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命拍的奧斯卡最佳紀錄片:沒有預演,沒有重拍,失手便是死亡

今年有一部紀錄片火爆了全網。

這部紀錄片沒有所謂的“政治正確”,沒有深邃的思想內涵,只是簡簡單單地講述人與自然,卻一舉拿下了今年的奧斯卡最佳紀錄長片,豆瓣評分8.9,好於79%紀錄片。

拿命拍的奧斯卡最佳紀錄片:沒有預演,沒有重拍,失手便是死亡

豆瓣裡有這樣一條評論:奧斯卡評委們看到一半,兩手冒汗,心跳直奔200,"得了得了差不多得了,奧斯卡拿去,關掉關掉,我不看了。"

拿命拍的奧斯卡最佳紀錄片:沒有預演,沒有重拍,失手便是死亡

雖是戲謔之語,卻說明了《徒手攀巖》之驚險刺激。

別的電影拍片要錢,這部電影拍片要命。對於《徒手攀巖》而言,它只有兩個選擇:

要麼拿奧斯卡獎,要麼在拍攝中死去。

1.亞歷克斯·霍諾德:一個活著的傳奇

《徒手攀巖》主人公亞歷克斯·霍諾德,職業攀登運動員,成功free solo酋長巖的世界第一人。在登上酋長巖之前,他的履歷就已經足夠耀眼:2008年,他是唯一一位徒手攀登月華拱壁的人 ;2012年,他成為第一位徒手攀登半圓丘西北巖壁的人。

在搜索他的個人資料時,跳出來的第一個搜索往往是:亞歷克斯·霍諾德死了嗎?

至於原因,我們先來了解一下徒手攀巖這項運動。

徒手攀巖,屬於攀巖的一種形式,一種戶外的極限運動,是指不借助任何輔助工具進行攀登,因而具有極大的危險性,名列世界十大危險運動之列。之前有從事徒手攀巖這一極限運動的多位 攀巖家。如丹·奧斯曼,德里克·赫西,肖恩·利瑞,約翰·巴夏等等。他們最終的結局無一例外,

都死了

因為失敗的代價即是死亡,徒手攀巖者這個群體獨特而稀少,只有足夠勇敢無畏的人人才敢嘗試。在少數的攀巖精英中,亞歷克斯又是很出色的一位,他所挑戰的高度更是險上加險,所以人們都說:

亞歷克斯·霍諾德,是一個活著的傳奇。

拿命拍的奧斯卡最佳紀錄片:沒有預演,沒有重拍,失手便是死亡

2.世界總有很多不可能,也總會有人成為那個不可思議

《徒手攀巖》劇組跟拍亞歷克斯近一年的時間,拍攝下了他從產生攀登酋長巖這個想法到準備到最終成功的全過程,我們從片中看到了一個全方位的亞歷克斯,看到了他與我們不同的一面。

一般的人誰會想要嘗試這種“瘋子的遊戲”,一旦失敗則只有墜入深淵的結局,大概只有腦子有病的人才會這麼想。而亞歷克斯的確“腦子有病”。

神經學和心理學的研究表明,亞歷克斯腦中的杏仁核與普通人相比完全不活躍,也就是說,我們普通人害怕的東西,無法令他感到恐懼。

杏仁核是大腦的恐懼和威脅反應中心和解釋系統。它直接從人體的感觀接受信息,並讓身體對危險的環境馬上產生一系列行為反應,如出乎意料地看到腳下的懸崖時會往後退步,並伴隨著心跳加速、手心出汗、視野變窄、食慾降低等身體反應。

但亞歷克斯說他一樣會感到恐懼,只不過通過長期的訓練,他已經能夠學會克服這種恐懼。

酋長巖就是罕見地讓亞歷克斯的杏仁核感到恐懼的例外。

酋長巖位於加州的優勝美地國家公園,巖壁高約3000英尺,幾乎呈90度山體,有“攀巖界的宇宙中心”“攀巖界的麥加”之稱,攀爬它是無數攀巖人的終極夢想。

拿命拍的奧斯卡最佳紀錄片:沒有預演,沒有重拍,失手便是死亡

攀登酋長巖究竟有多難?手指能抓握的只有巖壁表面1cm左右的凸起,腳尖能踩住的只有5毫米不到的凹陷,也就是說,只要稍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

