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失联10年堂哥打电话找我,我去他家推门一看,不妙!赶紧逃

小说:失联10年堂哥打电话找我,我去他家推门一看,不妙!赶紧逃

十二点,车厢里还是没有完全安静下来。在我右前方五六米的位置,有三男一女在打牌,我能听出他们说的方言带着一点北方口音,但猜不准具体位置,我觉得最大可能应该是甘肃那片儿。

他们兴致很高,时不时就传来一阵呼声,看样子是不打算睡了,因为他们既不在意自己的困意也不在意别人的困意。

车厢里灯光很暗,但对我来说还是不够暗,我要把带的外套搭在脸上才能睡得着,但也只是睡一会。

坐了一天的车,骨头像被敲碎了一样,不管什么姿势都让人难受。

我不知道同样的情况为什么坐我身边的四叔就能睡得这么憨实,也许就像他说的,读了几年书,皮都读散了。我把外套从脸上拿开,想去车厢前头洗把脸,清醒一下。

出去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对面男人的脚,他马上就缩了回去,并在睡梦中咳嗽了一声。看样子他也没有睡着,不过他咳嗽也没用。要不是他把那么大的蛇皮口袋塞在座位下面,我们也不会一点伸脚的余地都没有。

想到这个我就来气,要不是四叔为了省钱不想坐卧铺,我也不会受这个罪。

更让我气的,是我自己。三个月前,当那个电话打来的时候我就不该接,就是接了也不该多管闲事。不过来都来了,后悔也没用。反正来之前,大伯也说了,人能带回来就带回来,带不回来,就当死在外面了。我靠着车窗,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光影,心情激动又不安。

这一切,都该感谢我那十年没见过面的堂哥李大勇。失联10年堂哥打电话找我,我去他家推门一看,不妙!赶紧逃。

三个月前,他第一次打来时,我还在镇司法所上班。看着那一串以“0095”开头的奇怪号码,我还以为是诈骗电话。

本想置之不理,但它锲而不舍地响了七八次,并严重影响了同一办公室里我们王科长的工作,所以我还是接了起来,同时走了出去。

“你好,哪位?”虽然我使用了礼貌用语,但我的语气却是毫不客气。

“小弟呀,是我,你大勇哥!”对方显然没有听出我的不高兴,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身份。

大勇哥?我很意外,虽然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了,但它遥远却不陌生。

“大勇哥?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你现在在干什么?怎么也不回来啦?”我一连串说出了心中的疑问,来不及和他互相寒暄。

电话那头停了几秒,大勇哥叹了口气说:“哎,说来话长呀。我在外这么多年,却一年混得不如一年。以前不想回去,总觉得撑一撑自己还有翻身的机会。现在是不敢回去,都说衣锦还乡,我一身破布衣麻衣回去还不够让人笑话。还是小弟你出息呀,听说现在是也吃公家饭的了。”

“嗨,什么公家饭?不过是有个工资拿,不要下地干活罢了。”我扯着嘴角笑了笑,随手点上一支烟。红旗牌的,门口小商店3块钱一包。

“哈哈,总归比我好。”大勇哥在电话那头也笑了笑,随即又陷入沉默。

“大勇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张口啊。”我靠在政府大院的走廊上,将抽了一半的烟拿在手上。我知道大勇哥打的这个国际电话,不是用来嘘寒问暖的。

“唉,都说你从小就是人精,果然不假。”大勇哥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小弟呀,那我也不作假了,哥哥我现在穷困潦倒,电话费都是凑的。我的头整体都晕得很,看来早晚是一个死。但人说落叶归根,我死也得死在家门口。我想回去了,但我没钱。”

“大勇哥你怎么这么说?你需要多少钱?能给我一定给。”

“一万吧,我知道你也不容易。”

对于大勇哥的请求,我没有立即答应,毕竟对我这个乡镇公务员来说,一万元不是个小数目。

但我也没有拒绝,毕竟他也是我的堂哥。我告诉他会尽快想办法,他留下一个银行账号,让我凑够钱就给他打过去。

下班后我把这事告诉了我爸,我爸听了之后,让我别理他,“就当早他死了。”

我对我爸的态度很意外,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爸会这么对待他的侄子,直到他告诉我此前大勇哥曾陆续以各种名义问家里要路费,仅我爸打给他的就超过5万块钱。

“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不得不说,这个消息太令人震惊。

“你妈都不知道,何况是你?”我爸瞪了我一眼,“算上你这一次,总共没有三十次也得有二十九次了。每次都要回来,每次都没回来。现在又打上你的主意了,这个混账东西!”

