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姆:有些年轻人喜欢文艺腔调来观察周围,没有一丁点儿自己看法

毛姆:有些年轻人喜欢文艺腔调来观察周围,没有一丁点儿自己看法

一个人一生必须艰苦跋涉,越过一大片土地贫瘠、地势险峻的原野,才能跨入活生生的现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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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青春多幸福’的说法,不过是一种幻觉,是青春已逝的人们的一种幻觉;而年轻人知道自己是不幸的,因为他们充满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全是从外部灌输到他们头脑里去的,每当他们同实际接触时,他们总是碰得头破血流。

他们似乎成了一场共谋的牺牲品,因为他们所读过的,还有长辈之间的交谈,都为他们开拓了一个虚假的生活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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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得靠自己去发现:他们所读过的书,所听到的话,全是谎言,谎言,谎言!而且每一次的发现,又无疑是往那具已被钉在生活十字架上的身躯再打入一颗钉子。

不可思议的是,大凡每个经历过痛苦幻灭的人,由于受到内心那股抑制不住的强劲力量的驱使,又总是有意无意地再给现实生活添上一层虚幻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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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年轻人喜欢带着十足的文艺腔调来观察周围的一切,没有一丁点儿自己的看法,他们很危险!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欺骗程度,已经达到了如痴如狂、诚心诚意的地步。

他们真诚地错把自己的肉欲当作浪漫的恋情,错把自己的优柔寡断视为艺术家的气质,还错把自己的无所事事看成哲人的超然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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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心智平庸,却孜孜不倦的追求高尚娴雅,因而从他眼睛里望出去,所有的事物都蒙上了一层感伤的金色雾纱,轮廓不清,结果就显得比实际的形象高大些许。

他们痛恨撒谎,却从不知道自己一直在撒谎;当别人点破他时,他却说谎言是美的。并美其名曰: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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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平时为了提防别人而戴上的那层道貌岸然的假面具,会在某一瞬间全部剥落下来,露出了他们的本来面目,甚至兽类的特征:

有的像狐狸,有的像狼,也有的长着愚不可及的山羊似的长脸。由于他们过着有害身心的生活,吃的又是营养不足的食物,他们脸上带着一层菜色。

庸俗的生活趣味,使他们的面容显得呆板愚钝,「唯有那一双狡诈的小眼睛在骨溜溜地打转」。他们鼠口寸光,胸无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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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厅里空气浑浊,充满了人身上发出来的汗臭。但他们狂舞不止,仿佛是受着身体内某种力量的驱使,驱使着他们向前的乃是一股追求享受的冲动。

他们跳呀,跳呀,仿佛他们的脚下是茫茫无尽头的黑暗深渊。他们之所以缄默不语,是因为他们隐隐感到惊恐。

他们好似被生活吓破了胆,连他们的发言权也被剥夺了,所以他们内心的呼声到了喉咙口又被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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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眼神凶悍而残忍,尽管他们的兽欲使他们脱却了人形,尽管他们面容显得卑劣而凶狠,尽管最糟糕的还在于他们的愚蠢无知,然而,那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极度,使得这一群浑浑噩噩之徒,显得既可怕而又可怜。

此时的我们,既厌恶他们,又为他们感到痛心,对他们寄予无限的同情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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