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摸准黄金荣的破绽,利用露兰春和卢筱嘉,玩了一招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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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摸准黄金荣的破绽,利用露兰春和卢筱嘉,玩了一招釜底抽薪

这件事情还得从黄金荣捧女京剧演员露兰春说起。

这位露兰春本是黄金荣的一个徒弟、名叫张师的翻译官的养女。在黄金荣娶了林桂生、势力已雄霸上海法租界的时候,露兰春还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呢。

因为张师和黄金荣的关系,露兰春在小时候就常常到黄公馆玩,那时她就显出美人胚子的模样儿了,一双大大的黑眼睛,粉嘟嘟的圆脸,天真无邪的神气,在黄公馆里里外外蹦着跳着玩,管黄金荣叫公公,管林桂生叫奶奶。全公馆上下的人都喜欢她。

杜月生认识露兰春,是他来到黄公馆不久正在厨房里当差的时候,和师兄马祥生在一起,每次碰见露兰春的时候,总要去逗逗她叫声:“乖小囡。”露兰春就立刻笑着跑过来甜甜地叫一声:叔叔好!

童年的时候露兰春就和黄公馆的人混熟了。露兰春稍长大以后,她的养父张师带她去剧院看戏,现她乐感很好,是块唱戏的好料,就在家里请老师教她学戏,唱文武先生练刀马功夫。

谁知这露兰春一点就透,一学就会,没几天就已唱得有板有眼。这里正时兴女唱男角,露兰春唱生角,尤其是武生口里唱腔、身上功夫样样皆精,学了几年可以登台了。于是她开始了优伶生涯。

张师想让女儿找个后台,好使她在剧院里不受人欺负便带她来拜黄金荣。

露兰春几年不到黄公馆来,一来倒把黄金荣吓了一跳:好一个绝世美人!两道细细弯弯的秀眉,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目,面似桃花,唇似含朱,身段儿窈窕步法轻盈;一袭粉红滚黑边的旗袍,裹着刚刚长成的少女娇躯,勾出迷人的曲线,仪态娇雅衣饰华丽,清秀中透出风流,挺拔中饱含娇嫩,恰似一朵带露牡丹、出水荷花。

露兰春跟着张师款款走到黄金荣面前,甜甜地叫了声:公公好!兰春向您老问安!

一口地道的京腔令人倾倒。

这时黄金荣已看得两眼发直,顾不上答话,半天才扭头对张师道:好个张师,真有你的!把个女儿调理得可够水灵的!

然而他在这个少女面前,竟不知如何说是好了。坐在旁边的林桂生只淡淡地点了点头,就招呼别人去了,这时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露兰春以后会被黄金荣弄来取代她,成为黄公馆的女主人。

黄金荣见此美人心就再也放不下来了。

老板娘林桂生和黄金荣结婚时,年纪已不太轻,但是她心思缜密行事练达,为黄金荣出谋划策,立下了汗马功劳,在黄公馆的地位举足轻重,一直是一个主事的内当家。但是黄金荣被林桂生管束得太久了,心生厌倦。再说此时的林桂生早已人老珠黄。再加上黄金荣霸势已成,不思进取。林桂生既已没有什么用处,也就乐得把她踢开,好自由自在地寻欢作乐去。黄金荣心里装上了露兰春,就整天想着怎样讨好她,以博得美人的芳心。

马祥生足智多谋,善于见风使舵,他看出了黄老板的心思,一天他向黄金荣献策道: 师父咱们的‘九亩地’可是个好地方师父何不一用呢?

黄金荣问:那儿的四周不是咱们的店铺吗?哪儿还要做什么用?

马祥生悄悄地说:师父您没想到原来那是个破老舞台若拆了改个新大舞台,就凭那个繁华热闹的街面儿,生意肯定错不了。目前露小姐登台,正没有什么好去处,在外面搭别家临时的班子,离咱们家又远、又不方便,要是让她来咱们家的舞台唱戏,不是更合适吗?

