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神祕人物”之須菩提祖師

西遊記這本書出自明朝中葉,流傳天下四百餘年,取經的故事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書中的主角配角抑或是打醬油的大大小小數百個之多,有些交代的清楚,卻也有些神秘人物留下許多疑問。我們今天所說的就是關鍵神秘人物之一須菩提祖師。

西遊“神秘人物”之須菩提祖師

大家都知道,孫悟空的第一個老師是須菩提祖師。他在全書中不過只出場兩回,戲份極少,是個一閃而過的人物,同時也是最神秘的人物--祖師不僅給了猴子的姓和名,而且還傳授了七十二變和筋斗雲。可以說沒有須菩提祖師就沒有猴子以後的事情,甚至也沒有了西遊記這本書。但是他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何所交的徒弟中只有闖禍的猴子這麼一個厲害人物?又為什麼要培訓孫悟空出來這樣的反骨仔呢?

西遊記所有人物包括仙佛凡鬼按空間劃分可以分為五類:一類是天庭,道家神仙的勢力範圍;二類是西天,在地裡上雖屬西牛賀洲,但由於是眾佛的世界,所以單獨分類;三類是四大部洲,魚龍混雜,居住著各類土生怪物與各類地仙,成分比較複雜;四類是江河湖海,基本上是水族的大本營;五類是幽冥界,屬於陰司衙門辦公地點。

這個“須菩提祖師”明顯不會是水族和幽冥類,因為這兩類人員本事不高,而且沒有長生的本事,況且猴子出山第一件事情就是“搶龍宮”和“鬧地府”,所以我們很容易把這兩類排除,“須菩提祖師”不在這兩類中。

孫悟空在靈臺方寸山上至少待了十年,所以“須菩提祖師”至少在人間也待了十年。“天上一日,下界一年。”人間的十年,相當於天上的十天。可你要知道天庭是要“點卯”的,西遊記第三十一回寫到“天師聞言,即進靈霄殿上啟奏,蒙差查勘九曜星官、十二元辰、東西南北中央五斗、河漢群辰、五嶽四瀆、普天神聖都在天上,更無一個敢離方位。又查那鬥牛宮外,二十八宿,顛倒只有二十七位,內獨少了奎星。天師回奏道:“奎木狼下界了。”玉帝道:“多少時不在天了?”天師道:“四卯不到。三日點卯一次,今已十三日了。”玉帝道:“天上十三日,下界已是十三年。”即命本部收他上界。”

“點卯”就是考勤,天庭的考勤制度雖然不是很嚴格,但也三天要點一次,而且考勤的範圍極廣,天上地下所有的神仙都在冊在案,一個也跑不掉,在第五十一回有過具體的盤查文字,簡直就是地毯式的:“可韓丈人真君領旨,當時即同大聖去查。先查了四天門門上神王官吏;次查了三微垣垣中大小群真;又查了雷霆官將陶張辛鄧,苟畢龐劉;最後才查三十三天,天天自在;又查二十八宿,東七宿角亢氐房參尾箕,西七宿鬥牛女虛危室壁,南七宿,北七宿,宿宿安寧;又查了太陽太陰,水火木金土七政;羅睺計都炁孛四餘。滿天星斗,並無思凡下界。”

如果祖師出身天庭,那麼在地上居住十年,至少也是三卯不到,焉有查不出之理?當然天庭點卯制度只適合神仙,至於神仙的坐騎是不點名的。“須菩提祖師”當然不會是神仙的坐騎,他老人家本領高強神通廣大,若在天上一定是高官要職,若是擅離職守未免太明顯了,所以,我們可以肯定,他不屬於“天庭”。

那麼,他會是“地仙”類嗎?我們先看一下號稱“地仙之祖”的五莊觀鎮元子的情況。書中第二十六回,眾仙對鎮元子有著相當高的評價“三星聞言,心中也悶道:“你這猴兒,全不識人。那鎮元子乃地仙之祖,我等乃神仙之宗。你雖得了天仙,還是太乙散數,未入真流,你怎麼脫得他手?方丈仙山東華帝君道:“你這猴子,不管一二,到處裡闖禍。那五莊觀鎮元子,聖號與世同君,乃地仙之祖。你怎麼就衝撞出他?觀音菩薩的說法也是一致:“你這潑猴,不知好歹!他那人參果樹,乃天開地闢的靈根。鎮元子乃地仙之祖,我也讓他三分,你怎麼就打傷他樹!””

