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0 市值蒸發400多億!李彥宏為什麼留不住他?

陸奇最終還是要走了,留下了一個副董事長的“虛職”。儘管,在今年4月對於“陸奇要離職”的傳言,百度當時回應是:“假的,有人瞎傳黑我們。”

5月18日晚間,百度宣佈,公司總裁兼首席運營官陸奇由於個人和家庭原因,無法繼續全職在北京工作,將從7月起不再擔任上述職務,但仍將繼續擔任集團公司副董事長。這距離去年1月17日陸奇加入百度僅有1年半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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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去年1月,當時的百度剛剛經歷了血友病吧、魏則西事件等輿論風波,正處於低迷之時,李彥宏提出了百度“All in AI”的轉型,而陸奇也已卸任微軟全球執行副總裁。當時的百度和陸奇可謂彼此需要。

陸奇被認為是帶領百度復興的關鍵人物。自陸奇進入百度工作至今,百度股價累計漲幅接近60%。5月17日,百度市值突破990億美金,離千億美金只剩一步之遙,很多人都等著歷史性時刻的到來,但他們並沒有等到。5月18日晚,百度發佈陸奇職位變動的消息,資本市場迅速做出反應,百度股價週五收跌9.54%,市值增發約75億美元(約470億人民幣)。同時,瑞信分析師在一份投資者報告中將百度ADR評級從“跑贏大盤”下調至“中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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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資本市場的反應一樣,社交網絡上也充斥著對於陸奇離任的震驚、不解以及對百度未來的疑惑。

公開資料顯示,陸奇出生於1961年,於復旦大學獲計算機科學學士、碩士學位,此後就讀於美國卡內基梅隆大學,獲計算機博士學位。

在加盟百度前,陸奇曾是微軟全球執行副總裁,是當時美國科技行業中擔任最高管理職位的華人。

2017年1月17日,百度宣佈正式任命陸奇擔任百度集團總裁兼首席運營官,彼時的任命信息顯示,百度現有各業務群組及負責人都將直接向陸奇彙報工作,包括搜索公司總裁向海龍、技術體系和新興業務群組總裁張亞勤、高級副總裁朱光攜金融業務群組、高級副總裁王勁攜無人駕駛事業部和首席科學家吳恩達帶領的人工智能技術團隊,而陸奇將向百度集團CEO李彥宏直接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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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陸奇入職百度的第二天,李彥宏曾對媒體表態,“基本所有的業務都放陸奇這,我未來更多的精力花在公司的戰略、文化的塑造、人才培養和吸引上。”

當時媒體的解讀稱,陸奇之於李彥宏,如同逍遙子張勇之於馬雲,劉熾平之於馬化騰,充當了“左膀右臂”的角色。在百度歷史上,李彥宏從來沒有賦予任何一個人如此高的權力。

李彥宏沒說錯,陸奇在任的486天裡,對百度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從業務到人事,無一不變。更為外人熟知的是,百度在這個階段喊出了“All in Baidu”的口號。

變革的最後一步,是變革者的離開。在內部郵件正文裡,李彥宏寫道“我和廣大同學一樣,都對他正直的人品、忘我的工作精神和在技術及商業領域的敏銳洞察力印象深刻。”

正直的人品、忘我的精神、洞察力,是李彥宏給陸奇的臨別贈言——排序上,“正直的人品”被放在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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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線為陸奇加入百度的時間,右邊為自他加入後百度迄今為止的股價走勢

就像硬幣的正反面,“正直”對外界往往意味著不計情面的強硬。作為一名空降高管,這種風格帶來的人事之間的衝撞,終究以離開作結。

2為何離開?

陸奇曾表示永遠要把工作做到組織不需要了才是最好的。顯然,如今的百度仍需要陸奇,為何陸奇會選擇離任呢?

