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9 《天龍八部》裡為什麼要設立虛竹這個角色?感覺有點多餘呢?

老師我凳子上有釘子


虛竹是《天龍八部》3位主線人物之一,是不可或缺。

與蕭峰和段譽相比,虛竹是不具備主角的特徵,就相貌而言,虛竹既無蕭峰的高大威猛,更沒有段譽的斯文俊秀,相反的,虛竹可以說是”醜陋“,又不善於辭令"每次說話時總喜歡說偈講佛,從他的出場讀者就可以看出他的善良又帶點迂腐的個性。虛竹的遭遇不斷的充滿著矛盾,他放棄自幼以來所受的戒律、學習他不想學的武功、殺他不想殺的人、接受他不想接受的權力,就其他人而言可能是恩賜、是夢幻的奇遇,對虛竹來說,卻是莫大的考驗。然而他最後從考驗中解脫了。

源於誤打誤撞破解了蘇星河的珍瓏棋局,成為逍遙派掌門無崖子的關門弟子,得了無崖子修煉了七十餘年的內力,併成為逍遙派掌門。

後遇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島島主欲害武功不在的童姥而挺身相救,被童姥施計所逼破葷戒並和西夏公主李清露破色戒。

西夏皇宮冰窖內,虛竹在天山童姥和李秋水拼鬥時無意得到二者九成內力,童姥死後被傳為靈鷲宮宮主,因解三十六洞洞主和七十二島島主生死符而使眾人真心降服。後又和蕭峰、段譽結拜兄弟。

少室山上先後鬥敗鳩摩智和丁春秋,挽回少林聲譽,同時得知自身身世,卻不料悲劇迭出,親生父母先後歸天。

得知蕭峰被遼國皇帝關押後,與段譽等江湖豪傑共赴大遼救人,一行人從遼國直逃到雁門關下,卻不料關下蕭峰自毀以救國救民。






楊小白話


金庸在天龍八部的前言裡說:這本小說是寫8個人物的故事,書名取自佛經中的八部天龍,即八個天神。但作家寫起來以後,就忘了原來的設計,金庸曾在多個場合說過這個問題。在新修版中,他做了一番調整,我們或可看出他的原初設計。以下僅屬猜想,權當茶餘飯後的佐料可也。

金庸小說可以當作志怪小說來讀,因為人物都是身負異能的武功奇人,有的配著核彈,有的配著翅膀,有的配著鋼板,有的開著車,有的配著萬能膠,這些功能都由不同的武林絕學承載。所以用八部天龍來比喻這些武功高手也並不為過。

那麼,這8個人物是誰呢?大家能看得出的就三個主角:段譽、蕭峰、虛竹。其次是跟他們演對手戲的慕容復、遊坦之,年齡、武功相當。

段延慶算第6個,本來金庸這部書就是打算寫大理段家的事,但寫起來以後,沒HOLD住。接下來是逍遙派的四人:逍遙子、天山童姥、李秋水、丁春秋的愛恨糾纏的故事,根據戲份比重,童姥和丁春秋可以算作二怪。主要就是這8個。其餘的人物則都是配給這8個人的,用來烘托、塑造主角的性格,推進情節的展開。

但是,段正淳也足可稱得起一怪了,他是非常獨特的一個人物,戲份也足夠多,在越南政壇上,他被政界人士在開會時引用來代指一類人,足見其影響力。

這8個主角是哪8個,金庸自己也沒有點明,他迴避了這個問題。而我認為,虛竹是臨時加上去的,他的戲份本來都是為段譽設計的,只是如果加在段譽身上,段譽的戲份就過重,與蕭峰的不成比例了。或者如果給了段譽後,他能像笑傲江湖裡的令狐沖或者倚天裡的張無忌一樣,做絕對的主角,把小說統領起來也可以。那蕭峰的戲就與主體割裂了,因為敘述蕭峰的時候段譽是消失的。於是可以想像,作者索性把設計給段譽的龐大戲分一分為二,再創造了一個虛竹出來,與蕭峰一起三分天下。但是由於不在計劃之內,所以虛竹的人物塑造沒有獨立出來,他沒有個性,就像是段譽的翻版。而他的戲份,就是接著演繹段譽從一開始就捲入的逍遙派的情節。

