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要怎麼撫平這場群體性創傷?


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要怎麼撫平這場群體性創傷?

不要出門,

好好陪伴你最親的家人,

因為你無法想象,

平日裡那些與你擦身而過的人們,

他們再也沒有了爸爸,媽媽,兒子,女兒.....


每日下午三點,爸爸都會準時到我的床頭給我量體溫,這也許是爸爸最近最堅持的一件事了,因為我,他們每天也需要跟我一起測量體溫上報。


今天我的頭劇烈的疼痛,我實在躺不下去了,爬起來到客廳陪爸爸看電視,我說頭很疼,他立馬起身關掉了陽臺的玻璃門,給我泡了一包感冒靈。


在家這些天,也許是上班以來,陪伴他們時間最久的一次,媽媽說得難得有這麼長的假,你就好好休息一下。


我們一家三口在家這些天的整個氣氛都很好,爸爸會叫我阿sui,這個稱呼是我們這裡的方言,轉化為普通話跟寶貝的意思差不多。


自行隔離的這些天,他們幾乎什麼都依著我,我也不跟他們爭論任何東西。


媽媽在全民K歌唱歌要我給她寫祝福語,爸爸撒嬌的要我給他手機設密碼。


他說:你給你媽手機設了密碼,我都看不了她的手機了,結果她老看我手機,我也不給她看,你也要給我設個密碼。


我和媽媽都忍不住笑了,其實父母和孩子的角色本來隨著年齡的增長就會發生變化,當我們長大了以後,我們就總能看到他們孩子氣的一面。


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要怎麼撫平這場群體性創傷?


他們越來越孩子氣,

是因為他們真的老了,

他們頭上的白髮越來越多,

他們對待我們的選擇也越來越不反駁。

他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離開,

所以他們開始變得越來越柔和。


我從不敢想,今年我就要30歲了。


可是我的爸媽,就像我前天寫的《下一站是幸福》裡面宋茜的爸媽一樣,他們從來沒有催過我,他們只是總告訴我,不要老想著賺錢,錢夠用就好。


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要怎麼撫平這場群體性創傷?


在媽媽心裡,她最想我做的職業就是教師,她覺得女孩有一份穩定的簡單的工作最好,可是我就是不願意穩定得一眼望到頭。


我曾經最想做的是自己創業做生意,我有過很多的想法,他們都不同意,他們覺得女孩就應該穩穩當當的,找一個同樣安安穩穩的人結婚,然後平平安安的過完一生。


但是我滿腦子就是賺錢,因為只有自己給自己的安全感,才是最可靠的, 而靠自己就得拼命賺錢。


因為辭不了主業,我只能開啟副業,我做過微商,我也做過編輯,有需求的時候我也會幫朋友招生。


每個人都愛錢,都想賺錢,這個人沒有錯,取之有道就行。


可是現在,我的媽媽,她突然變了,她不再反對我辭職,她說:你不上班也挺好,做點你自己喜歡的事。


我們在避暑的山上有套小小的房子,我說我來給你改造一下,做個民宿,夏天我就在山上,冬天的我就換個溫暖的城市,她也願意。


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要怎麼撫平這場群體性創傷?


前天不知怎麼說起在家的感覺,她說:只要你不跟你姐一樣買買買,只吃飯,我們養你。


其實我從來不指望任何人養自己,可是這句話卻讓我很心安。


因為一腳踏進30歲的門檻,有著太多的不安和彷徨,我總把自己當個孩子,可是我不得不承認,我不小了。


是呀,我曾經也說過,人如果沒有太多的慾望,只是活著並不難,年底我去物業交水費,物業公司說你上次交水費還是2018年,看吧,一個人,兩年的時間連200塊的水費都沒有用完。


可是,我們還有那麼多的愛好,那麼多熱愛和慾望需要要養,所以還是要奮鬥不是嗎?


而此刻,比起這些,更重要的卻是活著!


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要怎麼撫平這場群體性創傷?

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要怎麼撫平這場群體性創傷?

妻子從懷孕到火化,

只用了兩個星期。

我從倫敦趕回武漢,

爸爸和我全都感染了冠狀肺炎被隔離,

媽媽孤零零躺在腫瘤病房無人照看。


前天我準備寫一個真實疫情故事,可是開了頭,名字都取好了《妻子從懷孕到火化只用了兩個星期》,卻無從下手,因為真的太難過了。


1月9日黃岡的某位男士,他的妻子被確認懷孕,1月10日因身體不舒服入院,11日凌晨進了重症病房,說患了不明原因肺炎,丈夫被隔離。


可是在1月21日,丈夫四處借了錢才湊齊了20萬元的治療費,已經用完,妻子的情況依舊很嚴重,無奈之下丈夫簽了放棄治療同意書。


他的丈夫說:妻子進入重症監護室後,我再也沒有看到過她一眼,直到她變成一罈骨灰。


他們的女兒問他:“爸爸,我的媽媽呢?”


