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銀資本:冷靜期的平衡性投資

從2018年下半年開始,澳銀資本進入集中清算期,這是投資機構檢驗成績的終極通道。

目前,澳銀在管的10只基金中,有3只已經陸續進入清算階段。2018年下半年,3只基金的退出工作已經完成60%,到目前,這一進度已經推進到80%,雖然仍有個別項目正在等待IPO,整體退出業績已經躍然紙上。

從目前看,3只清算的基金DPI平均在1.5倍左右,其中表現最佳的一隻是在2009年成立的深圳華澳創投基金。該只基金,IRR回報超過30%,其中有6個項目IPO,2個併購退出,基金預期收益回報倍數達5倍。

澳銀資本:冷靜期的平衡性投資

澳銀資本創始合夥人/董事長熊鋼

這是9月底的深圳。

新中國成立70年大慶在即,滿街的奼紫嫣紅被一片片紅所取代,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興奮和輕鬆洋溢出來。

剛剛開完週一例會的熊鋼,在窗前小站片刻,又回頭快步走進會議室。這是位於深圳南山區創業投資大廈的澳銀資本的總部。

客人在這個點開始絡繹不絕,這廂剛剛送往,下一波已經在等待中。這種忙碌的狀態不僅體現在總舵手熊鋼身上,募投管退幾個方向的負責人同樣席不暇暖。

從2018年下半年開始,澳銀資本進入集中清算期,這是投資機構檢驗成績的終極通道。

目前,澳銀在管的10只基金中,有3只已經陸續進入清算階段。2018年下半年,3只基金的退出工作已經完成60%,到目前,這一進度已經推進到80%,雖然仍有個別項目正在等待IPO,整體退出業績已經躍然紙上。

從目前看,3只清算的基金DPI平均在1.5倍左右,其中表現最佳的一隻是在2009年成立的深圳華澳創投基金。該只基金,IRR回報超過30%,其中有6個項目IPO,2個併購退出,基金預期收益回報倍數達5倍。

國際上公認,風險投資IRR大於25%,就是一隻合格的基金。然而在當前一萬五千家機構裡,回報率能夠高於25%的基金仍是寥寥。如果按照行業橫向相比,澳銀提交的這份答卷已屬行業前茅。

對於這樣的業績回報,熊鋼想了想,“100分滿分的話,退出打80分,投資打60分吧。”

“80分”退出

“成績比我們好的不多。”

面對提問,澳銀資本合夥人歐光耀粗略地數了數面前報表上退出的數量和回報說,“這個成績在同行業內算是好的”。

目前為止,澳銀在管的3只基金集中進入清算期。

其中,成立最早的是2009年的深圳華澳創投基金,這也是澳銀進入中國市場後成立的第一隻基金。這隻基金規模不大,僅1.4億人民幣,投資了17個項目,從退出看,6個項目實現IPO、2個併購退出,IRR在30%以上,基金整體回報達5倍,成績斐然。

澳銀資本:冷靜期的平衡性投資

澳銀資本合夥人/執行總裁歐光耀

進入清算的第二隻基金,是在2011年成立的中山華澳創投基金。“這是三隻基金中,業績相對不太理想的一隻,IRR超過10%。但與同一時期的基金相比,應該也是比較好的。”

歐光耀說的同一時期,指的是2010年到2011年間,中國資本市場的“全民PE”時期。

2009年以來,創業板的開閘、二級市場上的造富神話,徹底掀起了這場全民PE潮,煤炭、房地產等民間資金潮水一般湧向了VC/PE行業。僅2010年上半年,新增可投資於中國內地的資本量為58.28億美元,近乎2009年全年的總量。當時,民間資本手持人民幣“武器”來勢洶洶擠入投資市場,據一項數據顯示,當年,溫州各類形式的本土風投或投資公司已有100多家。

盛宴散場後,卻是一地雞毛。資金快速擠入,讓中小板、創業板高市盈率發行。當時,市盈率動輒高達12、15倍甚至20倍,即便如此,PE仍是趨之若鶩。狂熱之下,醞釀了巨大的泡沫。2012年證監會暫停IPO審核,讓這場歡樂盛宴戛然而止。同一時期成立的基金非死即傷。大批PE機構甚至沒有等到項目IPO就從市場上銷聲匿跡了。

