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軍事為什麼這麼弱?從宋遼兩國第一年戰爭就看出來了

宋太宗太平興國四年(遼景宗保寧十一年,公元979)六月,宋太宗趙光義在消滅北漢後,馬不停蹄親率大軍北伐遼國。

由於宋軍在對北漢的戰爭中連續作戰半年,兵疲馬乏。再加上宋太宗在戰場之上棄軍逃跑,導致宋軍在幽州城(遼國稱南京析津府,今北京市)南的高粱河(今北京西直門附近)戰敗,損失慘重。在擊退宋軍的進犯後,遼景宗耶律賢看到了宋軍戰鬥力的羸弱,為了報復宋軍的進犯,同年九月,遼景宗派遣燕王韓匡嗣、惕隱(職掌皇族政教的長官)耶律休哥、南院大王耶律斜軫率領數萬大軍侵宋。

當遼軍抵達徐河北岸的滿城(今河北省保定市滿城區)時,先是被早已在此等待多時的宋方鎮州(今河北正定)、定州(今河北定州)守將劉廷翰、李繼隆、崔翰、孟玄喆、趙延進等人擊退,後又被鎮守高陽關(今河北高陽)的崔彥進在西山設伏重創,宋軍大獲全勝,斬首萬餘級,遼軍則傷亡慘重。幸好惕隱耶律休哥臨危不亂,率所部且戰且退,安全撤回遼境,遼軍才保存了部分有生力量。這就是宋遼戰爭史上的滿城之戰。

宋朝軍事為什麼這麼弱?從宋遼兩國第一年戰爭就看出來了

滿城之戰是宋遼戰史上遼軍首次主動侵入宋境的一場戰爭。在這場戰爭中,宋軍在頗為不利的局面下以弱勝強,擊退了遼軍的進犯,化解了河北鎮、定防線的危機。宋軍之所以能在此戰取勝,主要原因有以下幾點:

其一,宋太宗趙光義在高粱河戰敗後迅速調整了策略,在鎮州、定州、關南(瓦橋關、益津關、淤口關以南)設下重兵防守。這使得後來遼軍進入宋境後,這三個地方的守軍能迅速組織抵抗;否則,讓遼軍渡過徐河長驅直入,後果不堪設想。

其二,宋軍將領李繼隆、趙延進在關鍵時候主動抗旨變陣。趙光義在佈置河北防線時曾經親授陣圖給眾將,要求眾將按照陣圖排兵佈陣、指揮打仗。這種紙上談兵的做法幾乎葬送河北宋軍。危急關頭,李繼隆、趙延進主動承擔責任力主變陣,宋軍得以集中兵力,大獲全勝。

其三,遼方主將韓匡嗣是一個軍事門外漢。韓匡嗣本是遼景宗耶律賢登基前的府邸舊人。依靠和遼景宗的私人關係,他成為遼軍南侵的主帥。韓匡嗣毫無戰場經驗,在面對宋軍進犯時目瞪口呆毫無對策,導致遼軍慘敗。

可見,這場戰役宋軍雖然獲勝,但是勝得實屬僥倖。如果不是各種因素陰差陽錯全部對宋軍有利,僅靠趙光義蹩腳的指揮和軍事政策,宋軍將萬劫不復,河北防線也將不復存在,這對宋政權的打擊將是致命的。我們可以從滿城之戰管中窺豹,總結宋代初期的一些軍事政策。

宋朝軍事為什麼這麼弱?從宋遼兩國第一年戰爭就看出來了

第一,宋初依託周世宗時期奪得的三關為基礎,以鎮州、定州、關南為據點,以唐河、徐河為紐帶,在河北地區構建了一道看起來很穩固的防線,這條防線被宋太宗視為國防命脈。他組織人力,在國都開封到瓦橋關之間修建了一條寬闊的官道,方便京師禁軍可以迅速增援鎮定防線。

第二,宋初統治者利用陣圖,對武將進行遙控指揮,加強對武將的控制。鑑於五代時期武人亂政現象的教訓,趙匡胤在建立宋朝後對武將的控制極度嚴格。除了“杯酒釋兵權”解除握有重兵的大將石守信、王彥超等人的兵權外,對在外領軍打仗的將領遙控指揮也是重要手段。

早在王全斌平定後蜀時,趙匡胤就曾經面授錦囊,要求王全斌隨時依照錦囊行事,體現了趙匡胤對武將的絕對控制。宋太宗趙光義即位後,這種控制慾更是達到了極致。他親自設計出一張陣圖,要求將領按照陣圖排兵佈陣,將軍隊分為八個方陣,每個方陣之間相距百步。這種紙上談兵的行為可謂給宋軍將領排兵佈陣套上了牢牢的枷鎖。

在滿城之戰中,如果宋軍按照趙光義的陣圖佈陣,宋軍分為八陣,兵力分散,那麼面對契丹鐵騎的衝擊將會不堪一擊。幸好鎮州都監李繼隆和右龍武將軍趙延進力挽狂瀾,挽救了宋軍,也挽救了趙光義的聲譽。

但是滿城之戰的變陣勝利只是偶然因素。在日後的作戰中,趙光義屢屢使用陣圖禁錮將領的指揮,使得將領的排兵佈陣處處受制,宋軍面對外族屢屢吃癟也就不足為奇了。到了宋真宗趙恆主政的景德年間,面對蕭太后掛帥親征的契丹軍隊,宋軍王超指揮的按照陣圖排列的“鎮定大陣”更是如一隻舉步維艱的肥豬,臃腫不堪,毫無戰鬥力,成為戰場笑柄。

宋朝軍事為什麼這麼弱?從宋遼兩國第一年戰爭就看出來了

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趙光義對駐守河北的武將採取“以下制上”的策略。在滿城之戰中,鎮州守將李漢瓊、定州守將孟玄喆、關南守將崔彥進皆為節度使。定州守將崔翰為殿前都虞候,與節度使平級,但具體主持防線事務的卻僅僅是個雲州觀察使。

觀察使劉廷翰指揮節度使孟玄喆、崔彥進、李漢瓊等人,聽起來不可思議,但卻是在趙光義領導下的大宋朝實實在在發生的。這種以下制上的策略加強了對武將的控制,將武將亂政的禍事扼殺在萌芽狀態。但由於主持事務的主將官階低於手下諸將,在具體的戰役中難免造成指揮混亂的現象,這也是宋軍屢屢在優勢局面下失利的重要原因。

滿城之戰中,崔彥進、崔翰等人對劉廷翰給予了充分的支持,但這只是偶然現象,在日後的戰爭中,指揮系統的混亂將成為宋軍的致命頑疾。比如在滿城之戰一年後的瓦橋關之戰中,援救瓦橋關的鎮州、定州諸將就因為指揮混亂,屢次敗於遼將耶律休哥之下,逼得瓦橋關中的守將棄關突圍,令宋太宗趙光義大發雷霆。

滿城之戰是宋遼戰爭初期的一場重要戰役,這場戰役體現了宋太宗趙光義在軍事上的一些政策,筆者僅略做歸納,供諸位參考。


作者公子棄疾,讀史二十年,以歷史票友自居,愛歷史更愛美酒。寥寥數語,博君一笑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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