百度方面給出的解釋是“個人和家庭原因,無法繼續全職在北京工作”。不過,騰訊《深網》報道稱,一位接近百度高層的人士表示,以陸奇工作狂的性格,個人與家庭絕對不會影響他的職業選擇。這位人士稱,在陸奇就職微軟期間,其長期在美國西雅圖工作,家人則定居硅谷,“他早就把家庭的事情處理好了”。

1.戰略理念不合,可能是最大的原因,就算戰略理念一致,執行路徑的分歧可也會造成陸奇的離職;

2.第二就是利益並沒有深度綁定,至少沒有像我們所看到的阿里巴巴和騰訊提供的打造團隊的兩大範例的一樣深度可靠;

3.李彥宏老婆馬東敏回到了公司,夫妻店的公司相對來說比較複雜,夫妻都作為高管管理層,他作為一個外來人會有外人無法想象、無法理解的獨特感受。而這種感受不利於他放手去做。

《財經》雜誌近日曾報道,過去百度文化屢受詬病,比如“派系林立”、“佔山頭”、“內部鬥爭”等。2017年四季度,陸奇著手整頓文化價值觀。他在內部推行“新風會”,前三次的主題分別是——戰略、文化和信息流,每月召開一次,一次一小時,從不超時。在第二場會議上,陸奇提出,禁止員工對高管以“總”稱呼,一律要直呼其名,從總監做起。

接近百度最高決策層人士認為,百度變革進入深水區。在戰略和業務梳理清晰之後,到具體執行層面,陸奇面臨更多有關“人”和“錢”的事,而CFO和人力高級副總裁都不由陸奇直接管理。

另一方面,過去一年百度高層大面積換血,包括副總裁兼百度糯米總經理曾良、首席科學家吳恩達、高級副總裁兼自動駕駛事業部總經理王勁、副總裁陸復斌、副總裁鄔學斌。外界普遍認為,百度出現的人員震盪與陸奇新政有關,更多體現了轉型期百度的新一輪人事重組和利益洗牌。

騰訊《深網》報道稱,多位百度高管以及接近百度高層的人士表達了他們關於陸奇離任的驚訝:“一聲嘆息!”“真的看不懂百度的招數了!”但也有人認為陸奇的離開是一個必然結果,“陸奇在百度實際權力有限”。

在李彥宏將陸奇推至臺前大刀闊斧進行改革的同時,任旭陽、崔姍姍以及馬東敏等一批元老也迴歸了百度。在百度這個體系複雜的龐然大物裡,試圖快速推動變革的陸奇顯然會遭遇多方掣肘。

《紐約時報》描述陸奇“擁有非凡的耐力和狂熱的幹勁”,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他每天4點起床,工作到深夜,試驗反向自行車摔斷腿也不影響工作節奏,會親自看代碼。他不聽現場彙報,總提前看完,做好筆記,在會上直接對高管提問。

他的兩句名言是“永遠保持戰鬥的姿態”、“在適當的時候跳上適當的船”。

早在2005年前後,李彥宏就曾邀請陸奇擔任CTO,當時的陸奇在微軟尚有大把空間可施展拳腳,沒有接受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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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奇

2017年,彼時的陸奇已在微軟全球執行副總裁的位子上坐了很久,直接向CEO彙報,是決定微軟命運的“11常委”之一,再無上升空間。而焦慮的李彥宏,已經等了太久。這位篤信AI的創始人手中的百度,成為彼時陸奇的“適當的船”。

當年陸奇離開雅虎加入微軟時,微軟正處於組織臃腫、賺錢卻不創新的狀態,迫切需要有人重整業務,這對工作狂陸奇是巨大的吸引,正如今天的百度。

一個對人工智能堅信不疑,一個早在31年前就提出猜想,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這次結合就如一場戀愛。

李彥宏稱讚陸奇“是人工智能領域世界級的技術權威”,並付出了真心:陸奇成為百度成立18年來權力最大的職業經理人,李彥宏從來沒有賦予任何一個人如此的信任。

這種信任來自他對陸奇能力的渴求:不僅有技術能力,對人工智能的信仰,陸奇更極具商業洞察力,是一位精通技術、公司戰略和管理的全才,擅長將科研產品化。

對企業運作、管理、決策制定的掌握,正是李彥宏的短板。

需注意的是,和陸奇前後腳空降的,還有李彥宏多年前真正的戀愛對象——妻子馬東敏。她重歸百度,任職董事長特別助理,負責百度的投資、人力、市場公關。

2017年3月,時任百度首席科學家的吳恩達毫無預兆地公佈辭職。百度人工智能領域兩股力量間的撕扯浮出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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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恩達

