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9 不要神的光環,只要你的平凡


������這是一篇有點超出我以往寫作長度的文章,希望有緣點開閱讀的你能慢慢讀完。������������������


“沒有神的光環,握緊手中的平凡”


這句歌詞有沒有讓你感到很熟悉?如果你看過電影《我不是藥神》,你就該知道,它正是出自該片的片尾曲《只要平凡》。


大約是三天前,蒐羅“夜聽”的推薦歌曲時,我聽到了這首幾乎以呢喃耳語的唱法演繹的歌。旋律響起的那一刻,纏綿的絲絲哀愁攪著忽隱忽現的渴盼在男女聲交錯中釋放。那時的我還不太明白“只要平凡”四字背後的意義,只覺得歌聲似乎在傳遞著誰的憂傷。


這樣的疑惑在昨天看了《我不是藥神》之後得到了解答。

不要神的光環,只要你的平凡


電影從一號主角程勇(徐錚 飾)在印度神油小店裡吞雲吐霧開始,勾勒出一個窮困潦倒到店租都給不起的離婚男形象。就是這麼一個事事窘迫的男人,為了救急需手術的父親、爭取兒子的撫養權,最終接受了不速之客呂受益(王傳君 飾)的請求,鋌而走險到印度代購藥物。


呂受益,誰?一個成天戴著3層口罩的男人。老人常說的“毛長狗瘦”就是我對這個角色的第一印象。當他第一次出現在程勇的神油小店,一層接一層地揭下口罩,那個鏡頭給我造就的心理反轉我將終生難忘。這個幾乎喜劇化的鏡頭,和最終暴露在鏡頭下的蒼白瘦削的臉形成了強烈的反差,無言地透露著角色悲劇式的結局。


呂受益求程勇做什麼?代購,代購一款治療慢粒白血病的印度仿製藥。為什麼要求?因為呂受益自己就是這種絕症的受害者。

不要神的光環,只要你的平凡


身患絕症,治療費用本就足以拖垮一個家庭,更何況是天價的續命藥——格列寧(幾萬元一瓶)。為了卑微地活在這個仍然美好的世上,呂受益和他的千千萬萬個病友們一直對正版藥公司抗議示威。那時候,沒有國家力量援助,這些人微言輕的病人們是抗爭不過利益至上的藥品生產商的。


活著,這是得知患病那刻已然想要放棄生命的呂受益,在看著新生兒子的瞬間想明白的一件事。他在程勇面前坦白的那份內心,是關於為人父、為人夫的堅強,與傷痛無關。他的這份柔軟打動了有點“糙”的程勇,讓程勇最終走上了代購“印度格列寧”的道路。


第一次帶回國的100瓶“印度格列寧”在病友群群主思慧(譚卓 飾)的協助下很快銷售一空,嚐到了賺錢甜頭的程勇迅速成為這款走私藥物的中國代理人。


為了更好地做成這門生意,程勇在呂受益的介紹下認識了會說一嘴巴“神父腔”英語、同為慢粒白血病病人的劉牧師(楊新鳴 飾),讓他負責與印度方接洽人進行電話聯繫。而來自貴州山區的窮小子“黃毛”彭浩(章宇 飾)則在強搶藥物接濟患病室友們的過程中被程勇發現。為“還債”,同樣是慢粒白血病的“黃毛”不得不給程勇打工。就這樣,在以程勇為首,一個病人家屬(思慧)加上三個病人(呂受益、劉牧師、“黃毛”彭浩)的五人代購小團隊正式成形。

不要神的光環,只要你的平凡


短短半年時間,由程勇接通的這條來自印度的供藥線給上海地區的慢粒白血病人帶來生的福音。抱著賺錢為目的的程勇拒絕了外省病友的採購,不希望走私行徑因生意做大而暴露。


天不隨人願,一次與假藥販子張長林(王硯輝 飾)的衝突中被留下案底的程勇,害怕走私被抓顧不了上老下小,在張長林的威脅恐嚇之下宣佈解散團隊、終止代購。


那是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一夥人在店裡吃著熱氣騰騰的火鍋,卻被程勇突如其來的宣告涼透了心扉。那是嚐到了生的希望又跌入等待死亡深淵的瞬間,是漫天黑夜裡墜落的“天淚”都無法宣洩的絕望。


