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故事:范雎睚眥必報

戰國故事:范雎睚眥必報

范雎是秦昭王的重要謀臣,在秦國征服六國的大業中作出了重要貢獻。

范雎曾是魏國大夫須賈的門客。有一回,須賈帶著范雎出使齊國。齊襄王聽說范雎挺有才幹,就背地裡打發人去見范雎,還送給他百兩金子和一些牛羊作為見面禮,卻被范雎堅決推辭。不明真相的須賈卻懷疑范雎暗中串通齊國,回到魏國以後,就向丞相魏齊告發。魏齊聽了以後,非常生氣,下令嚴刑拷問范雎。打得他肋骨斷了幾根,門牙也掉了幾顆。范雎只好裝死,看守便用席子捲起他,扔在廁所裡。魏齊還讓那些門客往范雎身上撒尿,以警示其他人以後不要胡言亂語。

所幸范雎沒有死,他化名張祿,逃出魏國,到了秦國。范雎歷盡艱險來到秦國的都城咸陽。當時秦國的實權掌握在宣太后和她的兄弟穰侯魏冉手裡。范雎給秦昭襄王上了道奏章。秦王約定日子,準備在離宮接見他。

走到半道上,范雎瞧見秦王的車馬來了,故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毫不迴避。秦王身邊護駕的侍從大聲喊道:“大王來了。”范雎冷冷地說:“什麼?秦國還有大王嗎?”

秦王這時也聽見范雎在那兒嘟囔:“只聽說秦國有太后和穰侯,哪兒有什麼大王?”這句話正說到了秦王的心坎上。他趕緊把范雎請到宮裡,屏退左右,然後和他單獨交談。

秦王和范雎大有相見恨晚之意,范雎說:“秦國土地多,士兵又都十分勇敢,要想統治諸侯,也不是什麼難事。可是十五年來卻沒有什麼成就,這說明一方面丞相辦事沒有盡心竭力,另一方面大王您也有失策的地方啊!”秦王很好奇,問道:“我有什麼失策的地方呢?”這時范雎發現有人躲在旁邊偷聽,他不敢提到宮裡的事,就先說秦國對外的策略。

范雎說:“齊國離秦國很遠,中間還隔著韓國和魏國。大王要出兵攻打齊國,就算能獲勝,也沒法把兩國連起來呀,所以我替大王著想,最好的策略是遠交近攻。”秦王一聽,很有興趣地問:“什麼是‘遠交近攻’呀?”范雎解釋道:“對離我們遠的國家,比如齊國,要暫時與他們交好,先把一些鄰近的國家攻下來,這樣才能擴大秦國的土地,真正做到得寸則王有寸地,得尺者王有尺地,今舍近攻遠,不亦謬乎!所以先把韓、魏兩國兼併了,消滅齊國的日子也就為時不遠矣。”秦王聽了,連連點頭稱是,說:“秦國真要能打下六國,統一天下,就多虧先生了。”秦王拜范雎為上卿,並且按照他的謀劃,把魏國、韓國作為主要的進攻目標。

不久范雎又建議秦王廢除太后的權力,又收回了穰侯的相印。然後,秦王拜范雎為丞相,封地在應(今河南寶豐西南),號為應侯。

魏王感受到了來自秦國的威脅,非常害怕。魏國丞相魏齊聽說秦國的丞相是魏國人,就派須賈到秦國來求和。范雎聽說須賈到了秦國,便換了一身破舊的衣服去見他。

須賈一見到范雎,嚇了一跳,問:“范雎,你難道沒死嗎?”范雎說:“託您的福,我還活著。”須賈又問:“您在秦國,沒有遊說秦王嗎?”須賈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很瞭解范雎的能力,想探聽一下虛實。范雎當然明白鬚賈的用意,便回答說:“沒有。我是從魏國逃命出來的,哪敢再提什麼謀略了。”須賈見他衣服單薄,人凍得直哆嗦,心裡有些可憐他,就叫隨從拿出一件絲綿袍給他穿上,並且留他一起吃飯。

吃完飯後須賈又問道:“聽說秦王非常重用丞相張祿。我很想見見他,不知有什麼人能夠為我引見一下?范雎說:“我家主人倒是跟他挺熟的,我可以帶您去,讓他引見您。”范雎就把馬車趕來,又親自為須賈駕車,駛進秦國相府。

認識範睢的人,都趕忙避開,須賈覺得很奇怪。到了丞相府門口,范雎對須賈說:“您在這裡等著我,我先進去通報一聲。”須賈在門外等了半天,也不見范雎出來,就問守門的說:“范雎為什麼還不出來呢?那人答道:“哪兒來的什麼范雎,剛才進去的就是咱們的丞相張祿。”

須賈這才明白范雎就是張祿,立刻嚇出一身冷汗。他跪在地上,爬進了門,一直爬到范雎面前說:“我須賈瞎了眼,對不起丞相,犯了重罪。隨您怎麼處置我。”范雎說:“你有三條罪狀。你誣陷我出賣魏國,這是第一;當魏齊把我扔在廁所裡,侮辱我時,你竟然不制止,這是第二;你喝醉了酒,還往我身上撒尿,這是第三。”說到這裡,范雎的語氣突然又緩和下來,說:“不過你今天見到我時,給了我這件絲袍穿,還留我吃飯,總算還有點人情味兒。看在這件事的份上,我饒你不死。”范雎於是讓須賈離開相府,自己則進宮去請求秦王把須賈驅逐回國。

須賈到范雎那兒去辭行。范雎大擺宴席,把各國的使節都請了來,一起坐在堂上,卻安排鬚賈坐在堂下,在他面前放著餵馬的飼料,又命令兩個囚徒像餵馬一樣喂他吃。范雎恨恨地對他說:“回去告訴魏王,快拿魏齊的人頭來。不然的話,我就要帶兵血洗大梁。”

須賈回到魏國,把這件事告訴了魏齊。魏齊很害怕,先是逃到趙國,後來實在走投無路,就自殺了。

范雎發達以後,不忘羞辱須賈一番,以洩心頭之恨。成語“睚眥必報”就是這麼來的。

魏國通過一場可怕的冤獄,趕走了一位不可多得的傑出人才,卻讓秦國如虎添翼,變得更加強大。在生命危機的關頭,範睢不僅用智慧和冷靜成功逃生,而且由一個小人物搖身一變成了大國宰相,為施展自己的才能開闢了更加廣闊的天地。

但是,範睢對待須賈,是從個人利益的角度考慮問題的,完全是為自己打算,毫無藺相如釋廉頗的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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