澳銀這隻基金規模為2個億,投資了11個項目,IRR在10%左右,IPO率達到25%,同期對比,這仍然是一個出色的成績。“資金充沛的情況下價格虛高,這讓項目的成長性有限,同一時期的基金,有1倍收益的都非常少。這也讓我們明確了,要堅持投資成長性強的企業。”歐光耀說。

時間走到2013年,受A股新股髮型全面停滯的影響,股權投資行業亦走入沉寂期,當年,澳銀資本與北京市政府引導基金合作,成立了北京華澳龍灃創投基金。這隻規模為1億人民幣的基金,在投資第三年實現了政府引導基金的原價退出,第四年基金收回本金。該只基金IRR達到30%,截至目前,仍有一個項目正在等待IPO。

熊鋼給退出端打了80分,剩餘的20分,輸在了對於時機的把控上。對此,他還是有些遺憾的。

“比如二級市場的出貨速度上。過早、過晚都會錯失高額的回報。”2018年,澳銀持有5家上市公司的股份,但是在項目的二級市場退出操作上本可有更佳的表現。熊鋼很坦率,“退出太早,與過億資金擦肩。”

在這一役之後,澳銀團隊迅速做出調整,形成了一套針對二級市場退出的“黃金操作指南”。

這份“操作指南”明確了一個既定模型,對二級市場的退出速度、數額、時間節點都進行了詳細的標註。除此之外,相關負責人還被要求每週提交退出清單給LP。這樣做的效果是驚人的,去年以來,澳銀在二級市場的退出價格幾乎高於同期市場平均價格的15%。“沒有任何LP提出任何異議,這是我們在二級市場退出上的一個重大突破。”熊鋼表示。

在過去一年中,DPI超越了IRR,成為檢驗機構的唯一命題。

一級市場含淚敲鐘,二級市場關燈吃麵,各有各的苦楚。而事實上,市場內大部分五年期的基金DPI都在1以下,多數都在0.8左右,能做到1.2、1.5的屈指可數。

澳銀三隻進入清算期的基金DPI為1.5,有如此靚麗的業績的支撐,澳銀下一期基金的募集自然不會太難。

國慶假期前的一個週六,歐光耀獨自來到辦公室加班,他的計劃是接待一位潛在的LP。去年開始,伴隨著清算期的來臨,以及諸多項目的退出,澳銀資本合夥人歐光耀的工作重心開始向募資偏移。

出倉速度加快,補倉也不能停滯下來。

從以往的既定航速看,澳銀募資的節奏把控的很好,一年到一年半左右就會募集一隻新的基金。去年,澳銀成功發行了一隻基金,這是澳銀與深圳市天使引導基金及區級引導基金共同成立的首隻市區聯動的天使引導基金。這隻基金的規模一如既往,仍保持了澳銀小型、精品的一貫打法,規模為3億人民幣。出資結構上,40%為深圳市引導基金,20%為區級引導基金,剩餘部分,一半為澳銀自有資金,另一半是老股東跟投。這隻天使引導基金在去年6月開始啟動,於2019年初關閉。

澳銀募資的一個特色就是自有資金的出資佔比在2-3成左右,這種GP大額出資在業內幾乎無人能出其右。除此之外,澳銀注重長期投資帶來的複利效應,這種募資理念讓澳銀在選擇與LP方面,總是顯得十分謹慎,甚至有一點刻板。

不過,這種基本設置也在發生變化,破除刻板,創新是重中之重。澳銀開始尋求更多元化的LP構成。

“現在我們手上的錢相對富裕,暫時不會有募資問題。”即便如此,歐光耀仍在不斷尋覓中。今年以來,他已經拜訪了不少家LP,雖然澳銀並未開始新一輪募資,但是歐光耀已經體會到其中的艱難滋味,“配置合適的資金很難。”

從過往經驗看,澳銀的LP結構趨於穩定——老股東跟投,自有資金出資,再加上一部分政府引導基金。這只是澳銀一個階段的募資結構,未來隨著市場的變化,澳銀會不斷調整以應對隨時而來的市場風險。

“新的風險,可能要在未來6—8年才能顯現出來。”歐光耀已經提前預警。“那麼,應對新的風險或者變化,就會在基金配置、投資階段等發生相應的轉變,但是,這種變化LP是否能接受很難說。”

尋求更多元化的LP構成也並不容易。

截至2018年12月31日,中國母基金全名單共包括398家母基金,總管理規模達21424億元。其中,市場化母基金82家,總規模4504億元,政府引導基金306只,總管理規模達到16920億元。