為什麼說虛竹跟段譽是一個人呢?理由如下:

虛竹的性格與段譽很像,都是婆媽軟蛋型的,對女人沒抵抗力也沒辨別力的濫好人。只要面對的是女人,就分不清敵友了。虛竹揹著童姥逃跑,命運與童姥綁在一起,得到童姥真傳,但是當風情萬種的李秋水要幹掉童姥時他竟然作壁上觀,兩不幫襯,這無論如何也解釋不過去。而段譽面對王夫人時,也是不知死活。

其次兩人的武林背景一樣,都是白丁。都靠人生開掛,而得到武林絕學。相比之下,喬峰一出場就是丐幫幫主、降龍十八掌和打狗棒威震武林。如果這三人最終成為結拜的三兄弟,那麼完全可以給虛竹安排個類型,比如是半道出家,既不是成功人士,但也不是白丁。

最後,兩人的經歷太像,虛竹經歷的就是接著段譽在無量山遇到逍遙派的神仙姐姐開始往下演繹,虛竹經歷的是高潮部分。

從寫法上,段譽是當作金庸的眼睛,去觀察和經歷這個光怪陸離的江湖的,即第一視角敘述。典型的場景比如:受邀去與逍遙子大徒弟下棋,遠遠看到慕容復等人背了手觀棋,對當時場景的描述就是第一視角。在新修版中就更誇張了,在小說最後部分,段譽就像旅友一樣,到處參觀,通過他的眼睛告訴讀者各個人物命運的最終安排。其實金庸直接交待就行了。

當虛竹也如此觀察周圍時,你會發現他的起心動念、思維模式、情感模式與段譽就像一個人。

所以我認為虛竹是一個臨時加上去的角色,他的戲份本來是段譽的。而見一個愛一個,為愛不怕死的段正淳可以成為八怪之一。

於是這八部天龍是:段譽、蕭峰、慕容復、遊坦之、段延慶、天山童姥、丁春秋、段正淳。可惜沒有掃地僧,雖然武功至尊,但是戲份太少了,只是作為一個符號存在。


小余帶你看劇


相傳,最初天龍里是沒有虛竹的(真實性不知)大家可以找下那種帖子,就是談虛竹的多餘性。網上也有很多評價覺得,在天龍里,虛竹這個角色有點多餘。

不知道大家注意沒有注意,虛竹22歲才開始練武,24歲跟隨師父下山,最後被星宿派給抓走。期初看這一人物設定,感覺虛竹就是路人甲,但是隨後打發展就如同開掛一般。全書中的虛竹給人的感覺就是,身不由己,他越是怕什麼就來什麼。放佛命運的枷鎖不給虛竹任何選擇的機會。反觀喬峰和段譽,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樣三個人根本沒有可比性。但是最後為什麼,他們成了鐵人三角呢!

我覺得作者不會無緣無故的設定一個角色的。不可能讓段譽一個人開掛吧!畢竟逍遙子和段譽的性格神似,如果段譽繼承了逍遙子,那不是沒搞頭了。所以這個時候就得有一個角色來分擔一下。這個角色不能太耀眼,然後虛竹莫名其妙的被安排,開啟了開掛的人生。

不難看出,作為一個資質平庸的小和尚,沒人什麼人生報復,理想就是好好的當和尚,最後的逆襲,給人感覺好像剛剛好。虛竹這個角色,太過於平庸,也許正是這種平庸才能與段譽喬峰形成鮮明對比。給人的感覺就是有點多餘的卻又剛剛好。


一憶一


相傳,金庸開始定稿的時候,天龍里只有喬峰與段譽兩個大主角,是沒有虛竹的。我們現在看到虛竹的經歷原本打算給段譽的,但是後來金庸在中途的時候他偏偏就加入了這麼一個平平無奇的角色,我猜,他自己也認為如果真的把些開掛的情節安在段譽身上,那麼段譽真的算的上是“掛王之王了”,且不說之前他在山洞中的“奇遇”令他得到逍遙派的絕學,幾天之內學會凌波微步,短短的時間內吸了十幾年的內力,光是開頭,已經讓他成為閃亮地存在,再讓他把餘下的掛拿完,基本上這本書就成了《段譽開掛傳》也,反看對面家的喬峰真是悲涼得不得了。