我爸很生气,情绪也很激动,但我怎么都不敢相信他说的话。高中以前,我一直都在镇上上学,那时我经常能见到大勇哥。

在我的印象里,他为人老实,性格木讷,不爱说话,但是很能干。他15岁初中毕业后就一直在大伯的水泥店里帮忙,后来结婚生子日子过得很平常。

我高中去了县里读书,期间回家几次都没见过他。过了几年我大学毕业考上了镇上的公务员,李大勇这个名字已经很少被人提起。

就是我们李家,也不大提。有一年奶奶去世了他没有回来,我隐隐感觉他似乎是出了什么事,但也只是捕风捉影。

如今发生了这件事,我倒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让我的这位堂哥从一个普通的小镇青年变成了我爸口中的“混账东西”。

那天吃晚饭的时候,我陪我爸多喝了两杯,套到一点信息。后来又找机会请我的大伯下了几次馆子,我大伯是大勇哥的父亲,嗜酒如命,大勇哥的事他知道得最清楚。

几次下来,大勇这几年的生活轨迹在我心中渐渐清晰起来。讲起来,还真令人唏嘘。

其实大勇哥骨子里是个老实人。他成绩一般,所以十五岁初中毕业后,便跟着大伯经营水泥店的生意。虽然每天运送水泥比较辛苦,但他已经比镇上一大部分年轻人幸运许多。

在我们镇上,年轻人的命运一般只有两种,一种是学习好的,毕业以后留在城市坐办公室。一种是学习不好的,初中毕业出去打工,过几年攒够盖房子的钱就回来娶妻生子。

严格说来,大勇哥应该属于第二种。但因为给自己老爹打工,日子过得比一般人舒服许多。大伯的店在我们镇上属于老招牌,加上地理位置不错,多年来攒下了许多老主顾,所以生意一直很好。

大勇哥老实木讷,但也知道对送上门的生意笑脸相迎。镇上有人盖房子要用他的水泥,他都主动送到家门口。夏天的时候,不管天气怎么炎热,他都不肯喝别人一口水,吃别人一块瓜。

几年下来,他的口碑甚至比我大伯都好。我大伯爱喝酒,常常误事。脾气也很火爆,特别是上了年纪以后,容不得别人说他一句不是,所以也常常得罪客人。也是因为这两个原因,水泥店没几年就全交到了大勇哥手里。

大勇哥二十岁以后,陆续有很多人要给他介绍对象。在他们眼里,大勇哥踏实本分肯正干,有房有积蓄,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人。这种标准,一直到我回镇上工作也没有变过。

大勇哥额外抢手,因为他除了上述几点外,在集市里还有商铺。如果租出去的话,什么也不干,每年都会有一万块钱的收入,更何况现在是开了一个很赚钱的水泥店。

很快大勇哥便相中了一个邻村的姑娘。他们结婚时我去了现场,觉得穿着一身红色喜服的新娘很漂亮。后来我这位嫂子和我妈妈比较要好,我从学校回家时经常能见到她。

那时她一头短发干净利落,搬运水泥也毫不手软。她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能说,而且嗓门也大,水泥店的生意有了她之后更加红火,人人都说大勇哥找了一个好老婆。

一年后,他们有了一个男孩,后来男孩开始上学,成绩在班里能排到前十名。这样的日子,普通是普通,但也实在找不出令人不满的地方来。

要是硬要找一点,那就是我这位堂哥的一个小爱好了,而这个爱好后来被人利用,成了撕开他幸福生活的一把小尖刀。

这个爱好就是买彩票,不知什么时候,水泥店对面的药店里设了一个彩票销售点。大勇哥和药店主人是朋友,没事的时候喜欢聚在一起打牌。

有时为了给朋友捧场,也会随手买一张彩票。通常就是两块钱的,连爱好都还算不上,直到有一次中了五百块钱,大勇哥才真正感兴趣起来。

其实到这里也都没什么,有数据称,到2015年中国的彩民已经超过2个亿,作为2亿中的一份子,大勇哥的行为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不过是每周花上50块钱为自己买一个希望。至于为什么后来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只能根据自己了解的去猜测是和他家庭里的其他成员有关。

之前说过,我大伯这人脾气很火爆。而我的堂嫂,先前发现嗓门大,后来发现脾气也不小。他们经常一言不合,闹出让整条街都心惊的动静。我大伯年轻时跟人混社会,谁也没怕过。如今被儿媳妇拿住,心里总是窝着火。

我堂嫂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但她总想压我大伯一头,好确定自己在这个家的绝对地位,常常得理不饶人,住在镇上的很多人都见过他们争吵。

“整个镇上的嘴都长在了他们身上。”我爸曾这样形容。在他们无休止的争吵中,老实的大勇哥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他心中憋屈,但又不能给别人说。天大的事,在外人看来也不过是家庭琐事。一个大男人老是抱怨家庭琐事,在我们镇上,是要被人笑话的。

但大勇哥也不是没有人可说,他有个小舅子,是城里的中学老师,从小就受够了自己姐姐的坏脾气,对自己姐夫的处境非常同情。

大勇哥觉得小舅子有文化,又懂自己,心里对这个人很是信赖,一个月总要坐车去一趟城里,和这位小舅子喝喝酒,说说话,每一次都觉得心情舒畅,豁然开朗。

有一次,两人又在一起喝酒,说着说着谈起了买彩票这事。没想到小舅子也是个彩民,买得比大勇哥还多。小舅子说,买彩票就是个概率问题,买得越多,中的机会就越大。大勇哥不懂概率,但他听懂了第二句。