隨著吳恩達及其他技術大牛的離職,百度人工智能領域最重要的部門之一,深度學習研究院的中堅力量基本流失殆盡。根據騰訊科技的一篇報道,百度Eye、百度Light、百度Bike、百度筷搜都曾經是百度對外著力推廣的人工智能產品,但短期看不到效果後,早已沒有聲息。

業務方向的調整也讓百度高層平地起旋風。曾任公司副總裁、百度糯米總經理的曾良因違紀被解職。四五月間,負責百度金融風控的同名副總裁王勁、百度外賣副總裁陳錦暉、百度百付寶公司總經理章政華及分管貼吧、百家號等業務的高級副總裁陸復斌紛紛出走。首席財務官李昕晢和戰略部副總裁金宇則轉任百度資本合夥人。

就連“自己人”的心理,都難以捉摸。主管智能生活事業群的景鯤,剛在今年四月晉升為執行總監,是目前百度當紅的高管之一。此次陸奇離任後,景鯤直接向李彥宏彙報。

景鯤是誰?他是人工智能機器人微軟小冰項目最早期的發起者之一,後來,景鯤離開微軟,成為百度人工智能產品“度秘”的負責人。在百度命運飄搖的數年間,景鯤“度秘”項目進展緩慢,但在陸奇上任後,景鯤重新得到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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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奇一度是小冰行走的代言人,出席任何微軟活動,陸奇都穿著“微軟小冰”的T恤;腿部摔傷的他堅持從美國飛來中國為小冰發佈會站臺,結束工作後再穿上腿部護具。

以克己冷靜著稱的陸奇,談及“小冰之父”李笛,幾度難掩激動,誇道:He 's my hero,I love Di,he 's just so awesome!(李笛是我的英雄,我太愛他,他太棒了!)

作為中國出產的產品,小冰能在微軟三條AI產品線中佔有一席之地,獲得總部的戰略重視,陸奇功不可沒。他看到了EQ在人工智能裡的重要性,為聊天機器人賦予人情味,帶領小冰團隊給比爾·蓋茨做了彙報。

知情人告訴AI財經社,早期參與小冰項目的景鯤,籠罩在微軟團隊一手打造的光環後幾周,才告知早已準備接受百度的offer。那時候,微軟團隊多多少少感受到了一絲背叛。

一位接近陸奇的業內人士稱,這種人事上的內耗,不是陸奇需要的。內耗帶來的效率低下,與習慣高效行事的陸奇完全無法統一。早已財務自由的陸奇,想要實現的是事業上的野心,成就一段傳奇,絕非與低效的內耗糾纏。

根據百度內部郵件,百度主要業務部門負責人張亞勤、向海龍、王海峰、朱光等人將直接向李彥宏彙報。AI的兩大事業群,智能駕駛事業群組(IDG)總經理李震宇轉向張亞勤彙報,景鯤將擔任智能生活事業群組(SLG)總經理一職,未來一段時間裡直接向李彥宏彙報。

此次人事變動,意味著百度的直接掌舵權重新回到李彥宏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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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隨著陸奇卸任總裁兼首席運營官職務,百度新任高級副總裁王海峰就接過了百度的AI"大旗"。

百度官方信息顯示,王海峰畢業於哈爾濱工業大學,獲得博士學位,於2010年加入百度,2013年10月晉升為副總裁,2014年負責百度核心搜索產品,2015年榮獲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他目前為百度AIG及百度研究院負責人,致力於機器學習、大數據、計算機視覺、自然語言處理、語音技術、圖像識別及增強現實方面的研究。

李彥宏對他這樣評價:"王海峰博士是百度培養多年的技術領袖及優秀領導者,兼具深厚的理論修養和紮根搜索業務多年的實踐經驗,具有鮮明的務實、自驅、負責到底的工程師風格,是百度簡單可依賴文化的優秀代表。在百度向人工智能轉型的變革中,他吸引招募全球優秀人才,帶領團隊不斷開拓創新,打造百度各項業務及 AI 行業應用的基礎設施,是變革的推動者和驅動AI技術商業化的楷模,為公司的發展做出了突出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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