不過,以上都只是我猜想中的其中一個很小的部分。我想金庸之所以加入這麼一個角色,主要是為了平衡,使這本書更符合他理想的主旨。喬峰的剛猛,段譽的陰柔,在這本書裡形成了很明顯的對比。而虛竹更像是一個真正的“人”。他糅合了喬峰和段譽的特點,起到了一個陰陽兼濟的作用。


論家世,虛竹不如段譽顯赫高貴,論相貌,他也不如段譽秀美精緻,論武功吧,他也不如喬峰般那麼高(剛剛開始出場他的武功可以說是最底層的那種),論原則,也不如喬峰那樣一往無前,我想如果喬峰那樣性格的人被套在虛竹上,被逼破戒,喬峰要麼把敵殺了,要麼自己自殺,絕不會哭哭啼啼地,半推半就地破了一次又一次戒。


恰好虛竹這種“平庸”給他帶來了相對喬段而言最為圓滿的結局。起碼事業有成,有自己的小家庭,雖說父母之死是個遺憾,但是最終還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而夢姑雖說是破戒而得,卻也是自己心愛之人。

所以,金庸也是為了能綜合整部小說創造了這麼一個角色。


絕版花絮


一部最特殊的作品——《天龍八部》。為什麼說《天龍八部》特殊,我們主要可以從以下三個方面來理解:第一,《天龍八部》的主角、線索,相比金庸先生其它14部作品,更為複雜,而且架構也更為磅礴,一部《天龍八部》可抵得上《射鵰三部曲》;第二,《天龍八部》對“俠”的領悟,完全超越了金庸之前的所有作品,金庸筆下的“俠”之前的最高境界,當屬郭靖郭大俠“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境界,但是《天龍八部》的境界,似乎又超過了“為國為民”;第三,當是金庸先生在《天龍八部》中,傾注了佛家的思想,可以說,《天龍八部》是金庸先生想從佛家的角度,來闡述自己的人生觀,或者闡述佛家的處世觀吧。

《天龍八部》篇幅宏大,但是,如果要嚴格來說的話,這部作品更應該是一部悲劇。為什麼這樣說?一如上文所言,金庸先生從開篇就對《天龍八部》的書名進行了闡述,按照佛家所講“八部天龍”雖然不是人類,但是八部天龍象徵的是“人性”,更是有情眾生的代表。換言之,金庸先生用“天龍八部”為書名,實際上是在告訴讀者,這部作品中的每一個人,都逃避不了“眾生皆苦,有情皆孽”的宿命。也就是說,金庸先生想通過這部小說,把眾生的“苦”展示給讀者,同時還有從正反兩面來告訴大家,到底要怎樣才能擺脫這種“苦”。如果擺脫不了,會怎樣?倘若擺脫了,又會怎樣?這才是《天龍八部》的本意所在。

《天龍八部》中受苦的人很多,就連蕭峰和段譽都無法逃避。蕭峰可以說是,從開始苦到了結束!蕭峰的身世原本就很複雜,他是契丹人,卻因為慕容博的一場陰謀,導致蕭峰家破人亡,從此寄養在一戶農人的家中。但是,功成名就後的蕭峰,卻遇到了康敏這個蛇蠍美人,最後身世被揭穿,自己也被趕出了丐幫。從此,蕭峰開始執著於自己的身世。因為這個緣故,蕭峰吃了不少苦頭,不僅和整個中原武林為敵,最後還導致最愛的阿朱慘死。再到最後,蕭峰也沒有放下心中的執著,他還是糾結於自己的身世,到底應該站在大遼一邊,還是站在大宋一邊,他無法做到解脫,最後自盡了,悲劇落幕。

