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風馬牛 (微信公眾號:馮侖風馬牛)
肯德基創始人哈蘭·山德士的一生飽經滄桑、極富傳奇。在經歷了各種蓬勃野心、世俗流離和頑強忍耐後,農村出身的山德士在 65 歲時敏銳地抓住當時所謂的「大眾文化」,創辦了肯德基,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路,也讓自己遠不止於一位快餐大亨。肯德基前總裁布朗曾評價:山德士不僅是肯德基的鼻祖和創始人,更是吾輩的領導者和前行動力。他的一生與美國夢同行,又在某種程度上象徵著美國夢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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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0 年,山德士出生於美國的一個農村,他是三個孩子中最大的那個。在山德士 5 歲那年,父親突然去世,母親瑪格麗特不得不堅強起來。
當時,美國正處於經濟最為嚴重的蕭條時期,農民則無疑是最艱難的受災群體,生活夾在絕望和貧困之中的瑪格麗特很清楚自己的處境。為了養活三個嗷嗷待哺的幼兒,瑪格麗特白天在罐頭廠上班,晚上替人縫補衣服、整理家務,非常辛苦。作為家中最大的孩子,山德士從小也承擔起了照顧弟妹、為母親分憂的重任。
山德士的童年生活大部分都愁苦不堪, 10 歲時就去幫鄰居修剪樹枝賺錢,這種單調、無情、孤獨的工作像給他鎖上鐵鏈。那時候山德士十分貪玩,根本無心工作,最終被鄰居解僱了,並被罵道:你這個可惡的小子。這種挫敗的恥辱,山德士似乎要揹負餘生。他不敢告訴母親自己失敗了,那段時間山德士經常做噩夢,夢見自己似乎永遠一事無成。 艱難時刻,母親一直鞭策和激勵著山德士努力前行,永遠沒有放棄過兒子。
被辭退一個月後,山德士回到了縣城的一個農場繼續工作。他整天拉著一隊騾子耕地,還不忘給牛餵食、補水,擠牛奶,累得夠嗆。那一年山德士才 11 歲,但滿手已經長滿了繭子。他知道自己要成為什麼樣的人,要做男人該做的事,謀得生存。為了讓弟妹上學,山德士早早地參加了工作。
16 歲那年,山德士輾轉到一家電車公司上班,在那謀到了一份賣票的工作。不過隨著古巴的局勢緊張起來,人們呼籲志願者前去,山德士很快便參了軍。山德士參軍的經歷可謂短暫而又慘淡,他能做的也就是鏟騾糞和暈船不止,這讓他暴瘦了 40 斤。
退伍後, 17 歲的山德士又去了南方鐵路公司工作,成為了一名鐵匠學徒。山德士回憶說:這是個糟糕的工作,連火車的影子都看不到。鐵塊都冷卻下來了,領導還命令下屬不斷錘鍊,現實簡直殘酷無情。
19 歲那年,山德士和自己的初戀女友約瑟芬·金結婚了。婚姻使得山德士再次揹負養家餬口的重任,於是他又在諾福克西方公司找到一份燒爐工的活兒。然而這段婚姻一直很糟糕,在外忙死忙活的山德士發現妻子帶著孩子逃回了孃家,並且把兩人共同的財產都捲走了。山德士為此傷透了心,最終離了婚。
山德士沒有因為總是失敗而放棄,隨後,他參加了一系列的函授課程,成為一名律師。山德士第一次從年幼時卑微的工作中挺起胸膛。然而,幾個月後,山德士又丟掉了自己的飯碗。衝動的他在法庭上和自己的客戶大打出手,當場被逮捕,律師生涯就此結束。
經過短暫的輝煌後,山德士又跌入另一個陡崖裡。他去了賓夕法尼亞鐵路公司,回到鋪鐵軌的活計上,每天 1.65 美元,為了貼補生計,每晚卸一車煤額外掙得 6 美元。做著最卑微的工作,山德士明白,這樣下去人生永無出頭之日,他希望能有均等的機會進入社會較高階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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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歲那年,山德士聽說保德信金融保險有份保險推銷員的工作,於是他十分熱忱去應聘。最終被分配到最糟糕的印第安納州,那裡滿是貧窮無比的居民和遊手好閒的人。山德士每天要努力工作十幾個小時,但他一點兒也不氣餒,照舊帶著委託書滿街跑。然而如他的律師生涯一般,山德士的放蕩不羈再次斷送了他的前程。
