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今天是2019年4月28日星期天，我們一起重讀三年前時代週報對高金波的採訪，原作者李兮言。
智能社會有多美？以不勞而獲實現經濟自由
時代週報2016-07-19 04:39
從大數據到物聯網，從互聯網到人工智能，技術的不斷髮展，解放的是人類的雙手。正當科學家們憂心未來機器人將搶走人類“飯碗”之時，《智能社會：打造未來全新商業版圖》一書，卻開創性地提出，在智能社會中，只要換一種思維方式，即便沒有工作崗位，人類同樣可以“不勞而獲”地生存下去。
2012年，高金波著手開始撰寫《智能社會》一書。4年過去了，在高金波看來，當互聯網、無人駕駛、3D打印等智能技術逐漸趨於成熟時，智能社會的輪廓已若隱若現地呈現在中國人面前，涵蓋的領域包括教育、金融、醫療、農業、工業等。
但在書中，高金波討論的並不僅僅是智能技術層面的創新，他更關注人們認知的改變，如群體開放式的思維創新：“在真正的智能社會中，每個人都可以通過更少的時間實現經濟自由，實現真正的、有益於社會的‘不勞而獲’。”
智能技術飛速發展，人類除了擁抱，沒有其他選擇。
以下全篇概分為三組問答。
一、智能企業不為大眾提供就業
時代週報：你在書中提到這樣一個觀點：智能企業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只會從大眾的口袋裡往外拿錢，而幾乎不為大眾提供就業機會。但現實中，我們看到互聯網企業創造了大量的就業崗位，如天貓、淘寶。
高金波：零售業平均淨利潤率很難超過3%，天貓直接拿走3%，這意味著什麼？大量淘寶店和天貓店主在利用碎片時間打零工，所以說，是超過70%的人無利可圖才創造了30%的獲利。這是一種既沒有保證又沒有福利體系的工作，很多人是被動參與的。
西方提出一種概念叫做“零工經濟”。零工經濟的本質是什麼？是互聯網平臺帶領大眾，以亂拳打死老拳師的方式，幹掉傳統的、具有福利保證的工作，隨後再將大眾一腳踢開，繼續去幹掉其他具有福利保證的工作。
典型案例是優步打車。大眾先被優步滴滴帶領，幹掉了傳統出租車司機的飯碗，而未來優步滴滴必然會引入無人駕駛，將合夥入侵傳統就業機會的大量小夥伴一腳踢開。“零工”本身已經是失業的一種方式，對於社會而言，應該要給大眾創造一種具有福利保證的工作機會與收入來源，而不是朝不保夕或者只有少數人可以賺大錢。
當然，任何創新都會存在破壞與重建兩個過程，沒有互聯網青春期的叛逆，固有組織機構不可能有變革的願望。另外，也要看互聯網公司自身承載就業的數量，曾經每家汽車公司都能讓百萬級別的員工過上體面的生活，但一家如日中天的互聯網企業則僅能提供2萬-3萬個高薪職位。
在現有的機制下，無論人如何努力，都將無法與智能機器、軟件匹敵，因為智能企業的核心盈利方式就是將“大眾創造”出售給大眾，是自我強化的現金黑洞。虛擬世界就相當於“無人區”，它提供的就業數量太少。這是一種浪費。
時代週報：在你的設想中，有沒有可以解決“無人區”的方法？
高金波：智能化使勞動主體由人類本身轉化為智能機器與軟件。客觀的劇變使原有的經典理論、價值觀體系和組織方式已經全面失效。全球深陷債務危機的泥潭，根源在於認知滯後於客觀。換一種視野來看，進入無人區的方案實際很簡單，並且所有危機都會轉化機遇。譬如2015年的股災，如果政府能夠突破傳統組織方式的思維定勢，委託支付寶開通企業儲值通道，讓每家上市公司按上年營收向餘額寶企業版內儲值（設置數字），則企業版餘額寶內可以直接創生約100萬億企業的通用儲值，分佈在數千家上市公司企業賬戶內。這種通用儲值被所有上市公司所接受，其支付能力與人民幣基本無差別。隨後的事情就是分錢（轉賬）：10%即10萬億分配給股東，這會讓所有股民停止拋售，等待來年分紅和股票暴漲；40%即40萬億授信給上市公司員工，員工以工資償還，借100還80，即可激活消費；10%即10萬億可以讓上市公司敞開採購智能機器與軟件，各個領域快速實現智能化；20%無息借給銀行，即可補充銀行資本金，修正銀行壞賬；最後的20%提前繳納政府稅收，即可讓政府獲得20萬億大刀闊斧地建設社會公益保障體系。
如果現在餘額寶1年可以募集的萬億閒置資金不是繼續流向金融業，而是與中國農業對接，那麼中國農業將升級為高效的荷蘭式農業，食品安全根本不是問題。
二、百度創新能力差是因“整體弱智”？
時代週報：教育、金融、醫療等領域都將面臨智能社會的洗禮，你認為最先實現的會是哪一個領域？