先是忠肝義膽的暴躁“黃毛”彭浩,接著是為救女兒不惜踏入風塵的單親媽媽思慧,再到救人救己一心慈悲的劉牧師,他們一個接一個離開了曾給他們希望的小店。只有最早跟著程勇的呂受益,仍不能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連著說了幾遍“大家都喝多了吧”?而程勇卻只是狠著心用“滾”趕走了他。

不要神的光環,只要你的平凡


拿著以2000元一瓶“交易”賺來的賣藥錢,程勇開了一家紡織廠。本以為歲月就此靜好的他,卻被突然出現的呂受益妻子的求助破滅了所有幻想。原來,在無德藥販子張長林的一再升價下,呂受益等一眾病患再次斷了續命藥,走到了住院捱日子的地步。尚不能放下“違法被抓”心結的程勇只是去看了看病床上形容枯槁的呂受益,在病房外走廊裡聽著他清創時發出的如地獄魔鬼般的呻吟。


沒幾天,呂受益走了,在無限留戀人間妻兒的時候、在無藥可醫的痛苦煎熬之時。從靈堂出來的程勇,看到了擠滿屋門道路前來弔唁的病友,和孤坐在階梯上,邊無聲痛哭邊掰著呂受益最愛的橘子吃的彭浩。前一刻的生與這一秒的死狠烈衝擊,撞破了他內心所有束縛。重新組團、重新代購!


再次走上這條法不容情的“違法之路”,程勇不再有絲毫猶豫,甚至將價格降到了500元一瓶,銷售範圍也從上海擴大到外省。平凡如他,卻惦記著同樣平凡的慢粒白血病患者,他一人的“觸法”能換來千千萬萬人的活著,值了!


可是,死火重燃的“假藥代購”徹底被警察盯上。奉命追查藥販頭子的曹斌曹警官(週一圍 飾)正是程勇的前妻舅。鐵骨亦有柔情,禁不住患病老奶奶聲淚俱下的哀求,曹斌放走了以沉默對抗法力、始終保護他們救命人程勇的一眾被抓到警局的“印度格列寧”受益病人。

不要神的光環,只要你的平凡


可惜,命運轉折總是來得那樣悄然。在港口保安的報警下,剛剛裝好貨的程勇和彭浩被警察圍捕。為了保護程勇,彭浩獨自駕車引開了警察,卻在艱難突破警力重圍之後,剛擰頭露出勝利笑容的瞬間被一旁衝過來的大貨車撞翻。


曹斌抱著人磕磕碰碰地衝進醫院,在擔架車拉走血人一樣的彭浩的那一刻癱在地上。程勇趕到醫院,聽到人沒了的消息時,一貫深藏脆弱的男人發了狠地拽住曹斌衣服,大喊了句“那只是個才20歲的孩子啊”!


是啊,出事前,多年來怕拖累家人而不敢回家、斷絕音訊的彭浩才剛剔了一頭黃毛、買了一張從上海到貴州凱里的火車票。在海邊,這個外表看著有點麻木的小夥子終於卸下對程勇的所有敵意,甚至表達了對這位“有情有義”的大哥的歡喜。

只是當時燦爛的晚霞,卻成了他年輕生命的最後一幕,沒有死於絕症,卻又為絕症而死。


太多的悲劇接連上映,到底法不容情,程勇還是被抓。在法庭宣判前的被告人陳詞時,程勇說出了知法還要犯法的惟一理由,那就是給平凡的人多一點生的希望。

不要神的光環,只要你的平凡


程勇不是藥神,卻憑一己之力燃起了無數慢粒白血病患者生命的火光。他堅信絕症病人買藥治病的狀況會越來越好……


三年後,刑滿釋放的程勇在前妻舅曹斌的接送下踏上歸家的路。經歷代購案的曹斌,徹底揮去對程勇曾經窘迫無能的偏見,還像交心親友般告知程勇不必再做非法代購,理由很簡單,程勇代購案的審判引起國家的重視,慢粒白血病治療藥物格列寧被列為醫保範圍藥物,病人們再不用高價購買正版藥,也不用冒風險買非法代購的“印度格列寧”,程勇終於可以守著他的正規神油店,過上歲月靜好的日子。


影片到這裡就結束了。接著,全黑的屏幕裡一下下跳出近十年來國家對抗癌藥物納入醫保的種種改革舉措,只因影片中的主角程勇,有他的現實原型人物,微博名自稱“藥俠”的抗癌藥代購第一人——慢粒白血病患者、江蘇紡織廠企業家——陸勇。