因為頂撞領導,工作一年多後,山德士又被開除了。
即便山德士不知道中產階級到底如何運作,他還是擠破了腦袋要想成為其中一員。在路易斯維爾,山德士又找到一份工作,這次是新澤西的互惠保險推銷員。但沒幹多久,他決定自己開家渡船公司,以取代古老的渡船方式。從這一刻起,山德士不再是一個試圖拼補生活的貧瘠的奮鬥者,他已然是有著自己小小商業世界的商人、扶輪社員。賺到錢後,山德士把大量資金投入製造乙炔燈的計劃中,以取代農村那些普遍昏暗、危險的煤油燈。可幾乎就在山德士創業時,德科推出了小型發電機。乙炔燈廠的火焰就此熄滅,山德士再一次失敗了。
當時,有人勸山德士認命吧,許多人都認為他永遠也成功不了,但山德士又來到了米其林輪胎公司做推銷員。他在公司勤勤懇懇、無可挑剔,迅速成為肯塔基州的頂級輪胎銷售員,但在 1924 年,不知怎麼的,山德士離開公司或被解僱,然後又回到了起點。
離開米其林後,山德士遭遇了一場車禍,差點要了他的命。也正是這場車禍,他認識了標準石油公司的一個高層,從此改變了命運。山德士接管了尼古拉斯維爾的一個加油站,他一路的奔波、悲傷和辛勤工作終於有了回報。然而這樣的日子只過了兩年,由於美國經濟大蕭條,標準石油公司最終關閉了尼古拉斯維爾的加油站。
就在山德士迷茫之際,新的機會來臨。殼牌石油公司的管理人員聽說了山德士在尼古拉斯維爾的出色成績,於是與山德士達成合作,將肯塔基州科爾賓鎮的一家加油站交給山德士經營。那一年,山德士 40 歲。
科爾賓鎮是一座暴力之城,經常有人鬥毆,甚至有時還有槍戰,被當地人稱為「半畝地獄」。山德士在這開展業務起初,遇到非常大的阻礙,特別是受到競爭對手標準公司的一家加油站的打擊。在一次衝突中,這家競爭對手的老闆開槍射死了前來解決糾紛的殼牌公司的一位經理,隨後被判入獄 18 年。
這次意外事故,讓山德士贏得了銷售汽油的權利,他的加油站生意異常火爆。為了照顧長途奔波的司機,山德士還在加油站旁邊開了家餐廳,提供自己烹製的美食。他潛心研究炸雞的新方法,終於成功發明了有十一種香料和特有烹調技術合成的秘方,其獨特的口味深受顧客的歡迎, 餐廳生意日趨興隆,秘方沿襲至今。1935 年,肯塔基州州長為了表彰山德士為家鄉作出的貢獻, 特授予他「山德士上校」的榮譽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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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戰」爆發後,山德士再次受到了嚴重的打擊,由於政府實行石油配給,山德士的加油站被迫關閉。此後,他開始全力經營炸雞。就在山德士的生意有所起色時,厄運再次襲來。
上世紀五十年代初,山德士的餐廳因所在地被新建的高速公路通過而不得不關閉。他多年來不懈勞作所傾注的心血,一夜之間成了一個「死疙瘩」。
當時的山德士已經 60 多歲了,並且患有嚴重的關節炎, 但他自覺尚年輕,不需要靠社會福利金過日子。於是開著他的福特老車,載著他的十一種香料配方及他的得力助手——壓力鍋開始上路了。山德士跑遍了美國,將炸雞的配方及方法出售給有興趣的餐廳。
起初,沒有人願意搭理山德士。多數情況下,他都是被人家打發走或是嘲笑一番,但倔強的山德士堅持不懈。
兩年裡,他曾被拒絕 1009 次。直到第 1010 次時,山德士終於得到了別人的認可。