黄金荣顿时茅塞顿开,眉开眼笑,一番筹划之后,他特地在华法交界的“九亩地”上建造了共舞台。这时戏剧舞台上男女合演还不很普遍,取名“共舞台”的意思,就是男女共同演的戏院。

露兰春登台唱戏,黄金荣亲自下戏院为她把场子,带一帮人为她喝彩叫好。

露兰春学艺精湛唱念做打皆有独到之处,人又漂亮,扮相风流俊雅,马上就一夜唱红,名声响遍了法租界乃至上海滩。共舞台从此场场满座生意兴隆,人们争相来一睹露兰春的风采。加上报纸的一宣传,露兰春摇身变为一流红星身价倍增。

该办的已经办了,黄金荣终于现出了本面目,逼露兰春当了他的外室。露兰春清楚大凡红伶,都逃脱不了被人玩弄的命运,更何况她露兰春是被黄金荣一手捧红的呢?

黄金荣整日留恋露兰春,有家都不回。林桂生尽管知道此事,可她也懒得管。她不管,可是有人想管,那就是一直在暗中寻找机会的杜月生。

杜月生虽然是黄金荣的徒弟,可他经过这些年的努力,已经羽翼渐丰,眼睛早已经盯上了上海大亨的位子,以他现在的身份,离大亨还有一段距离。于是,他背着黄金荣秘密见了露兰春,露兰春正为每天应付黄金荣这个老头子而伤心,见杜月生帮他出主意逃脱苦海,巴不得这样,便答应与杜月生合作。

其实杜月生已经看中了一个人。

此人是谁?

他就是浙江督军卢永祥的儿子———卢筱嘉。


杜月笙摸准黄金荣的破绽,利用露兰春和卢筱嘉,玩了一招釜底抽薪

卢公子年少气盛倜傥风流,也是一位翩翩公子,他一身白绸衫裤,带着两个跟班整天出入于酒肆、剧院、舞厅等声色场。

这位卢筱嘉年方22岁,交际甚广,他长居上海,对当地旦角名伶了如指掌。露兰春一唱红,各家报纸纷纷报道自然招惹了不少蜂蝶。卢筱嘉就是其中一个。卢筱嘉最爱听戏,他一听说报上捧露兰春,当即轻车简从专程前往老共舞台。

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这位公子哥儿来看戏,其实是看人来的。卢筱嘉到共舞台看了几次戏看中了露兰春。露兰春虽唱的是生角但风情做派一吟一唱都带有一种媚人的娇柔。卢筱嘉初次听露兰春的戏露兰春刚一出场一个飞眼就把卢筱嘉飞了个心猿意马。从此卢公子就盯紧了露兰春,戏台上下送花、约会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卢筱嘉这点动作,瞒不过杜月生,他正好借这根大树,扳倒师傅黄金荣,但此事要做得巧妙才行,免得事后被人知晓,说他背叛师门,那以后就没得混了。

露兰春按杜月生的计划,以一方丝巾做诱饵,勾起了黄金荣与卢筱嘉之间的矛盾。卢、黄争风吃醋以至斗殴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上海滩,人们估摸卢筱嘉不会善罢甘休,都在等待着看好戏。

卢筱嘉挨了一顿毒打,当然忍不下这口恶气,连夜跑回杭州去向父亲浙江督军卢永祥哭诉。卢永祥当即致电上海淞沪护军使何丰林,责令他出面为卢筱嘉出气。

1922年前后上海地区是皖系军阀卢永祥的势力范围,何丰林名义上受江苏督军齐燮元的管辖,而实际上则事事听命于浙江督军卢永祥。何丰林是卢永祥部下,怎能不尽心竭力地为他效劳。

就这样,上海第一大亨黄金荣,在老共舞台上被人绑架,消息迅传遍了上海滩,黄老板竟然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上遭人绑架,不说他的徒子、徒孙们觉得脸上无光,只说那些小泼皮、小混混们,过去靠在黄金荣门下吃饭的,也将黄老板低看了三分。黄金荣的老脸顿时跌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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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生、张啸林受师母召唤急匆匆来到黄公馆,商量出了几种救师傅的方案,可最后都行不通。不过杜月生往日的慷慨,这时候派上用场了,原先黄金荣的人马,公开或者半公开的投奔了他。小八股党的势力遍布整个上海滩,不再像以前那样偷偷摸摸的。