大勇哥太想中奖了。中奖了就有钱,有了钱,在家里就有了地位。按理说,大勇哥的水泥店生意好,应该不缺钱。但是钱都被老婆管着,大勇哥并没有支配的自由,是个实际上的穷光蛋。

我猜就是这种被打压的状态才让大勇哥急切地想要找一个爆发的出口。而这种表面温和的老实人一旦爆发,往往比大伯和堂嫂那种咋咋呼呼的人要可怕得多。

买彩票很快从兴趣变成了“瘾”。当堂嫂发现卖水泥的账款对不上的时候,大勇哥已经借遍了身边的所有朋友。期间只中了二千块钱,但大勇哥依然很高兴,他觉得今天能中二千,明天就能中二百万。至于投入多少才中的这两千他已经不关心了。

堂嫂很生气,她告诫所有亲戚朋友,不准借钱给大勇哥。但是大勇哥每次借钱都很少,不过一二百,面子上又客客气气,所以还是有人不停地借给他,然后找堂嫂去要。

后来堂嫂去一个借钱的朋友家闹了一场,发狠说借的钱永远别想从她那要回来,渐渐才没人借钱给大勇哥。

本来觉得这事就此消停了,没想到又出了大篓子。大勇哥只顾埋头用数字编织美梦,却浑然忘却了现实里越来越不堪的另一面。没过多久大勇哥盗窃被抓了,关于这件事,镇上的人现在依旧津津乐道。

在几十年都没什么大事发生的小镇,大勇哥不惜以身犯险为街坊邻居提供消遣的谈资。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上了高中,我爸给我描述了当时的场景。

据我爸描述,有一天大勇哥的邻居,七十多岁的赵大爷发现自己的银行卡不见了,去银行查看,发现里面的钱也不见了。足足十三万的养老钱,所以老人立马就报了警。

派出所的人去调看银行录像,发现取钱的人一头长发,还穿着一条白色长裙。但是经验丰富的警察一眼就认出嫌疑人男扮女装,而且很快就锁定了赵大爷的邻居大勇哥。

因为他那双常年和水泥打交道的手,太显眼。爸爸说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能想象这场景是多么的滑稽。1米8多、又高又壮的大勇哥戴着假发穿着裙子,却忘了修饰一下自己粗糙的双手。而正是这双手,最终将他送上了不归之路。

就这样,大勇哥被抓了。经过大伯上下打点,最终被判一年零四个月的监禁。在这期间,他和堂嫂离了婚,也失去了儿子。

本来我以为堂哥的坐牢,会让我们这个世代为农的家族蒙羞,但是从我爸到四叔的反映看并没有我想的那么严重。

我爸在镇上经营一个水果铺子,每天起早贪黑,似乎没有多余的精力考虑家族大事。

一年后,大勇哥刑满释放,除了人有些消瘦苍老,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尤其是他的精神状态,似乎变得比以前还好。

我并不觉得是接受监狱改造的结果,因为我爸说过,有一次大勇哥和他聊起监狱生活时,说过这么一句话:进去了才知道,和他们比,我这根本就不叫事。

我爸告诉我的时候是笑着说的,就像大勇哥笑着告诉他的时候一样。

没过多久,大勇哥离开了他生活了近三十年的小镇。他离开后,大伯将水泥店关掉并将店面租给了镇上做东北大饼的黑龙江人,每年租金一万五,用来支付孙子的赡养费和自己的晚年生活。

至于大勇哥之后去了哪,大伯也不太清楚。其实也不是大伯不清楚,是大勇哥没给他说清楚。我只能模糊地了解到,大勇哥大概是跟着镇上的建筑队去了外地的工地打零工。

因为镇上有几个常年在外做泥瓦匠的中年劳动力在打牌的时候曾说过在南京的工地见过大勇哥,他们还说他们住的工棚里被大勇哥贴满了彩票走势图。

这一阶段的大勇哥在我看来,已经慢慢变成了一个赌徒。因为彩票,他已经失去很多东西。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放不下彩票。他不想承认自己输了,就只能继续玩下去。

在工地呆了几个月后,一天晚上,大勇哥被人发现偷运工地的钢筋出去卖,第二天他就被通知卷铺盖走人。从这时开始,大勇哥彻底和家里失去联系。

之后的几年大勇哥去了哪里,没人能说清。直到去年,家里的亲戚开始陆续接到大勇哥的电话。电话的开头各不相似,但是结尾都很一致,那就是要钱。

我大概统计了一下,大勇哥要钱的理由主要有以下几种:没钱看病、生意失败、回家不够路费,看来大勇哥并不是一个想象力丰富的人。

虽然很想知道大勇哥后来的经历,但是爸爸让我不再管这件事。刚开始我还有点内疚,万一大勇哥这次借钱是真的,他岂不是要客死他乡?但是后来他并没有再打来电话,我的心渐渐平和起来,至少我保住了自己的一万块钱。

本以为大勇哥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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