也就是說,真正市場化母基金的數量在整個大盤中不足20%。在母基金中,佔據絕對C位的還是來自政府和國字頭的資金,而市場化基金中,還有近一半為民營資本。但是在出資時,民營資本因自身的產業背景,投資方向和階段較為侷限,這類投資更像是對自身產業的補充模式。

種種考量下,能夠符合澳銀募資目標的LP也並不多。歐光耀表示,服務LP確實很辛苦,所以更要堅持自己的配置原則,拿符合澳銀投資邏輯和方向一致的錢。“不然,就會在之後的投資和退出上出現分歧。”

“比如說,地產資金現金流充沛,但是和我們的配置不符。我們投資一個億,掙了10倍,也才10個億。但是地產資金投入幾十個億,只賺1倍,就高於我們十幾倍了。”再比如一些醫療上市公司,這些資本出資意願大,但是出資方帶有很多自身配置的要求。

針對這種變化,歐光耀的思路是做專項基金。配置上市公司資金+政府引導基金+澳銀自有資金,去做某個領域的專項基金,在募資時就鎖定特定類型的項目。

“不過現在這也只是一種想法。”

自去年募資寒冬來臨之後,各大LP也更加嚴格的挑選GP。歐光耀坦言,近期接觸的LP最關心的問題還是收益和過往案例。此外,就是團隊規範和項目儲備等問題。基於剛剛提交的這份退出成績單,澳銀的募資不會過於困難。不過,目前來看,澳銀暫時沒有募新一期基金的計劃。歐光耀透露,一般而言,澳銀習慣在早期投資時,保持手上2億左右在投現金的容量。“目前,我們手上還有4億現金。壓力還是集中在投資端。”

“魚和熊掌”的投資悖論

手持4億現金,讓澳銀投資首席投資官李晉的壓力更大了一些。如何能在保證質量的前提下更快地把錢投出去,抑或二者兼得?這幾乎成為魚和熊掌的辯證問題。

熊鋼選擇以質量為先。“投資就是一門選擇學,選好的企業、選更好的資金更優的退出路徑。”

當然,速度也要跟上。2019年上半年,澳銀投決會的速度是2—3個月開一次,進入下半年,提速為每月一次。在投資項目的數量上,2018全年澳銀共投資了5個項目,今年上半年就已經完成8個項目的投資。

整體上呈現了更快的速度。提速的背後,還有更深層的考慮。

一直以來,澳銀的風控標準十分嚴格,安全墊設置的較高。但這種對風險的高敏感,也讓澳銀錯失了一些項目。“過會率太低也是一種資源浪費。”李晉的投資團隊一個月內已經看了100個項目,按照以往的標準,其中,只有10%—20%的項目能夠立項,能通過投決真正投資的更是少之又少。

為了避免這種“浪費”,澳銀開始將投決前移,將網撒得大一些。

澳銀內部採取的是集體決策制,一般而言,投決委員會採用“3+2”的模式,3指的是的三位委員,包括熊鋼、孫集平、歐光耀。2則代表專業委員,組成主要是深耕行業的專家、創業者、企業家。

過去,除了李晉之外,投決委員會都是在投決會上方才深度接觸項目。今年,投決委員對項目的介入更早。“我們會在項目立項開始就邀請熊總和其他委員提前瞭解項目。澳銀給予項目經理的拓展權限很高,一般我們的投決會都會到企業現場去看。這也是為了信息溝通的更加充分和準確。” 立項和內核會“往前走”,能夠讓投決委員更早的瞭解項目的情況,更早進行良性干預,更早為企業出謀劃策。

值得一提的是,2019年,澳銀開闢了綠色通道。在投決會上被否的項目將有機會進入“復活賽”。“投資行業並不是少數服從多數的行業,所有人一致同意的項目不一定好,好的項目反而是爭議很大的。我們開通綠色通道,目的就是不要錯過好的項目,對於項目經理特別堅持的,並有兩個以上投決委員支持的項目,我們就會走綠色通道給項目再一次的機會。”

目前,“通道”已經開啟。今年,北京基金投資了一個TMT行業的早期項目,在投決時並未通過。“我們否決的主要原因是這個項目的財務預期過於樂觀,整體看並不穩固。不過後來項目經理申請,最後還是進行了投資。”