拿命拍的奧斯卡最佳紀錄片:沒有預演,沒有重拍,失手便是死亡

拿命拍的奧斯卡最佳紀錄片:沒有預演,沒有重拍,失手便是死亡

這是為什麼另外一位世界頂尖專業攀巖人在影片中評價:“不知道他在做什麼的人覺得這件事很了不起,但真的知道他在做什麼的人都被嚇壞了。”

亞歷克斯其實曾經做過一次嘗試,但失敗了,這讓他備受打擊,甚至懷疑自己還該不該繼續。徒手攀爬前輩告訴他“你不需要去爬它”,亞歷克斯沒有回答。誰都知道,沒有人需要爬石頭,更沒有人需要拿自己的生命去爬一塊石頭,然而這樣“無用”的舉動對亞歷克斯意義重大,它關於挑戰極限,關於戰勝之前讓你恐懼的事。

為了成功攀登酋長巖,亞歷克斯做了縝密的計劃,並且專門採用一種叫“視覺心像”的技巧訓練大腦。他常會在麵包車的地板上打坐,閉著眼睛在腦子裡爬這條線。他記得線路上1000多個動作中的的每一個,知道每一個手點摸起來、每一個腳點踩上去的感覺。不僅如此,他還會在腦中想象所有出錯的可能性,體會自己墜落、流血的感覺。

影片真實描述了亞歷克斯面對恐懼和戰勝恐懼的過程,他說:

“你直面恐懼,只因這是實現目標的必然要求。這就是勇士精神。我覺得徒手攀巖精神與勇士文化有密切的聯繫,二者都要求精力的百分百集中,因為這關乎生死。”

最終,亞歷克斯用時3小時56分成功登頂,成為徒手攀登酋長巖的世界第一人。值得一提的是,在亞歷克斯登頂酋長巖之後沒幾天,一支由阿迪達斯贊助的專業德國攀巖隊也嘗試登頂酋長巖,但他們爬了5天也沒能完成。

拿命拍的奧斯卡最佳紀錄片:沒有預演,沒有重拍,失手便是死亡

自古以來,人類樂此不疲地在各個領域裡對極限發起挑戰,每一分每一毫的進步,都足以讓人熱血沸騰。在人類精神層面,亞歷克斯著實大大拓寬了它的疆界,重新定義了什麼是可能和不可能。是的,這個世界總有很多不可能,但也總有人戰勝這些不可能,成為那個不可思議。

3.在熱愛的領域裡做到極致,何嘗不是一種圓滿?

平常人如果能徒手攀登上一座巖壁,內心早已澎湃不已。但對亞歷克斯而已,即使是頂級難度的巖壁也經常無法激起他內心的波瀾,他總覺得無法滿足。

有人說,這也許和他的成長經歷有關。

“在我的一生中,家人從來沒有說過'愛'這個字。”亞歷克斯說,在他性格成型的關鍵時期,家人也從來沒有擁抱過他。

拿命拍的奧斯卡最佳紀錄片:沒有預演,沒有重拍,失手便是死亡

小時候,母親常對亞歷克斯說的是“幾乎做到不算做到”“不完美就是不好”這樣的話,這讓他走向自我貶低、愈加追求完美的境地。19歲時,亞歷克斯從著名的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輟學,偷偷開走了家裡的小卡車,開始了他的攀巖生涯。這之後,他居住在房車裡,與家人感情疏離,就連陪伴在他身旁的女友薩尼,他也常表現出淡漠。

薩尼問他是否想過有一天會因徒手攀巖而死,他的回答是:“我沒有義務儘量活長一些。”

談論近期墜崖的攀巖者,薩尼同情他的妻子,亞歷克斯說:“難道她想不到這是遲早的事嗎?”

