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6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与《洛丽塔》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与《洛丽塔》

这几天小编在翻阅巴黎评论的时候,看到了《洛丽塔》原作者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的一篇访谈。觉得虽然年代相隔久远,但是他的一些观点放在现在依然有很高的参考价值,遂在这里整理了他的访谈内容的一部分分享给大家。可以结合《洛丽塔》这篇小说或者电影一同观看,希望能给大家的写作带来些启发。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与《洛丽塔》

首先是作家本身的一些写作习惯和个人爱好,他总是在卡片上写作,之后逐步誊写、扩写、重组,直到这些卡片变成他的小说。蒙特勒天暖的时候,他喜欢晒太阳,在酒店附近一个公园的水池里游泳。时年六十八岁的他体态敦实,不怒自威。他很容易开心,也容易恼怒,不过还是开心的时候多一些。

下面摘自《巴黎评论》对纳博科夫的访谈:

《巴黎评论》:你深感亨伯特·亨伯特与洛丽塔的关系是不道德的。然而在好莱坞和纽约,四十岁男人同比洛丽塔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发生关系屡见不鲜,即使结婚也不会引起什么公愤,顶多是公开的嘘声罢了。

纳博科夫:错,不是我深感亨伯特·亨伯特与洛丽塔的关系不道德;是亨伯特自己。他在乎,我不在乎。我压根不管什么社会道德观,美国也好,其他任何地方也罢。话说回来了,四十多岁的男人跟十几岁或者二十出头的女孩结婚跟《洛丽塔》扯不上任何关系。亨伯特喜欢“小女孩”,不光是“年轻女孩”。小仙女指的是还是孩子的女孩,不是少女明星,也不是性感小妮子。亨伯特遇到洛丽塔的时候,她是十二岁,不是十八岁。你也许记得洛丽塔满十四岁时,亨伯特口中的她已是他那“老去的情妇”。

《巴黎评论》:还有一位评论家说你“贬低”你自己笔下的人物,“将他们变成一部宇宙闹剧中的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我不同意;亨伯特尽管可笑,还是有着一种经久的感人特质:一个被宠坏的艺术家的特质。

纳博科夫:我宁愿这样说:亨伯特·亨伯特是一个虚荣、残忍的坏蛋,却让自己看上去很“感人”。“感人”这一述语在其真实的、泪如彩铱的意义上来说,只适用于我笔下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再说了,我怎么可能将我自己创作的人物“贬低”成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云云呢?你可以“贬低”一个传记人物,但不可能贬低一个幻想出来的人物。

《巴黎评论》:普林斯顿大学的克拉伦斯·布朗曾经指出你的作品存在惊人的相似之处。他说你“重复得无以复加”,你是以截然不同的方式述说本质上一模一样的东西。他说“纳博科夫的缪斯”是命运。你是有意识地在“重复你自己”呢,还是换句话说,你努力想跟你书架上的书达到一种有意识的统一?

纳博科夫:我想我没见过克拉伦斯·布朗的文章,不过他讲的东西可能有点道理。非原创的作家看起来八面玲珑,因为他们大量模仿别人,过去的,现在的。而原创艺术只能拷贝它自身。

《巴黎评论》:你能就你的工作习惯说点什么吗?你是根据预先制订的计划表写作吗?你会从一个部分跳到另一个部分,还是从头到尾地顺着写?

纳博科夫:我写的东西总是先有个整体布局。然后像一个填字游戏,我碰巧选了哪里就先把那里的空填上。这些我都写在索引卡片上,直到完成全书。我的时间表很灵活,但是对于写作工具我相当挑剔:打线的蜡光纸以及削得很尖、又不太硬的铅笔,笔头上得带橡皮。

《巴黎评论》:什么是现代小说界最典型的“庸俗”(poshlust)?庸俗之恶对你有没有一点儿诱惑?你有没有中过招?

纳博科夫:“Poshlust”,更好的翻译是“poshlost”,这个词有很多微妙的含义,显然,在那本关于果戈理的小书里,我对于这些含义描述得还不够清楚,不然你也不至于问出是否有人会被poshlost所诱惑这样的问题。装模作样的垃圾,俗不可耐的老生常谈,各个阶段的庸俗主义,模仿的模仿,大尾巴狼式的深沉,粗俗、弱智、不诚实的假文学——这些都是最明摆着的poshlost的例子。Poshlost之花盛开在以下这些短语和词组中:“真实一刻”、“个人魅力”、“存在主义的”(被严肃地使用)、“对话”(用在国与国之间的政治会谈),以及“词汇量”(用在泥工身上)。把奥斯威辛、广岛和越南混为一谈是煽动性的poshlost。属于一个一流的(冠以某个犹太财政部长的名字)俱乐部是斯文的poshlost。胡侃一气的评论通常都是poshlost,但是poshlost同样也潜伏在所谓高品位的文章之中。Poshlost称“空空先生”为伟大的诗人,称“假假先生”为伟大的小说家。Poshlost的名单很长,当然了,还有《威尼斯之死》。你知道范围有多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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