一頭是更廣的撒網,另一頭則是更緊的收網。在項目的選擇標準上,澳銀更加註重對估值的把控和團隊能力。對於估值,澳銀的把控一直都很嚴格,在賽道的方向上,澳銀專注於生物醫療與健康、TMT與硬件科技、清潔技術與新材料。估值的整體把控則在5000萬-2億人民幣之間。這樣的選擇與退出緊密相關。

歐光耀在提及估值卡得死這件事上表示,投資機構就是企業生命的過客,“我們不能陪伴企業一輩子,我扶著他走這一段,下一個人扶著點他走另一段,更適合他的人來了,我們就要放手。”從目前市場的情況看,如果一個項目以2億估值進行投資,經過幾輪後期融資,該項目在退出時的估值則就會在5、6億人民幣上下,退出方案和渠道變得更窄,除了退出更難實現,獲得收益的回報也會降低。

澳銀資本:冷靜期的平衡性投資

澳銀資本管理合夥人/副總裁胡豔

適當的放開,是量的提高。而適當收緊,則是質的提升。一緊一放,正是澳銀的平衡法則,也是魚和熊掌兼得的重要法門。

業內有句戲言,“要麼買黃金、要麼買醫療”,寥寥數語凸顯了醫療行業逆週期的天然屬性。生物醫療與健康在澳銀的投資佈局中佔據半壁江山。此前,澳銀投資收穫百倍回報的項目,如新產業生物、康泰生物等也大多出自這一領域。

醫療行業的高估值早就不是新鮮新聞了,從2017年的泡沫走到2019年,價格開始趨向理性。這一領域的細分賽道選擇上,澳銀更傾向於佈局器械和醫藥。對於“一招吃遍天”的醫療服務則是鮮少涉及。李晉認為,醫療服務從行業特性看,收益倍數相對少,但更為穩健和安全,屬於細水長流型,更適合大規模基金投資。相對而言,醫藥的投資風險更大,但回報也更優渥。

截至目前,澳銀已經投資了美諾華藥業、加美生物、錦瑞生物、沃德生命等優質項目。在醫療器械和醫藥兩個細分領域上,現有投資團隊的投資邏輯卻大有不同。

李晉指出,醫療器械相較於醫藥領域相對穩健,在研發風險上,醫藥顯然更大;而在後端的運營上,器械則更重。一個頭輕腳重,另一個則反之。“醫藥只要研發出來,就不擔心市場不買單,臨床需求是明確的,但是器械相反,他的研發難度相對低,但是客戶需求一旦預估有誤,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而在後端的銷售、運營層面也更重要。”

具體到介入項目的階段,澳銀偏愛在早期投資。比如醫療器械項目,大多選擇產品仍未上市的設計階段。原創藥則在臨床前就進行投資。十年一藥,原創藥領域的研發風險極大。一般專注這一行業投資的機構大多選擇臨床二三期才介入,澳銀的投入則更早。

“這一時期也不是完全沒有數據可參考,在試驗前會有小樣數據。我們在這個時候進行投資,可獲得的收益也更大。也正是因為難度更大,所以對團隊的把控就十分重要。”

2019年1月,沃德生命對外公佈了首輪外部投資,投資方正是澳銀資本。

事實上,早在大半年前,澳銀就已經盯上了沃德生命,還險些錯過。澳銀投資總監羅振聲回憶,2018年中旬,澳銀就已經發現了這個項目,當時,投資團隊最擔心的問題就是賽道的天花板是否過低。

澳銀資本:冷靜期的平衡性投資

澳銀資本投資總監羅振聲

在中國的體外診斷領域,最大的賽道當屬生化、免疫等行業,早在幾年前,澳銀曾投資了新產業生物這樣的獨角獸企業,當時,行業 內群雄割據、玩家眾多,澳銀確定,在體外診斷領域內,已經沒有大的投資機會。正因如此,澳銀開始將目光集中在更細分的領域。“我們重點關注那些相對細分,且沒有IVD企業介入的賽道。”

賽道的天花板,成為這筆投資最關鍵的一個因素。一個行業動向引起了羅振聲的注意。深圳的一場醫療器械展會上,近10家傳統醫療器械企業都開發了一款血栓彈力圖儀產品。簡單理解,血栓彈力圖儀就是基於血凝塊的強度和穩定性等物理特性,診斷其是否具有正常凝血功能。

一隻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煽動幾下翅膀,引起美國得克薩斯州的一場龍捲風。細微的行業變化就是投資機構最好的機會。

