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5 釣魚城之戰

釣魚城之戰

1234年宋、蒙聯合滅金後,南宋出兵欲收復蒙古控制的河南地區,遭蒙軍伏擊而失敗。1235年,蒙軍在西起川陝、東至淮河下游的數千裡戰線上同時對南宋發動進攻,宋蒙戰爭全面爆發。至1241年,蒙軍蹂躪南宋大片土地,四川成為蒙軍破壞最為嚴重的一個地區。這年蒙古窩闊臺汗死去,內部政爭不斷,對南宋的攻勢減弱。南宋由此獲得喘息機會,對各個戰場的防禦進行調整、充實。


釣魚城之戰

蒙軍攻宋及南宋抗擊作戰經過示意圖

1242年,宋理宗派遣在兩淮抗蒙戰爭中戰績頗著的餘玠入蜀主政,以扭轉四川的頹勢,鞏固上游。餘玠在四川採取了一系列政治、經濟和軍事措施,其中最重要的是創建了山城防禦體系。即在四川的主要江河沿岸及交通要道上,選擇險峻的山隘築城結寨,星羅棋佈,互為聲援,構成一完整的戰略防禦體系。釣魚城就是這一山城防禦體系的核心和最為堅固的堡壘。


釣魚城之戰

釣魚城遺址

釣魚城坐落在今重慶市合川區城東5千米的釣魚山上,其山突兀聳立,相對高度約300米。山下嘉陵江、渠江、涪(fú)江三江匯流,南、北、西三面環水,地勢十分險要。有山水之險,也有交通之便,經水路及陸路,可通達四川各地。

彭大雅任四川制置副使期間(1239年~1240年),命甘閏初築釣魚城。1243年,餘玠採納遵義賢士冉璡、冉璞兄弟建議,遣冉氏兄弟復築釣魚城,移合州治及興元都統司於其上。釣魚城分內、外城,外城築在懸崖峭壁之上,城牆繫條石壘成。城內有大片田地和四季不絕的豐富水源,周圍山麓也有許多可耕田地。這一切使釣魚城具備了長期堅守的必要地理條件,以及依恃天險帶來的易守難攻的特點。1254年,合州守將王堅進一步完善城築。四川邊地之民多避兵亂至此,釣魚城成為兵精食足的堅固堡壘。

1258年七月,蒙哥汗統兵4萬,號10萬,自寧夏分兵三路進攻四川。十二月,攻佔川西、川北大部州縣。蒙哥派降將晉國寶入釣魚城招降,被王堅所殺。1259年正月,蒙哥汗恃其兵強馬壯,不避堅城,決心攻下釣魚城。先切斷外圍諸城與釣魚城的聯繫,斷絕宋援。

二月初三,蒙哥親督諸軍攻釣魚城。初七,蒙軍攻一字城牆。初九,蒙軍猛攻鎮西門,不克。這日,蒙古東道軍史天澤率部也到達釣魚城參戰。三月,連續進攻城東之東新門、奇勝門、鎮西門、小堡等處,均遭失敗。四月初三開始,連降大雨20天。初晴,蒙古軍偷襲城南護國門未逞。次日深夜,攻破城北出奇門至嘉陵江一側的一字城,但被王堅率勇士力戰奪回。

蒙軍大舉攻蜀後,南宋對四川採取了大規模的救援行動,但增援釣魚城的宋軍為蒙軍所阻,始終未能進抵釣魚城下。儘管如此,被圍攻達數月之久的釣魚城依然物資充裕,守軍鬥志高昂。

六月初,四川制置副使呂文德率戰船萬艘,溯江而上,衝破蒙古軍的封鎖進入重慶。後又率艦千餘艘沿嘉陵江北上,救援合州,至三槽山西,遇蒙古軍阻截。蒙軍史天澤(河北漢族人)分軍為兩翼,跨江側射,親率舟師順流縱擊,奪宋戰船百餘艘,擊退其援軍,乘勢追至重慶而返。