他無從回答, 在殯葬車上,一屍兩命,他很無助的哭了。


2020年1月10日,疫情已經開始蔓延,武漢女孩施慕穎從倫敦飛回武漢,因為她的媽媽腫瘤晚期,生命只剩下了一個月。


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要怎麼撫平這場群體性創傷?


回國後的施慕穎在醫院24小時陪護媽媽,護士偷偷告訴她,媽媽可能有自殺傾向,因為腫瘤病人,身體的疼痛加上情緒的失控,這些都是有可能的。


可是在媽媽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1月25日,施慕穎開始發燒咳嗽,她和爸爸兩個人都被檢查出有新型肺炎的全部症狀。


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要怎麼撫平這場群體性創傷?

爸爸(左)和施慕穎(右)的ct結果。


但是卻無法確診,因為沒有試劑盒。


因為知道自己已經被感染,就不能再去醫院照顧媽媽,並且醫院暫時也沒有床位,她和爸爸只能自行在家裡隔離。


可是想到媽媽一個人在醫院,她和爸爸就特別難受,她的爸爸只要聊到媽媽,就會哭,兩個人在一起四十年了,卻在對方最需要自己的時候,不能陪在身邊的那種痛,可想而知。


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要怎麼撫平這場群體性創傷?

施慕穎媽媽一個人在病房裡忍受病痛折磨。

而就在這一刻,我不自覺就紅了眼眶。


我是多麼的慶幸我的媽媽剛剛從我的身邊走過,她給我和爸爸盛了一大碗麵條,她自己就一小碗,我對爸爸說:你看媽媽,她自己吃那麼少,對咱們兩就像餵豬。


可是我又是多麼的難過,那麼多的同胞們,因為這次疫情失去了自己最親最愛的人。在人間的倩倩那句:我再也沒有媽媽了,再也沒有媽媽了,再也沒有了。


總是迴盪在我耳邊,心裡一陣陣的難受。


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要怎麼撫平這場群體性創傷?

可是我們要放棄嗎?

鍾老口中的英雄城市怎麼能放棄!

90歲的老奶奶還沒放棄,

武漢怎麼能放棄!

一定要活下來!


2020年2月3日凌晨,武漢協和醫院來了一位患者,是一位獨自一個前來的90歲老奶奶。


為什麼會是一個人呢?


老奶奶說:自己64歲的兒子被感染肺炎,住在重症監護室。家裡人怕被感染,但她已經90歲,無所畏懼了。

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要怎麼撫平這場群體性創傷?


什麼叫無所畏懼,那是一種豁出命的守護。


在兒子沒有病床,還在發熱區的時候,老奶奶就一直陪著身邊,她一直坐在兒子的身邊,緊緊握著,還帶著呼吸機的兒子的手。


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要怎麼撫平這場群體性創傷?


老人在查了CT顯示肺部正常以後,第一時間就到了兒子隔離病房的門口守著,並且找護士借紙和筆,一筆一劃的寫下來對兒子的鼓勵:


“兒子,要挺住,要堅強,戰勝病魔。要配合醫生治療,呼吸器不舒服,要忍一忍...”


對,要活下來。


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要怎麼撫平這場群體性創傷?


看到如此“剛”的90歲老人,除了淚目,更多的是,打心底相信,鍾南山院士說的那句“武漢是座英雄的城市。”


即使我們知道,在所有的正面新聞報道背後,是武漢的自我沉默,自己消化。


是漩渦之外的人們看見的只是那個不準確的數字,而看不見的背後,有著無數個悲歡離合的故事。他們直至收到火化通知,也不在那個數字範疇內。


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要怎麼撫平這場群體性創傷?


還有著更多的人,他們甚至都做不到體面的離開。


並不是官方刻意的隱瞞,而是現有的機制已經超負荷運作了。即使有著再多的病房也還是不夠的,因為沒有特效藥。


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要怎麼撫平這場群體性創傷?


我們唯一能做的是提高自身免疫力,不要出門,就是對疫情最大的幫助。


因為我們心目中的這座英雄城市,已經承載了太多。


在二十一世紀二十年代的第一個冬天,它承受著在戰爭年代才有的生死離別。


我們不能放棄,武漢也絕不放棄。


就像我們的最新宣傳片:我們的城市,只是暫時按下了暫停鍵,疫情從武漢到全國,可是支援卻從全國到武漢。我們相信,愛和希望比病毒蔓延得更快,每一種愛,都會刻進武漢的心臟。


武漢 我們等你,也請你們 等等武漢!


希望每一個看到這篇文章的可愛同胞們,都能在評論區說上一句:武漢加油,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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