沃德生命成立於2016年,旗下擁有凝血與止血、化學發光、臨床微生物三條產品線,其拳頭產品是一款全流程自動化的血栓彈力圖儀。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市場上的血栓彈力圖儀產品大都採用手動方式操作,操作複雜,還存在操作者生物汙染的風險。

血栓彈力圖儀是高定價、高毛利的醫療器械,無法實現自動化一直是該行業的一大掣肘。但沃德生命則實現了這一領域的突破,研發了國內唯一實現自動化操作的血栓彈力圖儀。

細分賽道的確定性,加之技術突破,是促成澳銀投資沃德生命的兩個重要原因。

在加入澳銀前,羅振聲任職於醫療上市公司從事收併購業務。他對行業的變化、創始人能力的感知很敏銳。“醫療企業偏向於製造業,這就要求創始團隊有豐富的從業經驗,並且瞭解中國市場的打法和套路。” 過硬的研發能力外,羅振聲也十分看好沃德生命的創始團隊背景。“沃德生命是創始人的第三次創業,他的第二家創業公司成功賣給了上市公司理邦。”

砍掉主管層

讓少將上場,是澳銀今年的主旋律。

熊鋼對年輕人的提拔是不遺餘力的,兩年前的一次閉門採訪上,他就曾表示,“要給年輕人機會和信任。”這並不是嘴上說說而已。

澳銀資本:冷靜期的平衡性投資

澳銀資本風險管理部主管穀雨薇

1992年出生的穀雨薇在澳銀內部正在承擔起更大的責任。穀雨薇已經加入澳銀2年,此前她隸屬於投後管理部。

這種年輕化早已潛入了澳銀的內核。2015年,澳銀華寶基金與管理合夥人團隊完成對深圳澳銀資本管理有限公司的控股併購,並對澳銀資本實施業務重構。

澳銀資本開啟了中國境內人民幣風險投資基金管理及自有資本直投業務。這筆併購開始,澳銀開始煉就年輕化的團隊內核。

今年,年輕化成為“常態化”。伴隨這種常態,澳銀內部的人才架構也隨之蛻變。

頭雁的投向就是雁群的方向。澳銀的管理風格帶有熊鋼個人風格,高執行力和爆發力。熊鋼是獅子座,他個人的風格也帶有獅子座的顯性基因。性格外露,不懼怕溝通,坦白直率並不加以掩飾。熊鋼笑著說:“他們應該都怕我吧?我給他們的壓力還是蠻大的。”

清算期逐漸進入尾聲,熊鋼在澳銀未來的戰略上思考很多。在內部結構上,他執意砍掉主管層,將更多權限下沉到部門層面。澳銀此前採用的5層治理模式,今年簡化為4層。分別為執行層、部門層、合夥人層+核心層。這種做法的直接結果就是讓澳銀團隊向業務端轉移。

變動最大的就是投後管理部門。公司負責投後管理的胡豔升任管理合夥人,今年則開始挑起公司、基金中後臺,包括公司人事行政、財務、品牌及基金治理等綜合運營類重擔。此外,投後管理部門優化升級,拆分為投資管理部和風險管理部。胡豔的部下穀雨薇,舉起了風控管理的大旗,投資管理部則由鄧飛帶隊。

從投後管理看,鄧飛更注重投資項目的日常監督管理、增值服務提供,保障項目良性的運營和提升投資的價值轉化,穀雨薇則更偏重於風險項目的管理和退出上。“我們的重心由正向干預為主逐漸過渡到反向干預為主。”澳銀將項目分為ABCDE五個級別,CDE是發展良好的收益類項目。對於後期發展出現重大問題的企業則分為AB兩級。這是一種雙重的把控,直接效果就是讓澳銀和項目黏性更深。

看上去資歷尚淺,但穀雨薇已經主導了多個項目的退出。胡豔也給予了她高度的評價:“目標感強,執行效率極佳。” 打開退出清單的投後密碼,展示的是戰利品。

幾年前,澳銀曾在A輪出手投資了一個項目。該項目前兩年的發展一直順風順水,第三年,該企業的聯合創始人在沒有告知股東的情況下辭職創業。穀雨薇回憶,當時多家投資方都並不知情,該項目的B輪投資方與企業同在一個城市,經常現場交流,先於澳銀得知這一消息後,立即要求實際控制人回購。這一切,都發生在水面下,澳銀等出資方並不知情。