而段譽亦是如此,段譽雖然性格率性,天真爛漫,但是他心中也有屬於自己的執念,這個執念就是琅嬛福地中的“神仙姐姐”。因為他一直在想著“神仙姐姐”,所以就把王語嫣武當成了她,從此深陷其中,不論遭遇多大的冷嘲熱諷,付出多大的犧牲,段譽竟然都如痴如醉。到了新修版,金庸甚至直接讓王語嫣離開了段譽。從蕭峰和段譽身上,我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這個結論就是,蕭峰和段譽的苦,都是因為心中有執念,放不下,所以才導致的。而這種苦,在《天龍八部》中比比皆是,四大惡人如此、蕭遠山、慕容博、慕容復和鳩摩智,盡皆如此。但是,整個《天龍八部》卻只有一個人例外,而這個人就是虛竹。

虛竹可以說是整部《天龍八部》,唯一完美落幕的人!他得到了事業、得到了武功,更讓人羨慕的是,相比蕭峰和段譽,他得到了自己最完美的愛情。為什麼只有他能得到?侃到這裡,答案應該很清楚了,其實只有一句話、五個字,就是“放下即自在”。而這五個字,也恰恰是整部《天龍八部》的主題思想。虛竹對武功,他不執著,後來他得到了;虛竹對掌門、宮主,他不執著,後來他也得到了;虛竹在西夏招聘駙馬的時候,他找到了夢姑,從此放下了所有的執著,最後他也成為了《天龍八部》唯一完美落幕的人。


風之子影視城


大家好,我是(文博人西諾)我從小就喜歡中國的歷史文化,傳統文化,後來我學的文化專業,目前我現在在雲南博物館擔任博物館館員,每天為大家介紹中國傳統歷史文化,提交大家對歷史文化的理解,我也是這個領域的優質文化領域創作者,讓我用專業的角度回答下筆友的這個問題:

金庸小說可以當作志怪小說來讀,因為人物都是身負異能的武功奇人,有的配著核彈,有的配著翅膀,有的配著鋼板,有的開著車,有的配著萬能膠,這些功能都由不同的武林絕學承載。所以用八部天龍來比喻這些武功高手也並不為過。

那麼,這8個人物是誰呢?大家能看得出的就三個主角:段譽、蕭峰、虛竹。其次是跟他們演對手戲的慕容復、遊坦之,年齡、武功相當。

段延慶算第6個,本來金庸這部書就是打算寫大理段家的事,但寫起來以後,沒HOLD住。接下來是逍遙派的四人:逍遙子、天山童姥、李秋水、丁春秋的愛恨糾纏的故事,根據戲份比重,童姥和丁春秋可以算作二怪。主要就是這8個。其餘的人物則都是配給這8個人的,用來烘托、塑造主角的性格,推進情節的展開。

但是,段正淳也足可稱得起一怪了,他是非常獨特的一個人物,戲份也足夠多,在越南政壇上,他被政界人士在開會時引用來代指一類人,足見其影響力。


文博人西諾


大家好,很高興來解答這個問題。

天龍八部裡為什麼要設立虛竹這個角色呢?

天龍里只有喬峰與段譽兩個大主角,是沒有虛竹的。我們現在看到虛竹的經歷原本打算給段譽的,但是後來金庸在中途的時候他偏偏就加入了這麼一個平平無奇的角色,我猜,他自己也認為如果真的把些開掛的情節安在段譽身上,那麼段譽真的算的上是“掛王之王了”且不說之前他在山洞中的“奇遇”令他得到逍遙派的絕學,幾天之內學會凌波微步,短短的時間內吸了十幾年的內力,光是開頭,已經讓他成為閃亮地存在,再讓他把餘下的掛拿完,基本上這本書就成了《段譽開掛傳》也,反看對面家的喬峰真是悲涼得不得了。

我想金庸之所以加入這麼一個角色,主要是為了平衡,使這部電視劇更符合他理想的主旨。喬峰的剛猛,段譽的陰柔,在這部電視劇裡形成了很明顯的對比。而虛竹更像是一個真正的“人”。他糅合了喬峰和段譽的特點,起到了一個陰陽兼濟的作用。

以上是我個人觀點,你們覺得呢?