杜月生通过他的关系,让林桂生拜访了何丰林的老母亲,得到了一条明路。接着他单枪匹马,带上金廷荪准备的10根金条,到龙华去见何丰林。

杜月生心里明白,钱财能通神,要想在上海长久发展,官方的势力必须拉好。他见了何丰林之后,主动提出开一个名叫“聚丰贸易公司”的烟土公司,全力从事鸦片贩卖,让何丰林和卢永祥入干股享受分红。

作为军阀的何丰林和卢永祥,虽然手握重兵镇守一方,但除了盘剥榨取一点客商的赋税以外,并不直接与公司、商业打交道。如果一旦能在杜月生、黄金荣等人办的公司享受分红,那不是一件从天而降的好事吗?如此不出本钱白拿红利的买卖一旦错过可向哪里找去?何丰林当场拍板成交。

没过两天,卢永祥派了儿子卢筱嘉来沪与杜月生商谈。卢筱嘉此次与杜月生会面,两人一见面,居然谈得很投机,成了好朋友。原来涉及到争风吃醋卢筱嘉报私仇扣押黄金荣的矛盾,就变得芝麻大一丁点儿,一切便不言而喻了。

杜月笙摸准黄金荣的破绽,利用露兰春和卢筱嘉,玩了一招釜底抽薪

杜月生创立这个“聚丰贸易公司”,是为他的烟土事业寻找保护人的。因为当年的烟土生意虽然利润极大,却常常面临着丢失烟土的危险,土商、烟贩以至像黄金荣、杜月生这些大老板,常常被弄得忧心忡忡十分头痛。如果军、商彼此能够合作,他们的烟土运输就可化暗为明,由军警一体保护,严禁沿途骚扰,是能保证烟土生意永远平安财的最佳办法。而军阀看到利之所在,这无本而万利的生意,还有什么犹豫之理?当下一拍即合“聚丰贸易公司”成立局面豁然开朗了。

接下来,就是如何释放黄金荣了,按杜月生的意思,黄金荣好歹是上海滩第一大亨,一向威风凛凛的黄老板,被押到龙华关了五六天,最后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放了出来,不是要把面子丢光了吗?

何丰林连连点头暗暗佩服杜月生想得周到。杜月生提出两条:一是在龙华寺请一次客庆祝“聚丰”公司成立,也是何、黄两家认干亲的家宴。当然何老太太一定要出席;二是恳请何丰林向卢永祥说情,由卢永祥呈请北洋军阀政府6军部,颁一枚奖章给黄金荣并聘黄金荣为护军使衙门督察。

这两件不费吹灰之力的小事,何丰林自然一一答应照办。在军阀看来事情虽小,但却给大亨黄金荣争回了面子,补偿了黄金荣手下大小流氓的心理损失。

黄金荣在龙华寺吃了酒认了干亲又接受了6军部颁给的荣誉勋章携夫人风风光光地回到了同孚里黄公馆。

黄金荣遭此一劫,往日的威风扫尽,老婆林桂生也和他离了婚,上海滩众多流氓这才知道,天外有天,黄老板并非法力无边,也有“吃瘪”的时候。

在这场游戏中,杜月生是最大的受益者,他不但势力巨大覆盖整个上海滩,而且顺便把黄金荣的老婆林桂荣和外室露兰春给收了。他养着师娘林桂生,抱着名旦露兰春,成为上海第一大亨,排在黄金荣的前面,这一年,他27岁。他请杨度帮忙改名,改为杜月笙,字镛。

杜月笙搬进了华格臬路216号,现在他有了自己的公馆,手下的人员也做了重新安排。他是个很记得恩情的人,以前帮助过他的人,他都会报答的。

当年杜月生浪迹街头卖水果时,宝大水果行的黄文祥常常把好水果当做烂水果送给他,使他渡过不少难关。如今黄文祥的儿子黄国栋已经长大,他来找过杜月笙想谋职位,杜月笙知道黄国栋跟他的父亲黄文祥学做过不少年生意,最能理财,就决定让他前来做账房。银行取款支付,各项开支管理,来信和分事物,重要来客的接待等,就全交给了黄国栋。