沒多久,實際控制人將3000萬人民幣轉移到持股平臺用於回購B輪投資股份。商場比戰場還要驚心動魄。澳銀得知了這一消息,內部緊急召開溝通會,綜合評估後決定退出。之後就是漫長、曲折的談判。

穀雨薇臨危受命,坐到了談判桌上。“這個項目的退出我們反覆進行了3次談判,幾乎每次都出現新的變動,最後終於按照高出投資價格的30%敲定了退出。”

以為塵埃落定,但事情再出變故,項目創始人“反水”了。“最大的不確定因素是,前一天確定好的方案,項目方第二天就反悔。”穀雨薇還是保持以專業冷靜的態度看待問題,“這種情況下一定要進行良好的溝通,找到他這樣做的原因以及他真正的訴求。”經多番溝通,穀雨薇悉知項目方的問題所在,在排除了創始團隊的後顧之憂後,終於達成一致完成退出。

“投前和投後不是割裂的,而是一個循環的體系。” 投資不走心,投後淚兩行。澳銀的投前盡調和投後跟蹤也在不斷擴容,今年盡調的關鍵詞是現金流。

這與李晉在投資端的打法不謀而合。尤其對於醫療企業,現金流是今年投資最關注的點。TMT方向上,澳銀關注的是企業的現階段收入以及未來銷售額的增長和爆發期。“李晉總會經常給投資經理傳授經驗,他屬於非常理性的那種,會很直接的指出別人的問題。”穀雨薇說。

老將和年輕一代,不斷為澳銀輸送血液,在這背後,新與陳,如何代謝?

前任投後負責人胡豔開始承擔基金和公司內部運營。“以前我的工作還是業務為主,現在負責整體的統籌,更強調內部治理,並對前端的募、投進行支持。”

2015年,胡豔剛加入澳銀時的方向是投後管理。2019年,她從業務端走向公司中後臺,從盡調投後轉向了基金層面的運籌。“最大的變化是,我要從另一個角度看問題,每一筆錢花的值不值得,公司的資金使用效能,基金的資金使用效率、稅務安排、收支調節、基金的發行、退出等。這些過往管理業務的時候無需過多考慮,現在需要用全面的視角去考慮問題,就好像從花錢的變成了管錢的。”

從向外看到向內看,這一變化,讓胡豔最大的感觸就是,“機構也是存在生存壓力的”。她直言,想做百年老店,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投資機構的收益主要是管理費、carry、自有投資收益。基金清算後,還有稅、自身的運營成本等,機構的運營十分重要。”

如何讓每個音符都跑在對的五線譜上,熊鋼的方法論就是不斷提拔年輕人,給他們更多機會。“澳銀的風格是結果導向型,不侷限於年輕與否,一切都是以業績為導向。”熊鋼舉著澳銀的總指揮棒,最關心的還是投資效能問題。對此胡豔的理解是“後端退出決定了前端的結構”。

澳銀資本:冷靜期的平衡性投資

澳銀資本投資管理總監鄧飛

多元化、年輕化、專業化,是防止過於平庸和保守的抗洪線。但,青蔥年代,只是鋪墊。而馬不停滴奔向的行業現實,才是主菜。

胡豔解釋,澳銀一直以來都是採取量化的考核指標,“量化到什麼程度?幫他融到多少錢?現金流改善到什麼程度?”高標準,要求每個澳銀人做到極致的專業。康泰生物,投資3000多萬,退出1億多人民幣;新產業生物,投資900多萬,已退出2000多萬人民幣,剩餘權益估值數億;三利譜,1000多萬投資,退出5800多萬人民幣。每一份業績報告都是對專業最好的獎賞。這就是玄機,也是解密投資的橋樑——必須著力於實幹、專業化。

即將完成3只基金清算的澳銀,也將迎來回報豐厚的一年。“這個市場不是低潮期,而是冷靜期。”熊鋼表示,“新投資的業績要好,老投資項目清算也要做好,投資前端要花工夫,後端也要跟上。”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各端的優化。熊鋼不止一次強調了投資壓力,既要快,也要準,但是難度很大。既要找到方法,還需以質為前提來推進。最近一隻政府引導基金已有意向與澳銀合作,但熊鋼還是暫緩了這一計劃,“壓力太大,還是投完再看。退出還是要看投資的質量。”

潮水的方向不取決於波浪,取決於每一道,日復一日的涓涓細流。從每個細節出發,以專業化為方向,澳銀仍在不斷求變。應對進入冷靜期的股權投資行業,最好的對策就是平衡中求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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