一楠影視


從《天龍八部》的創作實踐當中看,查老本只想寫“北宋年間大理國的故事”,沒想到自己筆下一滑,寫大了……因此從一男主變為三男主,敘事範疇愈大,最終形成我們今天所看到的這個樣子的《天龍八部》。如果這樣說,何止虛竹,蕭峰都可有可無,《天龍八部》本可以就只是一部十個章節近乎《鴛鴦刀》的中長篇小說而已嘛。

然而,從創作者的意願和設計(僅以三聯本為例)上看,虛竹絕對是不可或缺的。

《天龍八部》的主旨在於“無人不冤,有情皆孽”八字。

譬如段正淳,愛情是毫無道理的,他天生多情而愛上太多人,難道他全然可控制自己的感情的嗎?他貴為親王,多享服侍難道不自然?何況他從沒強迫於任何一名女性呀!但刀白鳳不認可,而刀白鳳也不無道理,我從一而終憑什麼你卻可三心二意?

於是菩提樹下,乞兒邋遢,觀音長髮,段王爺的鎮南王冠之上,平白多了一頂帽子;且一生所愛,不僅始終不能群美與同,非得天南海北四處奔走以求一夕相聚,更是死前眼睜睜看著她們一個個在自己面前死於非命,箇中滋味,委實難描。

冤不冤,孽不孽?

三名男主角,除了承擔主要劇情的線索人物,帶著讀者歷經各種奇險秘境之外,也同樣承擔著凸顯主旨思想的作用。

先從蕭峰開始:蕭峰是大俠這種人物類型所達巔峰的一個形象——武功精強,性格粗豪,處事沉著,恩怨分明,尤重然諾,仁義誠厚;結果呢?丐幫幫主的事業,因為他無法掌握的身世,被終結了,塞上牛羊的愛情,因為他無從知曉的命運,被毀滅了,直到最後護遼保宋的仁心,因為他不可兩全的時代,被粉碎了。

蕭峰的悲劇,是最為明顯的——所求已知,且不可得——也因此他的毀滅成為了整個劇本最後的、也是最強的顫音。

再看段譽,他的悲劇是比較隱晦的。

段譽則是另一種人物的極高濃縮——文雅錦公子,開場即各種寶二爺作派,甚至猶有過之,即他是真正的王孫公子,還有一份富貴閒人寶二爺不具備的權力感——開場時他分明有一陽指這樣的頂級武藏,卻不屑一顧;分明有極高的權力,卻避之不及;分明是清貴公子,卻自甘輕賤。

結果怎麼樣呢?不想學武,天下絕頂,不想掌權,無奈登基,不想承擔,不容退縮。

可最冤處還不在此,在於他自以為深愛王語嫣,其實所愛者無非那尊毫無生氣的無量玉像,那才是他的“神仙姐姐”,但他到最後也對此一無所知,而是自以為快樂地攜美而終——可想見,他與王語嫣所共度的下半生中,必然有無數次午夜夢迴,總有多少不甘與缺憾,卻又不知由何而來、如何排遣,只得自行嗟嘆,撫膺太息。

段譽的悲劇,就不那麼明顯了——所求未知,而不可得。

從邏輯上看,是不是還有一種可能發生的情況?

沒錯,那就是所求已知,但大多數人不知情,或不認可,且最終不可得。

這個角色的扮演者,正是虛竹。

虛竹作為一個孤兒,想得到親情,想找到父母;找到了,一時片刻,死在眼前。

虛竹作為一個自幼接受佛家信仰的人,想終身事佛;少林內力全廢,戒律全破,信仰崩塌。

虛竹作為一個持守戒律的僧人,二十餘年竭力自守;被童姥、阿紫戲耍,最後無可自拔地投入西夏公主的冰窖擁吻。

虛竹作為一個與人為善的膽怯小僧,想避事少災,想少傷人命;武功頂尖,西夏駙馬,靈鷲宮主,邪魔領袖。

他還沒處發洩,無可抱怨,譬如被人豔羨妻子美麗的深櫃“同志”,又譬如一個富二代跟你說,“我每天從五百平米的床上醒來,面對二十個花枝招展的女僕,推開身上百元美鈔連綴成的被子,只覺著極端厭煩。”