此外杜月笙又找了杨筠心、邱曾受、赵琴波三人与黄国栋一起做账房。

杨筠心负责处理来的各种婚丧喜庆帖子,逢时逢节各处送礼,管理电话、水、电的修理装置和各种报纸分零星开支,年赏、节赏管理大厅清洁,招待来客的汽车司机和侍卫人员等。

邱曾受管理伙食账目厨房炊事员的人事调动并负责每月放杜月笙救济贫苦孤老的“善折”金额信时写回单簿等。

赵琴波负责带领“小开”们到外面玩耍,管理电话、水电费和所有大小挂钟等。

管家万兆棠原先也是宝大水果行黄文祥的门生,杜月笙进了华格臬路后就让他来当管家。几年后万兆棠积累了些钱,也吸上鸦片,日夜在杜宅工作,他渐渐吃不消了,向杜月笙推荐了兄弟万木林。这万木林识不得几个字,记忆力却极强,任何电话号码只要听上一遍就可牢牢记住,但是杜公馆的人都认为“木林”难听,就请常来走动的杨度将“木”字改为“墨”字。

万墨林负责管理茶房(服务员)、汽车驾驶员、厨司、门警、卫队等,外面打给杜的电话都由他先接听,然后才交杜月笙接,杜月笙向外打电话也都由万打通后再交杜接听。万墨林能记住亲友、门生、机关、企业等190个电话号码,成为杜月笙的电话号码簿。

,为了做好文字工作杜月笙又请了翁佐卿、邱访陌、王幼棠、胡叙五4个人做秘书。其中胡叙五是由黄炎培介绍的。

为了做好防卫,杜月笙又选了陆桂才、陈秦鹤、陈继藩、高怀礼等近身侍卫4人。陆桂才是张啸林的门生,他做过旧军队的军官,在社会上人称刘大麻子。他广收徒弟有一二千人之多,家住南阳桥开设维扬大舞台和荣贵祥香烟批行等。

陈秦鹤是台州白相人,也收有不少徒弟,兼开西藏路恒茂里内的恒雅书场和恒雅剧场、八仙桥第一旅馆、东自来火街的恒雅书场和恒雅剧场、八仙桥第二旅馆、顺昌路同乐剧场、同乐旅社等。

陈继藩较有文化,能说法语,是由法租界领事公馆华董张翼枢介绍来的,杜月笙认为他比较老实,抗日战争爆发后杜月笙去香港,也将他带去了。

高怀礼是北方人,曾在法租界巡捕房做过包打听,在淞沪警察厅担任巡官等职。

不久杜公馆又购进8部汽车,十几个司机由王宝钰管理。

杜月笙交往很广,他说三国曹孟德门下食客三千,谋士数百,也要达到这样的境界。一时间,民国的很多文人雅士,都成了杜公馆的座上客。

27岁的杜月笙在上海滩的青帮中,已是当之无愧的领袖,他在黑社会中的手段和他手中掌握的黑社会的力量,使他在整个上海滩的帮会中已变得举足轻重,如同遍及意大利和美国的黑手党的党魁们一样,他的触须已延伸到和正在延伸到各个领域,他已成为上海滩一个地地道道的黑帮教父。

这个时候上海滩上流行着这么一句话:有事找杜先生去!

从13岁离开家到上海滩打天下,到现在成为上海第一大亨,杜月笙这个大字不识几个的人,用了14年的时间。期间经过了多少辛酸和痛苦,有几个人知道?

他的精明,他的智谋,无人可比,很多学者都在研究他,他的成功之路其实只有两个字:人心。

得人心者得天下,这是他早在戏文中就听到的戏词,他记住了,而且记得很深。

他对别人说,人的一生有三碗面最难吃,那就是:人面、场面、情面。

这个时候,有人来找他了,那个人叫孙宝琦,为了救灾的事。(预知后事,请看下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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