1952 年,設立在鹽湖城的首家被授權經營的肯德基餐廳建立。由於生意紅火,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加盟山德士的企業。令人驚訝的是,在短短五年內,山德士在美國及加拿大已發展了 400 多家連鎖店,這便是世界上餐飲加盟特許經營的開始。
1955 年,肯德基有限公司正式成立。與此同時,山德士本人的形象也成為肯德基全球性的象徵。此後,他開始瘋狂參加脫口秀等各種節目,在廣播電臺或電視臺推銷自己的產品。很快,山德士和肯德基在全美家喻戶曉。
那時候,年近 70 的山德士對事業樂此不疲。他每年都會旅行 250000 英里,視察肯德基在全球的餐廳。當人們問他為什麼還那樣勤奮時,山德士說:人們因閒散而生鏽者比精疲力竭者多,如果我因閒散而生鏽,我會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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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德士並無子嗣繼承家業。1932 年,他年僅 20 歲的兒子小山德士死於敗血症,山德士因此痛苦不已。
1964 年,約翰·布朗和傑克·麥塞等人組成的投資集團被山德士的事業深深打動,他們想用 200 萬美元以及附帶一項終身薪金來購買肯德基公司,並保證讓山德士在新的合資企業中繼續在產品銷售及質量方面發揮積極作用。雖然心有不捨,但考慮到自己已經是 74 歲高齡,山德士同意了。他把接下來的事業交給了年輕人去做。
此後,肯德基事業不斷轉手、變化,但特許經營的方式一直沒有改變。當然,它的形象也永遠都是那個身穿白色西裝、滿頭白髮,戴著黑框眼鏡,永遠笑眯眯的「山德士上校」。
晚年時,山德士本可以享受生活,但他卻一直在與時間賽跑。臨近 90 歲時,山德士還在肯德基的加盟商會議上發表演說、在參議院就老齡化問題振振有詞,仍有許多未竟之事。
1980 年,山德士不幸因病辭世,享年 90 歲。所有肯德基分店向這位老人致哀,就連它的競爭對手——麥當勞也降了半旗。 山德士的遺體曾安放在州議會受人們瞻仰,後來安葬在路易斯維爾公墓。
山德士離世後,肯德基在繼續講述著美國夢,他的形象也成為這家全球企業巨頭的靈魂,載入史冊、永世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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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德士的一生是一個傳奇,他用一隻雞,改變了人們的飲食世界。正如肯德基前總裁布朗所評價的一樣:山德士不僅是肯德基的鼻祖和創始人,更是吾輩的領導者和前行動力。和所有偉大的藝術家一樣,他是一個完美主義者。山德士創立肯德基不只是為了利潤,而是為了卓越。這是一個真實的夢想,山德士正是美國夢依舊屹立的鮮活典範。
人的一生究竟要經歷多少次失敗才可能成功,我想,你一定不會遭遇比山德士更多的坎坷。因此,無論當下如何挫敗,請不要著急。只有保持初戀般的熱情和宗教般的意志,堅持夢想的力量,才有可能成就某種事業。要知道,山德士 65 歲時才創辦了肯德基。所以,一切都不晚。路遙曾說:人不僅要戰勝失敗,還要超越勝利。
1.《桑德斯上校:肯德基創始人的商戰傳奇》,北京時代華文書局有限公司,作者喬什·奧澤斯基,譯者熊元元
2.《一塊炸雞的中國之旅:肯德基的商業哲學》,浙江教育出版社,王丹
3.《肯德基創始人哈蘭·山德士》,名人傳記(財富人物),楊揚
4.肯德基官網
本篇作者|大軍 主編|王滔
編審|陳潤江 顧問|王淑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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