你不會說“你真可憐”,你只會說“你個天秀,給我滾開”。

——這就是虛竹的苦痛,他的追求與世俗意義上的成功恰恰是相反的,而形成這種追求的根源,是他自幼接受的佛家教育,這又是因為他是少林高僧的私生子,只能被葉二孃一人帶大,才給了蕭遠山搶走孩子的可乘之機;而蕭遠山又何辜,他不過想要報仇而已;玄慈也不過是被慕容博欺瞞;慕容博也無法跳脫出南燕王室歷代的復國舊夢;更進一步,或許玄慈年少時也是逼於無奈才剃髮修行的,或者原本立下宏願修行,卻不想遇到葉二孃這一生真愛、命裡魔星,無可拒絕,終至修行一朝全破……每個人的行為與選擇,都是合理且唯一可行的,我們都可以理解,但偏偏最終產生了極其不幸、極其悲涼的結果——這些苦痛絲籠縷罩,終究歸集在虛竹一人身上。

就此,最為典型的三種“求不得”模型就都在三位主角身上展露得淋漓盡致,《天龍八部》由是完滿。

而這樣的一個虛竹,這樣一個沒有亮眼才華、樣貌醜陋、資質庸平、膽怯怕事、只想過著自己意趣不同的平凡日子的虛竹,可以是我們每一個平凡人。




省時觀影


三名男主角,除了承擔主要劇情的線索人物,帶著讀者歷經各種奇險秘境之外,也同樣承擔著凸顯主旨思想的作用。

先從蕭峰開始:蕭峰是大俠這種人物類型所達巔峰的一個形象——武功精強,性格粗豪,處事沉著,恩怨分明,尤重然諾,仁義誠厚;結果呢?丐幫幫主的事業,因為他無法掌握的身世,被終結了,塞上牛羊的愛情,因為他無從知曉的命運,被毀滅了,直到最後護遼保宋的仁心,因為他不可兩全的時代,被粉碎了。

蕭峰的悲劇,是最為明顯的——所求已知,且不可得——也因此他的毀滅成為了整個劇本最後的、也是最強的顫音。

再看段譽,他的悲劇是比較隱晦的。

段譽則是另一種人物的極高濃縮——文雅錦公子,開場即各種寶二爺作派,甚至猶有過之,即他是真正的王孫公子,還有一份富貴閒人寶二爺不具備的權力感——開場時他分明有一陽指這樣的頂級武藏,卻不屑一顧;分明有極高的權力,卻避之不及;分明是清貴公子,卻自甘輕賤。

結果怎麼樣呢?不想學武,天下絕頂,不想掌權,無奈登基,不想承擔,不容退縮。

可最冤處還不在此,在於他自以為深愛王語嫣,其實所愛者無非那尊毫無生氣的無量玉像,那才是他的“神仙姐姐”,但他到最後也對此一無所知,而是自以為快樂地攜美而終——可想見,他與王語嫣所共度的下半生中,必然有無數次午夜夢迴,總有多少不甘與缺憾,卻又不知由何而來、如何排遣,只得自行嗟嘆,撫膺太息。

段譽的悲劇,就不那麼明顯了——所求未知,而不可得。

從邏輯上看,是不是還有一種可能發生的情況?

沒錯,那就是所求已知,但大多數人不知情,或不認可,且最終不可得。

這個角色的扮演者,正是虛竹。

虛竹作為一個孤兒,想得到親情,想找到父母;找到了,一時片刻,死在眼前。

虛竹作為一個自幼接受佛家信仰的人,想終身事佛;少林內力全廢,戒律全破,信仰崩塌。

虛竹作為一個持守戒律的僧人,二十餘年竭力自守;被童姥、阿紫戲耍,最後無可自拔地投入西夏公主的冰窖擁吻。

虛竹作為一個與人為善的膽怯小僧,想避事少災,想少傷人命;武功頂尖,西夏駙馬,靈鷲宮主,邪魔領袖。

他還沒處發洩,無可抱怨,譬如被人豔羨妻子美麗的深櫃“同志”,又譬如一個富二代跟你說,“我每天從五百平米的床上醒來,面對二十個花枝招展的女僕,推開身上百元美鈔連綴成的被子,只覺著極端厭煩。”