高金波：金融。原因是如果金融出問題，整個經濟就會出大的問題。而且智能醫療、智能教育、智能交通需要的錢，都源自金融。智能金融的本質是向智能軟件借錢，支付智能機器生產的貨物。問題的關鍵是：我們有沒有勇氣向屬於自己的智能軟件借錢。
時代週報：百度搜索結果向來有爭議，廣告競價排名被曝光後，更是牆倒眾人推。但你在書裡認為，“百度創新能力差是因為我們整體弱智”？
高金波：搜索引擎的本質只是記錄動態投票的結果。用戶既是使用者，又是內容的創造者，我們在使用百度的過程中，決定了百度內容的排序。中國人關注全貌，喜歡並列地思考與做事。比如說，我們打開一個頁面，往往很容易被廣告帶跑，進而打開一排頁面。相比較之下，西方的人更習慣一頁頁地打開頁面，看完之後再使用“後退”、“前進”。這在瀏覽器上有充分的體現，騰訊在瀏覽器上的創新並非憑空而來，而同樣取決於中國用戶的使用習慣。使用習慣由思維方式決定。西方人的思維更線性、更專注，這種專注累積的結果會使智能軟件搜索的精度更高。簡言之，我們喜歡火鍋，智能軟件自然給我們呈現火鍋，而火鍋是不精確的。從某種程度上，思維上的差異給我們創造了很高的防火牆，否則，谷歌們在中國市場會暢行無阻。
當然，百度也有自身的問題。其中重要的原因是過度注重眼前利益，過度使用人力推廣，大量廣告的引入使結果失真，百度的廣告騙了大眾，大眾的選擇自然會反饋給智能軟件以虛假信息。
時代週報：東西方思維上的差異將怎樣影響各自智能社會的發展？
高金波：我認為會產生融合。因為一旦效率被拉平的時候，思維就會跟著同步去轉變。中國人更關注整體的環境，習慣整體地去思考問題，而西方人習慣從個體的角度去看問題。但現在，西方在很多問題的認知上，已經在向東方的思維方式發展了。比如谷歌提出，互聯網的本質就是壟斷。
三、中國將率先實現智能社會
時代週報：你認為全面實現智能社會需要多久？
高金波：很難預測，但我認為很快，可能在兩三年之內，我指的是中國。領先優勢會禁錮西方的思維，智力平等和群體開放式創新意味著人口大國中國將勝出，這個思維方向是西方思考者很難接受的。
時代週報：有些觀點跟你的正好矛盾。IT評論人謝文就認為，現在中國和硅谷的距離比1995年剛開始做互聯網的時候還要更大。為什麼你反而認為在未來幾年之內，中國能夠迅速反超？
高金波：中國人的模仿能力很強，這意味著智力無差別。所以我們一旦有確定性的方向，加上足夠多的錢，人力成本就會發揮出來。還有一點，比如說硅谷的技術是100%，我們可能是50%，但是真正需要的是多少？我想可能80%就夠了。一旦達到80%，技術差距對我們獲得多少財富就沒有影響了。這個時候比的，是誰最先實現量產。量產會把技術推向一個新高度。
你看美國是怎麼發展起來的？1913年，福特建立了流水線。之後只用了12年，整個美國的人均汽車保有量就達到了中國人2019年的水平。
時代週報：那單論智能技術，中美的差距大不大？
高金波：我認為很小。比如說無人駕駛，谷歌是依靠幾輛或者是幾十輛車在測繪，但如果我們是量產的，只要達到百萬級別，有多少車主會用無人駕駛設備來測繪地圖？現在馬雲、谷歌都在講大數據，這就是大數據，只要車主願意共享出來。我相信車主如果持股了，他就願意共享出來。所以說人工智能的核心還是“人工”，這也是我剛才所說的，使用者也是創造的一個單元。當然，現在的情況是各個企業都在獨享，造成的結果就體現為偷偷摸摸地去拿消費者的數據。
時代週報：庫茲韋爾的預言有很大爭議，很多科學家將之視為“科幻小說”，但你在書中似乎非常相信他的預言將會實現？
高金波：有些東西，專家是憑過去的經驗下判斷，但庫茲韋爾的預言是建立在指數增長上的。這個預言不需要所有人相信，只需要一部分人相信。如果部分人需要，它就會實現。庫茲韋爾所說的時間點，我認為可能還會提前，因為庫茲韋爾做預測時沒有考慮中國人、歐洲人和日本人。如果這些國家的企業自由度達到了谷歌的標準，那麼很多谷歌實驗室都會成立。那實現的就不僅僅是庫茲韋爾的預測，很多他沒有預測的東西都會實現。
時代週報：智能社會還沒到來，但是很多人已經開始擔憂。最近美國達拉斯槍擊案中，警方出動了一臺炸彈機器人，將槍手當場炸死。你怎麼看機器人殺人？
高金波：機器人殺人背後還是人。機器人和手槍有什麼差別？如果按照現在這樣發展下去，機器人還會出現在戰場上，因為人類的矛盾沒法獲得解決。機器人只是工具，主觀上沒有殺人的意願。問題的關鍵是人，不是機器。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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