看來鎮元子應該已經是地仙裡最牛逼的第一人了,但和孫悟空的交手過程中也拿猴子沒有辦法,他自己也承認:“這潑猴枉自也拿他不住,就拿住他,也似摶砂弄汞,捉影捕風。罷,罷,罷!饒他去罷。”無奈之下,還揶揄猴子道:“我也知道你的本事,我也聞得你的英名,只是你今番越理欺心,縱有騰那,脫不得我手。我就和你講到西天,見了你那佛祖,也少不得還我人參果樹。你莫弄神通!”可見二人誰也奈何不了誰,最後的結果是二人結拜為兄弟。鎮元子作為地仙之祖尚且奈何不了猴子,作為猴子師父的須菩提祖師會是“地仙”類嗎?明顯不是。

闡述到此,這位神秘的“須菩提祖師”的身份總算浮出水面--他屬於西天佛界的人物!那麼接下來問題是他為什麼要下到人間來?又為什麼化身成了道家的須菩提祖師來培訓孫悟空一隻闖禍的猴子呢?

西遊“神秘人物”之須菩提祖師

祖師在人間修行的地方叫靈臺方寸山,開辦的教育機構叫“三星派”,此機構據祖師自己說已經傳了十輩了。有輩分表為證--“廣大智慧真如性海穎悟圓覺”。已經傳了十輩的門派,應該是門徒眾多,天下皆知才對,可從書中看,似乎這三星派教育機構並不出名,只有附近的山野樵夫知道這個地方。也許你會說祖師就喜歡低調啊,而且菩提祖師教育有方,不會叫弟子到處臭顯擺,云云。且莫急,我們繼續往下看。

書中第二回寫到:須菩提祖師見猴子在山上已經做了七年的勞役差事,磨鍊已足,於是要當眾傳授猴子本領。只見他老人家先忽悠一句“道字門中有三百六十旁門,旁門皆有正果”,然後便一一列舉了術、流、靜、動四大門類可成正果的“學問”:術字門包括燒黃裱、請神仙、劃沙盤、問吉凶,據祖師說“能知趨吉避凶之理”,這其實是典型的矇騙婦孺的算命戲法。流字門包括儒、釋、道、陰陽、墨、醫等幾個流派,聽起來好像是研究哲學一類的,明顯捨本逐末。靜字門就更厲害了,講究“休糧守谷,清靜無為,參禪打坐,戒語持齋,或睡功,或立功,併入定坐關之類”,這些也是重形式的花架子。動字門最是“正果”,都是些“採陰補陽,攀弓踏弩,磨臍過氣,用方炮製,燒茅打鼎,進紅鉛,煉秋石,並服婦乳之類”。這些聽起來就頭暈:採陰補陽是房中術,進紅鉛是喝月經,煉秋石是熬製男人尿液作為靈藥,並服婦乳就是喝奶--這整個一個邪術流派。

猴子的目的是長生,於是都不學。祖師發怒了,一個撲通跳下講臺,拿起教鞭海扁了猴子一頓,這時候眾弟子的反應如下:“唬得那一班聽講的,人人驚懼,皆怨悟空道:“你這潑猴,十分無狀!師父傳你道法,如何不學,卻與師父頂嘴!這番衝撞了他,不知幾時才出來呵!”此時俱甚報怨他,又鄙賤嫌惡他。”

從以上的文字看出,眾人一般學習的內容便是這些蒙人的東西了,而且祖師還當眾揭示了這些旁門是無法長生的。大家明知道這些是旁門左道,卻也奉為經典,努力學習,他們的目的何在?答案很明顯,他們並不相信世間有長生的道術,只是想學些謀生的手段而已!似“三星派”這樣傳了十輩的大型旁門左道培訓基地,想要默默無聞實在很難。

