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漢時期,中亞的烏孫、西域諸國,直接從屬於大漢。
康居、大月氏(zhī)、大宛(yuān)等國,畏懼大漢在烏孫及西域的勢力,貪慕大漢的財富與貿易,也長期與大漢交流、通使,保持著良好關係。
這三個國家更加畏懼匈奴人,對比之下,它們對天子的態度,明顯不像對單于(chán yú)那般恭敬有禮:大漢能給我財富,匈奴能要我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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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亞、西域諸國
直到匈奴內部爆發那一場滅頂之災——內部分裂,漠北出現了五位單于,匈奴正統呼韓邪單于向漢宣帝稱臣。
這一消息震動了鹹海以東的所有國家,從此之後,中亞諸國(甚至是遙遠的安息、大夏)開始“重漢而輕匈奴”。
呼韓邪單于在大漢的幫助下日益強大,另外四位單于中生存下來的郅支單于,不得不向西逃竄到東亞。
郅支單于的這一場西遷,又給中亞諸國帶來了一場大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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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色為蘇聯人認定的中亞,淺色為現代人所認定的,淡色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所認定的
被趕出草原的郅支單于
漢宣帝在位後期,匈奴內部分裂,草原上出現了五位單于。
虛閭權渠單于的兩個兒子——呼韓邪單于、郅支單于最終二分匈奴。
聰明的呼韓邪單于對於如何抱大腿,明顯比郅支單于懂得多。
中宗孝宣皇帝下甘露三年,呼韓邪單于進京朝拜漢宣帝,稱臣而不跪拜。漢宣帝令6萬騎兵送呼韓邪出塞,賞賜呼韓邪米、谷共三萬四千斛。
呼韓邪已經是大漢的藩臣,雙方關係密切。郅支見狀有點慌,也向皇帝送貢品、說好話,只可惜皇帝對他不冷不熱。
漢宣帝時期的大漢、匈奴、烏孫
孝元皇帝上初元五年,郅支請求將兒子送到皇宮侍奉漢元帝。
郅支和呼韓邪水火不容,元帝當然不想讓呼韓邪說閒話。
於是漢廷對“如何將郅支的兒子送走”,展開了討論。
衛司馬谷吉說:“如果將匈奴質子送到邊境就不管,讓他自己回國,路上若遭遇不測,我們這邊肯定是理虧的。我想直接將質子送回北匈奴,北匈奴見質子被遣回,惱怒之下必定會殺掉我。郅支若殺我,必定恐懼大漢出兵報復,到時必定會帶領部眾逃出草原。用我一人的生命,換來大漢整個北方邊境的安寧,是我畢生的心願!”
元帝同意了谷吉的意見,如同谷吉預料的那樣,他將質子送回北匈奴後,果然遭遇了不測。
殺谷吉,是一怒之下做出的決定,郅支害怕大漢報復。又見呼韓邪的兵力日益強大,怕被襲擊,只好每天琢磨著:“該跑路到哪裡去?”
中亞受匈奴、大漢影響很大,故被歸納進西域
恰巧這時,康居王向郅支拋來了橄欖枝。
烏孫已經臣服在大漢腳下數十年,仗著西域都護的保護,在中亞橫行霸道。
康居王畏懼烏孫,與手下的小王謀劃:“郅支單于在草原上的勢力岌岌可危,我們可以邀請他來康居,憑藉他的威名震懾烏孫。”
康居的使者將邀請函送達給北匈奴,郅支覺得很興奮: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於是帶領部眾西遷,西遷途中,匈奴人因為一個宿命——每次向西遠行軍必定會遭遇“劇寒”的天氣,損失了大量人馬。活著抵達康居的只有區區3000人,而正是這3000人,將幾十萬人口的康居國變成了“奴隸國”。
2014年世界匈奴人後裔大會,日本、匈牙利、伊朗、蒙古、土耳其等國紛紛派出代表。
在康居國翻身做主人的郅支
郅支一到康居,康居王立刻將女兒許配給了他。
郅支心想:你想做我老丈人?我有辦法治你。
於是也將女兒許配給了康居王,關於兩人見面如何互相稱呼,由於沒被史書記載,我們也無從得知了。
既然到了康居,也得幫人辦事,郅支多次借兵攻打烏孫,深入到烏孫國都,擄掠大量人口、畜產。
烏孫人也不敢反擊,只好東逃,空出了西面方圓五千裡土地: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如猛狼一般的匈奴人
郅支心想:都幫你打敗了烏孫,再怎麼滴,你也該把老大的位置讓給我吧?
康居收納郅支,就像劉璋收納劉備一般,活脫脫是引狼入室!
郅支自以為:雖然我是條喪家之犬,但我好歹是央央大匈奴的大單于,你康居只是喪家犬的狗腿子。
某次發怒,直接斬殺康居王的女兒、本土貴族、無辜百姓多達幾百人,全部肢解,扔進了都賴河中。
康居王也是敢怒不敢言啊。
匈奴弓複製品
只有3000軍隊,如何保障自己的安全?當然是築城。
沒有人民怎麼築城?康居人不是現成的勞動力嗎?
於是每天徵發500名康居人為自己築城,兩年之後才建好,中國史書稱之為“郅支城”。
算下來,這兩年中康居共貢獻了36萬5千人次的勞動力。
如果每個康居人都只幫郅支築一天城,等於康居一半的人口都為“郅支城”貢獻了勞動力。
築城的費用當然算在康居王賬上。
北匈奴逃竄,南匈奴歸順
郅支缺錢了怎麼辦?當然是徵稅。
沒有人民怎麼徵稅?當然是找中亞的國王們收保護費。
郅支派使者向闔蘇、大宛徵稅,兩個國家當然愛財,但也不敢不給。
也不知道同在中亞,被匈奴人從甘肅趕到這裡的月氏人,得知郅支單于到來的消息後,是個什麼感受。
貴霜帝國,被匈奴人趕到中亞的大月氏建立的帝國
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郅支既然敢殺大漢使者,縱使跑到天涯海角也難逃一劫。
他雖然能在中亞弱國面前作威作福,但總有能治他的國家。
西域都護手下的副校尉陳湯,徵發西域諸國軍士,組織起了一支四萬人的胡人遠征軍,萬里迢迢趕到郅支城,斬下了郅支的人頭。
陳湯回國後上奏的奏疏中有這麼一句話,一直流傳到了現在:“明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被中國人打成喪家犬的匈奴人,逃到中亞的一支成為了地頭蛇,逃到歐洲的一支,成為了“上帝之鞭”。如果阿提拉心裡不服,帶領部眾回漠北復仇,不知道能不能像攻克羅馬一般,攻克長安呢?
孝元皇帝下建昭四年
春,正月,郅支首至京師 。延壽、湯上疏曰:“臣聞天下之大義當混為一,昔有唐、虞,今有強漢。匈奴呼韓邪單于已稱北籓,唯郅支單于叛逆,未伏其辜,大夏之西,以為強漢不能臣也。郅支單于慘毒行於民,大惡通於天。臣延壽,臣湯,將義兵,行天誅,賴陛下神靈,陰陽並應,天氣精明,陷陳克敵,斬郅支首及名王以下,宜縣頭槀街蠻夷邸間,以示萬里,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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