計，可惜韓信聽了他的第一個建議，卻沒聽他的第二個建議，不然楚漢相爭的歷史結果就要改變了。這個人就是蒯徹。他在韓信失敗後避禍逃走，後被蕭何招納為賓客，最後算是善終。而我們今天要說的故事，源自他的一個後人，叫做蒯祺。
話說這個蒯祺並不長壽，而他的出名還是因為他跟一個歷史名人成了連襟。三國時期，蒯祺娶諸葛圭之女，也就是諸葛亮的大姐為妻，與臥龍諸葛亮成了親戚關係，最後他官至房陵太守。在劉備平定漢中時，命孟達攻打房陵，最後房陵城破，這個諸葛亮的大姐夫也被孟達的手下兵士所殺。
於是乎，諸葛亮與孟達的樑子就這麼結下了，甚至曾建議劉備滅其滿門，抄斬其全家老小。但劉備沒有聽從。再到後來，關羽被吳國圍困樊城、襄陽，孟達又因不發兵救關羽而終於觸怒劉備，於是他投奔曹魏，得到魏帝重用，在魏官至散騎常侍、建武將軍，封平陽亭侯。
蜀漢建興三年（225年），諸葛亮南征回師的路上，碰到了魏國一個投降的人前來參拜，他說：“我過來時路過孟達那，正好碰到王衝從蜀國來，跟孟達造謠說，明公你恨孟達入骨，曾向先皇建議把孟達的滿門老小抄斬，幸虧先皇沒聽你的。孟達因此很感激你，說明公是個處事有輕重的人，不會這麼幹。”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諸葛亮是個見縫就要插針的人，趁熱打鐵就給孟達寫信開始套交情，而他也成功了，於是孟達就開始和蜀國暗送秋波，這孟達、諸葛亮兩人也逐漸關係熱絡起來。
不過，要說諸葛真想招降孟達倒也未必，因為這人反覆無常根本無法信任，招降過來其實也不過是在上庸方向多個半獨立的割據勢力。但孟達在上庸之地，當時手下兵力已有一萬多人，在三國時期這是相當可觀的一支軍事力量，因而拿來牽制曹魏荊州方向的兵力卻是相當可行的。此點必在諸葛計算之中。
諸葛亮不但自己寫信，還讓另一個輔政重臣李嚴也寫，李嚴寫的雖然沒諸葛那麼肉麻，但也拍了幾句馬屁：“吾與孔明俱受寄託，憂深責重，思得良伴。”這幾句話想必孟達看著心裡更加舒服。
當然，後來孟達欲反曹魏而重歸蜀漢，被司馬老兒宰了，人都把孟達起事論為失敗。但小說讀者或許沒發現一件事：孟達臨死前殺了一個人，魏國當時的第一猛將，徐晃。聯想到和徐晃仲伯之間的張頜後來在對蜀作戰中的無敵，可以明白殺了徐晃有多大的功勞。
在我年少看《三國演義》時，我曾因他害死關羽而恨孟達，但我現在已是而立之年。如今再仔細想想，卻可以發現很多問題。
比如當年他在待遇不錯的條件下寧跟劉備，是否真是為了功名利祿？他在關羽危急時不發救兵是否真的錯誤？以當時上庸城人馬之少，吳兵重圍之嚴，一旦救關羽不成，呂蒙乘機襲取漢中，蜀漢亡矣！所以，孟達當時做著一個艱難的選擇。因為說實話，關羽一死，荊州一失，就註定了三國最後的結局。孟達當時做的決定可能是影響整個歷史進程的，但以他如此微弱的能力，無法左右天下大局。可以這麼說：即使關羽能救，荊州也必失，歷史終究無可改變。
值得注意的是，他在晚年，已經可以悠閒地做一個郡守的情況下，卻又忽然起兵叛魏。他應該知道，即使他成功，蜀漢也難以統一天下。他應該知道，以他的兵力，突入關中也是死路一條，但他還是這麼做了。難道真是因為他天生反骨？
雖然我很難猜度他的心路歷程。但我認為，一個人在轉戰多年後，自然而然地會回憶很多事。他如此做，或許真的只是為了讓自己了無遺憾。
所以，孟達，從某個意義上說，是個來去明白的男人。
閱讀更多 全球大歷史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