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4 纪象芹:树的记忆

纪象芹:树的记忆

作者丨纪象芹 摄影丨旅途

童年的树在今天的家乡已经很难找到了,取而代之的是很多不知名的观赏树,尤其是春季,满树花开,很是漂亮。但却还是无法替代我童年里的杨树、柳树、榆树、槐树......每一种树都留下了深深的记忆。

那时喜欢哪种树是因季节而不同的,喜欢春天里的榆树因为它满枝的榆钱,在榆叶还未长出时,她已经串满枝条,拥挤着、排列着、簇拥着,即使是很小的枝条也满满的,小小个子的我找一个带钩的树枝就能弯下它,一只手撸一串迫不及待地填进嘴里,那种粘粘的,甜甜的,带点清香的味道瞬间从嘴里弥散开来,更多时候是可以解决及饥饿的肚子,因此她更是妈妈们的最爱。用一种带钩的长杆折断榆树高处的小枝,大的不可以折,会影响树的生长。撸下一串串榆钱,在清凉的井水里洗洗干净晾干,撒上一些玉米面拌匀,平铺到笼屉上上锅蒸,只需几分钟就有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了,这就是一家几口人的一顿饭了。在那些个还有饥荒的年代里榆树在人们心中就是救命的树。等榆钱谢了,嫩嫩的榆叶也是可以吃的。

纪象芹:树的记忆

春天还有一种让人最爱的树是槐树,因为槐花盛开时香味会飘出很远很远,满树的白,一团团一簇簇,整个村子沉浸在香气弥漫中。槐花也可以像榆钱一样吃,但是有些人吃了会过敏的,再就是他不及榆钱那么的可以当饭吃的,但是那份香还是一直留在记忆里。

儿时贫穷的年代里这些因为可以食用而永远被记住。

春天里的柳树长出细细的枝条,鹅黄的叶子随风飞舞,使得那首妇孺皆知的诗“碧绿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更加形象化了。孩子们还可以折一个枝条做一个柳笛,吹着,比赛谁做得更精致声音更好。也许那也是对乐器的梦想吧。

当夏天来临时更喜欢的是柳树和杨树林了,因为在那里的傍晚可以捉到知了猴,这可是北方儿时最大的美味,夏天的孩子最盼着傍晚,因为傍晚知了猴开始自土里爬到树上变成知了。在这个时间内,很大一部分就会不幸被孩子们逮到,放到盐水里腌上,如果收获大一两天后就成为口中的美味了。下午一放学孩子们就会拿着一个小铲子,在树林里把地铲开一层,因为知了猴未爬出之前在地面上很难发现他的洞,但只要铲掉一层土洞就变大了,划过土后看到面前出现一个洞,伸进两只手捏着知了的脚把他提出来那种幸福,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也是现在的孩子根本无法体会的。天渐渐黑下来,知了也开始爬上树了,就转变寻找方式了,那时是没有手电筒的,即使有的家有,家长一般不让用的怕浪费电。因为那时的知了猴是没有买卖的,他不能创造经济价值所以再耗电就被当成是浪费了,这也只有靠孩子尖尖的眼睛和手到树上摸,有时不小心摸到一条虫子会被吓一跳,但是那种恐惧是无法阻挡对美食的诱惑。这也是孩子自己通过劳动能获得的最大美食。天黑得实在什么也看不到了,也在妈妈的喊声中恋恋不舍地离开树林,数着自己的收获,美美地回家了,不时拿出一只感受一下知了的脚抓手的感觉,虽然有时被抓得很痛,但心里还是感觉很美的,回到家里更不忘向父母炫耀一下自己的成果。直到现在我还是很难忘怀知了猴的味道,尽管现在很容易吃到,却已经不再是儿时的味道了,那种味道只留在记忆的味蕾里。

纪象芹:树的记忆

当秋季来临时,各种果树自不必说肯定是大家的最爱了,因为经过春夏的成长,硕果累累的丰收季节来到了。但这个成果的分配权更大是决定在家长手里的,孩子们是无权随便采摘的,只有等刮风时被刮落下的是可以捡食的。

当秋叶黄了,秋风吹起时,树叶哗啦啦飘落了,孩子们开始串树叶,那时的大自然每一点恩赐都会被贫穷的人们充分利用,以让自己的生活变得美好一些。捡树叶是可以用耙子搂起来装到筐里背回家,也可以串起来的。串树叶是可以更小的孩子来做的,一个针穿上长长的线,把一个个树叶串起来,人在前面走,叶串在身后越来越长,也会有率领千军万马的感觉,小小年纪因为这串串树叶而分担了家庭负担,感觉自己在这个家里也很重要。

冬天里故乡的树都落叶了,那时没有现在的四季常青的针叶树,树叶和一些被风刮下的树枝都被捡拾回家成为燃料了。只有坚直的树干和粗大的树枝迎接着寒冬凛冽的风,迎接着风雪的洗礼,等待着在第二年的春天里,再一次生命的孕育。而孩子们在冬天也对树没有太多的期盼了。

现在想来陪伴童年的一切都慢慢变得美好而忘却了曾经的伤感。也不知现在的孩子还能从什么事情中感受到一份价值,是多个培训班之间的奔波还是一个个试卷上的百分,还是一关关的游戏,是不是远离了自然是一种悲哀呢。无论哪个时代更应该的是与自然和谐的相处吧。

纪象芹:树的记忆

作者简介:纪象芹,女,山东广饶人,护士,用爱心做好工作是永远的追求,爱好文学,瑜伽,愿过平淡宁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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