蒙軍久屯于堅城之下,又值酷暑季節,蒙古人本來畏暑惡溼,加以水土不服,導致軍中疾病流行,情況相當嚴重。王堅乘機多次夜襲蒙軍營地。六月初五晨,蒙軍前鋒元帥汪德臣率軍乘夜突破外城馬軍寨,王堅率兵拒戰。天將亮時,下起雨來,蒙軍攻城雲梯又被折斷,被迫撤退。在東新門外築臺建樓,窺探城內虛實以便決戰。七月二十一日,蒙哥汗親臨現場指揮,中飛石受傷。二十七日,死於軍中(一說染病而死)。蒙軍遂撤圍北還。蒙哥死後,在湖北前線的忽必烈匆忙北撤,爭奪汗位。釣魚城抗蒙的勝利,扭轉了局勢,對西亞或歐洲的局勢也有影響。

此後,馬千代替王堅為合州主將,1263年,張珏又代馬千。張珏守合州,屢敗元軍。1275年,王立又代張珏為合州安撫使,1279年正月,在東部宋朝局勢已定的形勢下,以不可殺城中一人的條件,王立降元。

這是一次非常經典的城池防禦戰,確實來之不易。在一般地區,城池是難以防禦兇殘的蒙古軍隊的,比如,後來的蘇州城,蒙古軍隊強制周圍農民運土填埋護城河,用土堆積高臺,讓城牆失去作用。只有類似釣魚城這種特別的地理狀況,才可以讓蒙古軍隊束手無策,這顯示了築造釣魚城的偉大智慧。王堅也是真正的傑出將領,與張珏合作的非常成功,勇敢有謀,敵人兩次突破外圍防線,都成功抵禦住了,擇機偷襲對方,也是傑出的決策。

堅守城池的意義在於,依靠城牆挫敵銳氣,以少勝多,遲滯敵軍,等待援軍或友軍,還可以擇機偷襲或攻擊敵軍。王堅運用得非常好,只是宋朝援軍被擊破,雖然不影響城內的局勢,但也沒有殲滅圍城敵人。這些援軍是來自長江中下游地區,不是來自四川地區,這顯示曾經人口稠密的四川,此時人口數量已經不多了。

四川地區在三國時期人口不足百萬,南北朝時期也大約如此,唐朝時期人口數量會多一些。北宋時期,四川開始人口大爆炸,一下子增長到上千萬,可以佔北宋人口的10%。南宋時期,四川人口進一步增長,達到2000萬人,大約佔南宋人口數量的三分之一,成為的經濟高度繁榮的天府之國。從1235年開始,在蒙古鐵蹄的糟蹋下,四川人口數量大幅度下降,四川區域的力量自然也跟著明顯下降,抗禦蒙古顯得越來越困難了。只要人口數量繼續下降,走向失敗是必然的。釣魚城等要塞的建設,其實也是四川人口數量明顯下降,帶來綜合力量下降的無奈選擇。

防禦戰雖然能讓戰場距離自己的勢力範圍近一些或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但是,戰爭帶來的破壞影響也許更深遠,這會導致自己力量嚴重萎縮,南宋就是這樣被蒙古拖垮的。發生在南宋境內的戰爭,蒙古軍隊這種比較野蠻型的軍隊,對戰場周圍的人力物力具有無限制的濫用或主動破壞的趨勢,導致南宋境內破壞很大,特別是人口數量損失很大,嚴重削弱了南宋的國力,促使南宋處於越來越不利的地位。

蒙古騎兵大量使用北方漢族人口構成的軍隊打前鋒,特別是城池的攻堅戰,無論勝敗,對於蒙古騎兵的影響不大(騎兵很容易逃跑,難以被全殲),這種狀況條件下的宋蒙戰爭,結局可想而知。長期的宋蒙戰爭,蒙古騎兵幾乎沒有多少損失,而宋朝國力卻會隨著人口的萎縮而逐漸下降。這是損失很不對稱的戰爭,這是南宋越來越吃虧的戰爭,南宋越來越削弱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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