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立先生在他和王凤山先生合说的相声《卖挂票》中,拿几位著名京剧艺人砸挂。让我们看看两位大师是怎么砸的:
马: 你怎么不认识我呢?
王: 您是哪一位?
马: 杨……
王: 杨?
马: 杨宝森!
王: 杨宝森?你是杨宝森?
马: 真是不认识,拿我……拿我当杨宝森。我不是!我不姓杨。谁杨宝森?拿我当杨宝森!我不是杨宝森哪。
王: 您是谁?
马: 提杨宝森这个人,你知道不知道?
王: 知道。
马: 我给他蹬三轮儿。这多少年了吧。
王: 多少年了?哎,多少年你也是蹬三轮儿啊!
马: 那玩艺儿!
王: 那玩艺儿也是蹬三轮儿啊。
马: 他蹬三轮儿,蹬我。
王: 哦,蹬你!拿你当三轮儿啦?
马: 拿你当三轮啦!我坐……我坐那儿,蹬三轮儿那蹬着,后来我让他,“你蹬宝森吧!”宝森净闹病,车是我的,我送给宝森。
王: 啊,送给他了。
马: 我不姓杨。
王: 哦!您是?
马: 马!北京你打听打听!北京你打听打听,唱戏的马老板!那谁不知道啊?
王: 哦,北京马老板?马连良?
马: 马连良干吗?马连良是我们本家,我们都一家子。
王: 哦,一家子。
马: 马连良是“连”字儿的。
王: 对。
马: “富连成”,他排字排“连”字的!我们科班儿,那时候叫“喜连成”,听说过吗?
王: 听说过。
马: “喜连成”!哎,我们“喜”字,雷喜福?知道吧?
王: 雷喜福,大师兄?
马: 哎,对。
王: 知道。
马: 我们一块儿的。这还用说吗?侯喜瑞知道吗?
王: 知道哇。
马: 侯喜瑞——“喜”字嘛,陈喜星、康喜寿、魏喜奎……没有魏喜奎,魏喜奎她改大鼓。
王: 没改!一起就唱大鼓的。
马: 不是魏喜奎,什么“喜奎”我忘了。
王: 哎,刘喜奎。
马: 刘喜奎,对。反正我们都“喜”字儿的。
王: 哦,您叫?
马: 喜藻。
王: 洗……我修脚。
马: 修脚干吗?
王: 你洗澡干吗?你那儿洗完啦,我这儿……。
马: 喜!排“喜”字儿那个“喜”呀。
王: 那个“喜”呀?
马: 不是洗澡的那个“洗”。道喜、福禄寿喜的“喜”。
王: 噢!澡?
马: 藻是那个……这个字还说不上来。
王: 他连名字都说不上来。
马: 草字头那个……我想想草字头那个。
王: 李盛藻的那个“藻”。
马: 哎,你要是不提,我还把他给忘啦!李盛藻,听过吗?
王: 听过。
马: 唱的怎么样?
王: 好啊。
马: 别捧,别捧!别捧,别捧!说实在的,李盛藻唱得行吗?
王: 不错。
马: 你认为怎么样?
王: 都认为不错。
马: 服吗?
王: 服!
马: 那就完了,那咱就没杠抬了。你服,就完啦。那我就……行啦。
王: 我服李盛藻,碍着你什么啦?
马: 你要服李盛藻就行啦,
王: 怎么啦?
马: 你认为盛藻好,那就成!我痛快。
王: 与你何干?
马: 他跟我学的。
王: 李盛藻跟你学的?
马: 有人听过吧?李盛藻唱的怎么样?他完全学我,也就是我教戏。我当初在科班时候,我给他排戏,那都是我教的,完全学我。
王: 是啊?
马: 你看他就如同看我的戏一样。李盛藻——我给起的名字,在科班他排字排“盛”字儿。我说他叫“盛藻”,你就知道跟我学的啦。
王: 怎么?
马: 我叫“洗澡”嘛,他叫“剩澡”——我洗剩下他再洗!
王: 好嘛!俩人一个盆儿。
大家觉得,这挂砸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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