不要神的光環,只要你的平凡


熒幕展現的一切是那樣的獨特,但我們深知,一切特別源於生活的平凡。鏡頭外平凡的陸勇創造了抗癌藥改的奇蹟,鏡頭裡平凡的呂受益、彭浩用生命換來一批人的覺悟。


這世間有的是平凡。平凡的你,平凡的我,平凡的我們在人世間平凡地活著。可是,我們又真的能有多平凡?在生死關頭,我們只能用鮮活的血肉去搏鬥,在為了“活著”而出生的那刻起,我們每一個人都不平凡。


最後,想用歌裡的一句“沒有神的光環,握緊手中的平凡…此心此生無憾,生命的火已點燃”與諸位共勉。人生註定有苦,生命無畏艱難,雖然我們沒有神的光環,卻能發散平凡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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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其實影片早在18年已經上映,當時因為工作等等原因我一直沒有到影院貢獻票房。今年疫情爆發居家隔離以來,為了打發一部分空閒時光,給愛奇藝充了個會員看起了vip節目,這其中就包括了《我不是藥神》。


還記得影片上映之初,我看著宣傳海報上笑顏露齒的五位主演,整個畫面的風格讓我聯想到了喜劇電影《夏洛特煩惱》,也因此,一種“這電影就是徐錚主演的又一部喜劇”的觀念深深紮根我的認知。如果不是偶然聽到了《只要平凡》,如果不是因為這首歌又偶然地去看了這部電影,也許,“《我不是藥神》是部喜劇電影”就成了一個永遠美麗的誤會。


但是,正如影片裡那一個個為“活著”默默反抗的病友,在慘烈的掙扎中迎來了希望的曙光,這個影片之所以上映的理由也終於大白於我的世界:即便生的希望曾浸染過無數生命的鮮血,但來自於平凡的抗爭終歸迎來生的曙光。


本該藉著觀影當天發酵的情緒開始這篇“長篇大論”,在動手寫了兩三段後,新一天的鐘聲響起,轉念想想觀影時濃烈的情緒,擔心自己一時控制不住把主題帶歪,索性擱置下來,留到了今天再寫觀後。不曾想,這一寫,又寫到了新的一天。

很湊巧的是,29日是2020年(閏年)2月多給出的一天,適合思考“平凡生活下如何當好一個'平凡人'”。


我24歲,15年前也曾在省最大的綜合性醫院住了半年。9歲的孩子並不太懂得生的意義或死的可惜,只是親眼看到過諾大的隔離病房中獨自呆坐在病床上的小小的孤單的身影,看到過2歲的白血病娃娃因口腔大面積潰瘍窩在母親懷中痛苦地哼哼唧唧,聽到、看著母親比劃ICU裡穿刺用的十幾公分長的針管,看著工人在剛剛劃過一條鮮活生命的玻璃窗上再加防護層,聽著住院區家屬竊竊細語剛剛被蓋上白布抬走的人……


我自己每半個月為一期的治療裡,雙手手背總是被針扎得烏青,偶然一次未知的發熱最終在不得已輸入丙球蛋白後才得到緩解。而在入院的最初,9歲的我體重一度掉落至39斤。躺在手術檯上,麻藥的作用下我仍然抽搐了一下。術後一星期躺床不能動彈,術後一週終於下床洗澡的時候又休克過去。所幸,隔壁床新來的患兒家屬很有經驗,幫助並指導我母親將我抬回床上平放。


休克的時候彷彿是電腦黑屏了一秒,我仍有意識,但卻聽不見任何聲音也睜不開眼睛。這是我離死亡最近的時刻之一,也明白了為何生而為人卻會如此平凡。


生命脆弱不堪病痛打擊,我卻仍要揹負著脆弱的它執著前行。並不是我有多偉大,只是每個痛苦到無法喘息的時刻,我就想起當年那個純真而無畏的我,和我樂觀地想要活下去的心願。


我不是神,是影片外人潮中平凡的一個,但我此生無悔,也許在很久遠很久遠以前開始的某個時刻。


非常感謝能把這篇文章看完的朋友,願我們平凡的日子裡,雖平凡,仍選擇善良到底、活到底。

不要神的光環,只要你的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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