你不會說“你真可憐”,你只會說“你個天秀,給我滾開”。

——這就是虛竹的苦痛,他的追求與世俗意義上的成功恰恰是相反的,而形成這種追求的根源,是他自幼接受的佛家教育,這又是因為他是少林高僧的私生子,只能被葉二孃一人帶大,才給了蕭遠山搶走孩子的可乘之機;而蕭遠山又何辜,他不過想要報仇而已;玄慈也不過是被慕容博欺瞞;慕容博也無法跳脫出南燕王室歷代的復國舊夢;更進一步,或許玄慈年少時也是逼於無奈才剃髮修行的,或者原本立下宏願修行,卻不想遇到葉二孃這一生真愛、命裡魔星,無可拒絕,終至修行一朝全破……每個人的行為與選擇,都是合理且唯一可行的,我們都可以理解,但偏偏最終產生了極其不幸、極其悲涼的結果——這些苦痛絲籠縷罩,終究歸集在虛竹一人身上。

就此,最為典型的三種“求不得”模型就都在三位主角身上展露得淋漓盡致,《天龍八部》由是完滿。

而這樣的一個虛竹,這樣一個沒有亮眼才華、樣貌醜陋、資質庸平、膽怯怕事、只想過著自己意趣不同的平凡日子的虛竹,可以是我們每一個平凡人。


來自丐幫的佑佑


“《天龍八部》中人物離奇,情節的合理性讓位於意境和寓意,無不有過人之處,有帝王公卿,有江湖豪客,有長生的術士,有俊雅的少年,有神仙天人般的美女,有匪夷所思的武功,有陰謀,有復仇,有陷害,有誤會……天龍八部,人與非人,同聆佛法,從南海到北國,從姑蘇到天山,果然是北冥有鯤,化而為鳥,橫絕四海。這麼恢宏超常的眾生,結篇卻是發了瘋的慕容覆在墳園沉浸於帝王的幻想,一群小兒嬉笑著扮演臣民換糖吃。一個明白不過的寓言:紅顏白骨,才能、功業、野心、愛恨如露如電,夢幻泡影。在這個寓言之下,那前面五大卷的熱鬧同歸於一個幻影,悲天憫人,《天龍八部》裡奇異的緣法,未必是顛覆英雄主義,但至少有著深刻的悲傷和疑問,亦正是這悲傷和疑問,成全了英雄之所以為英雄。

要在《天龍八部》裡找一個和蕭峰最對映的角色,莫過於虛竹,倒並非和蕭峰齊名的慕容復。若以八部神怪比喻天龍中的諸位高手,虛竹和蕭峰無疑屬於不同的物類,他們的根源相似,命運迥異,同為縱橫天下的極頂高手,一死一生,卻並不意味著價值的相互否定,卻呈現天理大道的多態和無常,這便是《天龍八部》書中開闊無盡的世態。

  虛竹和蕭峰相同的,是同樣面臨著身份淪喪的難題:從恭謹持戒的小和尚,被命運的奇遇逼迫,不能容身於自幼安身立命的少林寺。虛竹和尚身份的喪失,與蕭峰漢人身份的喪失一樣令其人惶然。蕭峰的真正出身是血統上的原罪,虛竹的真正身份是道德上的原罪。然而虛竹並不因此而受譴,他只為父母悲傷。他對江湖或者說社會,並無蕭峰那樣超人般的自覺負擔,因此他身具大能,也只做一些拔除生死符之類的善事,並不能當正義的權威。他從小受的佛教出世解脫思想,使他牢記‘眾生無我,苦樂隨緣’。蕭峰是天才和英雄,禁慾主義者,抗爭宿命的不祥;虛竹卻因為他的平凡和馴順,對宿命的得失隨緣,自然地生存了下去,而且助他最終“隨緣”宿命的,是他對情慾的不可抵制。

  虛竹和蕭峰相反的是,他資質平庸,於武學之道也不太熱衷,馴順善良,很難看出他父親的領袖氣質和母親的偏激性情在他身上的影子。如果中原武林能預計到他將會掌握橫絕天下的武功,恐怕虛竹也會象蕭峰一樣受到道德上的嚴格訓誨,操守和義務的嚴格教育,那麼他就不太可能坦白麵對人之初的慾望。虛竹的破戒,無非是破除執著,雖然逍遙派似乎是道家門風,但助虛竹完成少林和逍遙間身份轉換的,卻依然是他自幼的佛教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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