薩尼問他“你攀巖時會考慮到我的感受,儘可能活下來嗎?”,亞歷克斯沒有絲毫猶豫,“不會”

每一句都很扎心,但每一句也都證明了攀巖在他心中的分量。

事實上,亞歷克斯在攀巖能力上接近於“神”,但他並不是神,薩尼的出現,就讓他一下子墜入凡間,整部紀錄片最有張力的部分,幾乎都集中在亞歷克斯和女友相處的畫面。

拿命拍的奧斯卡最佳紀錄片:沒有預演,沒有重拍,失手便是死亡

從不失手的亞歷克斯,在遇到薩尼後受傷幾次。為了不讓自己分心,亞歷克斯在攀登酋長巖時並沒有讓薩尼在場,成功登頂後,他給她打電話:

“能夠做到完美,這種感覺真是太好了。

亞歷克斯和女友薩尼讓我們看到了兩種人,兩種三觀。

女友渴望安穩,希望他好好活著,不要做危險的事情。

亞歷克斯追求成就,覺得“每個人都可能在某一天死去,而徒手攀巖讓我感覺更直接、更真實。”

沒有誰對誰錯。獨自一人的亞歷克斯,讓我們看到一個最佳狀態的頂尖攀巖手。和女友在一起的亞歷克斯,讓我們看到一個可愛的、更加真實的男孩。正如導演伊麗莎白·柴在奧斯卡領獎時對薩尼說的那樣,“如果沒有你,這個故事就要無趣很多了”。

毫無疑問,亞歷克斯與眾不同,他知道不斷挑戰極限才會讓他得到快樂滿足。也許在世人眼裡他是“瘋子”——擁有愛情、家庭才算圓滿人生,而他卻將這一切推開。但一個人能一輩子在自己熱愛、擅長的領域裡做到極致,我們又怎能說它不是另一種令人羨慕的圓滿呢?

4.《徒手攀巖》的拍攝,同樣是一次“壯舉”

如果說亞歷克斯成功挑戰酋長巖是攀巖界的一次壯舉,那麼《徒手攀巖》的拍攝同樣算得上紀錄片拍攝的一次“壯舉”。

8位同時兼任攀巖家和攝影師的拍攝團隊可謂百裡挑一,他們是戶外極限攝影界的最頂尖人員。導演金國威本身就是《國家地理》雜誌的攝影師,也曾紀錄過自己攀登梅魯峰的壯舉。

亞歷克斯為徒手攀爬酋長巖準備了兩年,整個攝影團隊也跟著他一起精心準備了兩年。

拍攝亞歷克斯攀爬酋長巖這一天,拍攝團隊和亞歷克斯一樣面對著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極限挑戰。攝影師需要像亞歷克斯一樣懸吊在幾百米的高空中,同時還揹負幾十斤重的攝影器材和攀登裝備。在這過程中不允許出現任何的差錯,即便掉落一個鏡頭蓋,也有可能分散到亞歷克斯的注意力,從而帶來災難性的後果。

拿命拍的奧斯卡最佳紀錄片:沒有預演,沒有重拍,失手便是死亡

與此同時,一顆強大的心臟必不可少。在攀爬最困難的一段,由於抓握點相距較遠,亞歷克斯竟然要進行空中橫越!在此之前,亞歷克斯拴著繩索試“飛”了多次也無法保證不會墜崖,於是,這一段他決定讓攝影師離場——他不想給對方留下心理陰影。

拿命拍的奧斯卡最佳紀錄片:沒有預演,沒有重拍,失手便是死亡

《徒手攀巖》的另外一位導演,金國威夫人伊麗莎白·柴說這一天是她“一生中最恐怖的一天”。團隊中一位攝像師一度不敢直視攝像頭,幾次將臉別開,問:“你們怎麼還看得下去?”

拿命拍的奧斯卡最佳紀錄片:沒有預演,沒有重拍,失手便是死亡

亞歷克斯成功登頂的那一刻,整個攝影團隊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是的,他們完成了一次不可思議的、偉大的壯舉。

“戰爭時代,人們喜愛歌舞片。今天,我們被亞歷克斯的故事鼓舞。”

80分鐘的記錄片,熱愛未停,冒險未止,亞歷克斯,還在路上。

所有懷揣夢想的人,如果你不停尋找極限,總有一天會找到它。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