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哥是河南省西部山區農民，原本在伊川縣修築水壩，因為前幾天下雨，工地停工，回到老家，收割地裡種植的艾草。趙大哥種植艾草不過兩年多時間，如今卻憂心忡忡。雖說艾草種植不用太多管理，種一畝被稱為“神仙草”的艾草，從收割到捋葉子、曬乾，送到加工廠，大約需要20天時間，僅能為他家帶來1000元左右的收入，前後誤工就要一個星期，損失已經遠遠超過1000元了。
大約5年前，趙大哥所在的村子來了一幫人，宣傳種植艾草，稱：艾草，只要種上，以後不需要種子、化肥投資，每年能收割兩季，有專業加工廠包回收，每畝地年收入將在3000元以上，還有250元的種地補貼……村民們私下一算賬，乖乖，這能行，比種糧食強太多，一些人甚至毀掉已經耕種的糧食作物，改種艾草。
第一年艾草豐收，加工廠也確實在村裡開起了收購站，農戶們在家門口就能銷售曬乾的艾草，不少人揚著一沓嶄新的錢幣，動員親屬們擴大種植規模。一些在外打工，田地已經荒廢的人家，得到消息，也回來請耕地師傅翻地，種艾草。
“種的人多了，賣價是一年不如一年。原來人家說艾草是出口的，能賣到外國。咱不管他們賣到哪裡，咱老百姓只要種地能掙錢就行。今年一斤艾，幾毛錢，比種一季玉米也強不到哪裡了……”趙大哥種了3畝艾草，艾草回收公司的人說：地裡草大了不行，沒人管理不行，還需要定期檢查……趙大哥打工走了以後，妻子就在家守著這三畝艾草，隨時等待技術員檢查。
趙大哥是一名水泥工，主要做河溝、高速路護坡的修建和維護，日工資180元，受天氣影響，每年能夠工作200天左右。家裡有兩名學生，小的也已經讀初中。趙大哥對孩子們的希望很簡單，上學，城裡找工作，千萬別再回來種地就行。
5月份時候，頭茬艾草還沒有割完，二茬就已經長出來了。趙大哥請了三天假，回來割艾草，那幾天工地活好乾，每天工值達到260多元，三天下來少掙了800多塊錢。
種艾草和種糧食收入差不多，種艾草之後，糧食就需要完全購買。種糧食作物最起碼是保證有啥吃，多餘的才賣掉。現在不管種小麥還是玉米，機械設備直接到地裡面，就算人不回來，糧食也能拿回家，種艾草，就不一樣了。家裡留守的女性大多不會騎三輪車，男人們在外打工，不管忙閒，都得回來開車，拉艾草。有人想通過深耕，翻曬，重新種回糧食作物，卻發現艾草的生命力太強大，不管深耕還是打除草劑，都不能完全消除，糧食減產不少……
“那沒辦法，咱除了會種莊稼，別的也不知道種啥，都是人家說種啥中，就跟著種，等咱種出來了，價錢就不行了。聽說現在又提倡種桑樹養蠶，也不知道中不中，要是種艾不行了，咱也得跟著人家種桑樹……”趙大哥抱起一捆割好的艾草，笑笑說：“咱是莊稼人，家在這兒，也不可能打工一輩子，地丟了，怪可惜的，可是越種，越不會種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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