所以,這個“三星派”從頭到尾就是個大騙局!一切的一切,都是為孫悟空一個人而設計的。和美國電影《楚門的世界》一樣,整個“靈臺方寸山”就是個大大的戲棚,祖師是總導演,滿洞的弟子(包括引路的樵夫)都是演員,他們其實都是須菩提祖師的親傳弟子,整個“三星派”正是為了這隻猴子而單獨設立的,什麼輩分歷史以及關於“三星派”的一切都是捏造出來的。

“須菩提祖師”絕對是個厲害人物,那石猴出世,“目運兩道金光,射衝斗府”,連天庭都可以驚動,何況這位本領高超的祖師?他已經看上了這隻猴子,也算定這猴子會找到自己。由於猴子不會騰雲,於是它要拜師只能在人間,也就是所謂的四大部洲裡去找;祖師選西牛賀洲開辦教學機構也是有原因的:東勝神洲者,敬天禮地,心爽氣平;北巨蘆洲者,雖好殺生,只因餬口,性拙情疏,無多作踐;我西牛賀洲者,不貪不殺,養氣潛靈,雖無上真,人人固壽;但那南贍部洲者,貪淫樂禍,多殺多,正所謂口舌兇場,是非惡海。

回到書中第二回:悟空道:“師父昨日壇前對眾相允,教弟子三更時候,從後門裡傳我道理,故此大膽徑拜老爺榻下。”祖師聽說,十分歡喜,暗自尋思道:“這廝果然是個天地生成的,不然,何就打破我盤中之暗謎也?”悟空道:“此間更無六耳,止只弟子一人,望師父大舍慈悲,傳與我長生之道罷,永不忘恩!”祖師道:“你今有緣,我亦喜說。既識得盤中暗謎,你近前來,仔細聽之,當傳與你長生之妙道也。”猴子通過了祖師的測試,得傳了所謂“長生之妙道”,後來祖師又傳了“七十二變”和“筋斗雲”。至此,猴子在“三星派”的學習算是一帆風順且成績優異。

可就在這個時候,祖師卻突然把猴子給開除了!不是畢業,也不是肄業,還把一切學籍檔案給抹掉了。還警告猴子:“你這去,定生不良。憑你怎麼惹禍行兇,卻不許說是我的徒弟,你說出半個字來,我就知之,把你這猢猻剝皮銼骨,將神魂貶在九幽之處,教你萬劫不得翻身!”這話說得多厲害啊!也多麼奇怪!他不是說如果你作惡行兇,我便叫你萬劫不復!而是說“憑你怎麼惹禍行兇,卻不許說是我的徒弟”,否則就把你萬劫不復了!

這是什麼意思?是怕猴子惹禍殃及自己嗎?不是!須菩提祖師非但不是怕猴子惹禍,而是唯恐猴子不去惹禍!這是教唆!這是有計劃的預謀!

這下就全明白了!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理解前面一切的鋪墊!這一切的一切,無非是一個目的:叫猴子出去闖禍!猴子闖的禍大家都知道,叫做“大鬧天宮”,可見目標是對準了“天庭”這一道家範圍,也就是說,他訓練這隻猴子,是為了對付玉帝這一天庭元首!再結合前面宏大的佈置,我們可以大膽地做出揣測:“須菩提祖師”就是西天佛界最高領袖的化身,也就是“如來”。

為什麼是“如來”,而不是二把手“觀音”或者第三第四把手?

一,有足夠的資源佈置,全西天佛國都聽他的。二把手也就南海小島上幾個跟班。

二,有足夠的利益需求,西天壓倒天庭(事實上,大鬧天宮中玉帝向如來求援後再也不能和如來平起平坐了)

以上是我抽絲剝繭後的妄言,各位就當酒後笑談可也!

西遊“神秘人物”之須菩提祖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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