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死臨界點的時候,你會發現,任何的加班(長期熬夜等於慢性自殺),給自己太多的壓力,買房買車的需求,這些都是浮雲。如果有時間,好好陪陪你的孩子,把買車的錢給父母親買雙鞋子,不要拼命去換什麼大房子,和相愛的人在一起,蝸居也溫暖。”一一讀于娟《生命日記》,淚如雨下,感悟生命真諦。
于娟簡介:女,現年32歲
祖籍山東濟寧,海歸,博士
本科就讀上海交大
在復旦讀完碩士博士
後赴挪威繼續深造,回國任職
復旦大學社會發展
與公共政策學院講師
一個大學副教授的妻子
一個兩歲孩子的母親
2009年12月
被確診患上了乳腺癌
2010年1月2日
于娟被進一步確診乳腺癌晚期

我希望有人關注我用命換寫出的文字,
我希望有人能透過我的文字關注到自己的健康,
關注到自己偏離生活的生活方式,
我希望有人開始早睡早起,開始減少應酬,
開始不再嗜煙酗酒,開始分些時間給家人,
而女孩子們開始注意自檢 ,開始不豐胸不擠胸。
因為每個人都是有家庭的,
即便你無所謂,你對家庭不能無所謂,
即便你對家庭無所謂,但是家庭對你,不是無所謂。

在生死臨界點的時候,你會發現,
任何的加班(長期熬夜等於慢性自殺),
給自己太多的壓力, 買房買車的需求,這些都是浮雲。
如果有時間,好好陪陪你的孩子,
把買車的錢給父母親買雙鞋子,
不要拼命去換什麼大房子,
和相愛的人在一起,蝸居也溫暖。
一一于娟
堅強地活著
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分外堅強的人
09年的最後一個星期,我被救護車抬進RJ醫院,放置在急救室
病理室的主任看到我那渾身黑漆漆的PET CT 問了一句話“病人現在用什麼止痛”
光頭答“現在還沒有用任何的止痛藥物”
那個四十多歲的主任,倒吸一口涼氣,一字一句的說“正常情況下,一般人到她這個地步,都要差不多痛都能痛死的。”
這段對話的時候,我只是屏著氣,咬著牙,死死忍著,沒有死,也沒有哭。
放在急救室三天兩夜,醫生不能確診是骨癌,肺癌,白血病還是其他癌症。
急救室應該就是地獄的隔壁,一間隨時開啟的自動門夾雜寒冬的冷風隨時送病危病人進來
我身邊的鄰居,雖然都躺在病床上,看看似都比我精神好很多,至少不是痛得身體紋絲不能動。然而,就是這些鄰居,夜裡兩點大張旗鼓送進來躺在我身邊不足兩尺的地方,不等我有精神打個招呼,五點多我就會被他家屬的哭聲吵醒,白單覆面。
如此三天兩夜,心驚膽戰。我沒有哭,表現得異常理智,我只是斷斷續續用了身體裡僅有的一點力氣,錄了數封遺書,安慰媽媽看穿世事生死。
後來,一天兩次骨髓穿刺。骨髓穿刺其實對我來說,並說不上疼痛,光頭在旁邊看我接受骨髓穿刺,面壁而不忍再看,我媽媽也已經瀕臨精神崩潰邊緣。
我的痛苦在於當時破骨細胞已經在軀體密佈,身體容不得觸碰一點,碰了,真的就是暈死過去。那種痛不是因為骨穿,而來源於癌細胞分分秒秒都在侵蝕骨頭。
我還是沒有哭,不是因為堅強,是因為痛的想不起來哭,那個時候,只能用盡全力屏著。如果稍微分神,我就會痛得暈厥。我不想家人看到我的痛苦。
當元旦確診為乳腺癌癌症四期也就是最晚期的時候,我長舒了一口氣,沒有哭,反而發自內心的哈哈大笑
因為這個結果是我預想的所有結果中最好的一個
既然已然是癌症,那麼乳腺癌總是要強一點。
至於晚期,我早已明瞭。全身一動不能動,不是擴散轉移,又能是什麼。
發現太晚,癌細胞幾乎擴散到了軀幹所有重要的骨骼,
我不能手術就是化療,地獄一樣的化療
初期反應很大,嘔吐一直不停。
當時我全身不能動,即便嘔吐,也只能側頭,最多45度,身上,枕邊,被褥,衣裳,全是嘔吐物,有時候嘔吐物會從鼻腔裡噴湧而出,一天,幾十次。
其實,吐就吐了,最可怕的是,吐會帶動胸腔震動,而我的脊椎和肋骨稍一震動,便有可能痛得暈厥過去,別人形容痛說刺骨的痛,我想我真的明白這中文的精髓。一日幾十次嘔吐,我幾十次的痛到暈厥。
別人化療時候那種腸胃臟器五臟六腑的難受我也有,只是,已經不值得一提。
那個時候,我還是沒有哭。因為我想,堅持下去,我就能活下去。
此後六次化療結束後,我回家了
兒子土豆19個月,他開心地圍著我轉來轉去
奶奶說,土豆唱支歌給媽媽聽把
土豆趴在我膝蓋上,張嘴居然奶聲奶氣唱到“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
話音未落,我淚先流
也許,就是差那麼一點點一點點的
我的孩子,就變成了草
于丹說:一個人的意志可以越來越堅強,但心靈應該越來越柔軟。
無意之中,我做到了這點。這才發現,這兩者是共通的。
閱讀更多 柳燕刀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