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0 地球承載力是否已經接近極限?

地球承載力是否已經接近極限?

今年夏季,北半球都經歷了極為罕見的高溫天氣。從東亞到歐洲,從赤道到北極圈,整個北半球似乎都被高溫和熱浪席捲。在中國,華北、東北等多地持續高溫或桑拿天,中央氣象臺已連續第21天發佈高溫黃色預警。韓國、日本等地更是創下有氣象觀測以來的最高溫度紀錄,高溫中暑致死人數也在不斷攀升。歐洲許多地方則正經歷高溫和乾旱的雙重夾擊。衛星實拍圖片顯示地貌由綠變黃,森林大火蔓延多地,冰雪融化導致山峰高度排名變化,北極圈內有的地方氣溫高達30多攝氏度……種種跡象顯示,今年夏天異常炎熱,很多地方達到了一個世紀以來的最高氣溫。

異常高溫和暴雨天氣已經在北半球造成了不小的損失。在東亞的日本,在大雨洪災造成數百人死亡之後,又遭遇異常炎熱天氣,在一週內有逾2萬人因酷熱天氣而住院,其中94人死亡。在南歐的希臘,7月23日發生了逾十年來最嚴重的山火,首都雅典附近郊區陷入一片火海,至少74人死亡,逾187人受傷,部分死者被困於汽車及屋內活活燒死。德國的農民估計,今年農作物收成將較正常年份減少20%。在北美的加州,由於高溫乾旱,當地發生多起火災,最大的“門多西諾雙重山火”的火災面積已達254000英畝(約合10萬公頃),即將成為加州歷史上燃燒面積最大的火災;到8月5日,有15000棟建築物受到火災威脅,68間房屋被燒燬,另外還有12棟建築物受損。

今年異常高溫熱浪“燒烤”整個北半球,背後的原因是什麼呢?除了大氣環流等複雜的氣象因素,輿論普遍的看法是,全球氣候變暖是極端高溫天氣事件頻發的大背景。《華盛頓郵報》分析,總的來說,隨著人類活動排放的溫室氣體濃度持續增加,全球變暖,這些異常的“熱里程碑”都在意料當中。科學家預測天氣會越來越熱,而今日的記錄有一天會成為常態。不僅僅是炎熱,全球變暖還容易導致多種極端天氣——暴雨和颶風更猛烈,乾旱時間更長。

中國國家氣候中心最新的研究表明,1951年以來我國平均溫度和極端溫度都呈顯著升高的趨勢,極端高溫呈現出強度更強、出現更加頻繁、持續時間更長的特點。未來我國夏季極端高溫事件的出現概率會大大增加。這一預測也得到了其他研究的支持。一份近日刊於科學期刊網站“自然通信”的麻省理工學院研究警告,中國的華北平原受氣候變遷衝擊最大,這個中國人口最多的農業地帶到2100年或之前,可能會熱到難忍受,數小時內就會令戶外工作的人有生命威脅,因為華北可能經常出現35度或以上的高溫。

全球高溫肆虐,相信將會推動減少溫室氣體排放、全球氣候治理的呼聲變得更強烈。英國《衛報》稱,今年夏天的極端熱浪天氣終於刺破了氣候變化懷疑論泡沫。該報還警告,這只是一個開始,因為我們現在經歷的是氣候變化威脅從預測到實際感知的歷史性轉變。

全球氣候變暖只是一個結果,而不是終極原因。在安邦諮詢(ANBOUND)的研究團隊看來,今年夏天的異常高溫所揭示的問題,一個重要原因是地球的承載力已經到了極限,難以負擔更多的人口,難以滿足人類的需求。從科學和邏輯來看,在對人類有意義的時間尺度內,人類活動對全球氣候變化的影響,將超過地球氣候的長期自然變化(如冰期與間冰期)的影響。通俗地說,地質年代的氣候變化對人類來說太長,沒有意義,人類活動對短期氣候變化具有顯著影響。

地球承載力的問題,本質上是人與自然的關係問題。2011年10月31日,地球的“第70億寶寶”在菲律賓馬尼拉降生,地球從此進入了“後70億人口”時代。根據《世界人口時鐘》World Population Clock數據顯示,截止2017年12月,全世界總人口估計達到76億人。如此龐大的人口數量,對地球承載力帶來了嚴峻的挑戰。

地球到底能夠養活多少人?早在1679年,荷蘭博物學家、微生物學家列文虎克根據荷蘭的人口密度估算,地球最大的承載力是134億人。哈佛大學社會科學家愛德華•威爾遜的研究認為,地球的最大承載力約為90億-100億人口。他估算的依據是:如果所有穀物都用來餵養人類而不是牲口,所有人都願意成為素食者,現有的14億公頃耕地可養活100億人口。但實際上,這14億公頃耕地現在只能養活25億人口,因為相當一部分人不願意只吃素食。根據聯合國的預測,21世紀末世界人口還將增長到100億甚至更多。

自工業革命以來,全球人口一直在不斷增加。1800年左右達到約10億;1927年約為20億;1974年,全球人口增加到40億。2017年6月,聯合國經濟和社會事務部人口司發佈的統計數據顯示,全球每年新增約8300萬人。全球人口將在2023年左右達到80億,除非出現無法預料的情況,預計將在2050年達到98億,到2100年達到112億。聯合國報告還預測,從現在到2050年,世界人口數量增長的一半將集中在9個國家——印度、尼日利亞、剛果、巴基斯坦、埃塞俄比亞、坦桑尼亞、美國、烏干達和印度尼西亞。印度人口預計將在7年內超過中國;尼日利亞預計將在2050年前超過美國,成為全球第三大人口大國。

人口數量的不斷增長,對地球的承載力不斷提出挑戰。雖然由於技術進步,人類可以生產出養活更多人口生存的食物(如工業化的農業生產、基因技術的創新等),但人類的生存活動遠不止“吃飽了不餓”這麼簡單,人們需要交通、需要住房、需要公共服務、需要醫療、需要娛樂,人們需要消耗食物、空間和能源。貧窮的、原始的生活是低消耗的,但人們追求富裕的永恆動力,在整體上加大了人們的物質消耗和能源消耗的需求。貧窮國家的發展、世界範圍內的移民(包括難民),整體上都導致了這個世界上物質消耗與能源消耗的增加。這個過程,就是人類發展中不可逆的熵增加的過程。如果人類對人口生產不進行自我約束,人口增長不受限制,其結局將是地球“人類-自然”系統的崩潰。

今年全球異常高溫只是一個表象,它顯示出地球系統的承載力已經接近極限,未來隨著人口數量不斷增加,地球承載力與人類發展的矛盾將會進一步凸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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