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登州阿雲案”農家女因丈夫醜陋將其殺害

清朝著名學者沈家本在其名著《歷代刑法考》中,重點記錄了中國古代法理學的重要案例“

登州阿雲案”。

這件驚動了中國法律史的登州阿雲案,起因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民間女子,而且,整個案件並不複雜。

宋朝“登州阿雲案”農家女因丈夫醜陋將其殺害

但是,關於此案的爭論,近千年間,幾乎沒有止歇。

話說,北宋時期,有一位名叫阿雲的女子,她雖然只是一位普通的農家女子,但是,卻引起了朝廷兩大重臣的爭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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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具體是怎麼一回事呢?

阿雲出生在登州(今煙臺),被父母強行許配給一個農夫作為妻子。婚後,阿雲嫌棄丈夫醜陋,竟然持刀想要殺了丈夫。

最終,阿雲丈夫的身體被阿雲砍傷,一隻手指也被砍斷了。

事發之後,阿雲的丈夫向官府報案。經過官府調查,阿雲犯罪事實確鑿,阿雲也對此事供認不諱。

宋朝“登州阿雲案”農家女因丈夫醜陋將其殺害

在封建社會,謀殺親夫乃是大逆不道的罪名。當地縣官深知此事重大,於是,上報給了登州官員。

登州的官員見到阿雲已經供認,本想按照謀殺親人的罪名定一個“惡逆”罪,然後,對阿雲從嚴處理。

但是,在仔細審理案件時,司法官發現了一個至關重要的細節。

宋朝“登州阿雲案”農家女因丈夫醜陋將其殺害

阿雲與丈夫結婚的時候,她還在為母服喪。而按照北宋的法律,母喪期間結婚是無效的。

因此,阿雲的行為只能按一般的謀殺罪論處。

司法官進而探查阿雲是否算自首,因為,按照大宋法律,自首的人可以從寬處理,如果,阿雲是自首的話,就可以免去死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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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阿雲是否算自首呢?

後世之人在研究此事時,從司馬光的著作中發現了阿雲被捕時的具體表現。

當時,縣尉們根據線索捉拿到了阿雲,並問她:“是不是你用刀砍傷了你的丈夫,你說實話我們就不打你。”

阿雲聽了之後,將自己的罪行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宋朝“登州阿雲案”農家女因丈夫醜陋將其殺害

從表面看,阿雲雖然承認了罪過,但並不算自首。可是,按照北宋時期的法律,縣尉並沒有審問犯人的權力。


因此,阿雲供認罪行的時候,還沒有進入正式的司法程序。因此,阿雲屬於自首。負責此案的司法官,同樣考慮到了阿雲的自首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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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登州司法官認為阿雲是自首,與受害者又不是夫妻關係,於是,判了阿雲“杖責二十,配役一年。”

不料,此事並不算完。

登州官員將此案上報給朝廷後,朝廷認為有疑問,於是,決定複核此案。就這樣,阿雲的案件被上報到了審刑院與大理寺。

宋朝“登州阿雲案”農家女因丈夫醜陋將其殺害

這兩地的官員在認真研究了此案後,認為:阿雲不僅在母喪期間出嫁,而且想要謀殺親夫,實在是罪大惡極。

因此,官員們認為應將阿雲絞死,以正人心。

宋神宗沒有否定兩地官員的判決,可還是默認了登州司法官的判決,將阿雲流放,將她編到當地的戶籍中並監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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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中,皇帝在法律上並不否認兩地官員的判決,但也認可了登州司法官的意見。倘若此事到此完結,阿雲案就不會再掀起其他的波瀾了。

但是,登州的司法官名叫許遵,他是一個非常較真的人。許遵聽說此案被複核為絞刑之後,頗感不服。


於是,他向皇帝上書,說:“審刑院與大理寺判錯了案子。”

宋朝“登州阿雲案”農家女因丈夫醜陋將其殺害

皇帝看了上書後,下旨讓刑部對此案進行審定。刑部官員認為審刑院與大理寺是正確的,而許遵是錯誤的。

許遵聽了之後繼續上書,他說:“依照法律,阿雲並未出嫁。所以,此案只能按照普通的傷害罪處理。刑部所言謀殺親夫,實為大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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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神宗見雙方的意見仍未統一,於是,將此案交給了赫赫有名的王安石和司馬光,讓他們二人仔細討論。

宋神宗本以為憑藉二人的學問,處理此案應該不成問題。不料,王安石堅定不移地站在許遵這邊,而司馬光則極力支持刑部。


此事愈演愈烈,甚至,引起了朝廷上變法派和守舊派之間的爭鬥。最終,作為“變法派”首領的王安石,在宋神宗的支持下獲得了勝利。

宋朝“登州阿雲案”農家女因丈夫醜陋將其殺害

而此案中的阿雲,也得以免除一死。

元豐八年(公元1085年),年僅三十七歲的宋神宗駕崩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宋神宗死後,朝廷的政局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之前的重臣司馬光,在新皇宋哲宗的召用下重新出山,擔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司馬光雖然年老,可仍未忘記十七年前的阿雲案。

宋朝“登州阿雲案”農家女因丈夫醜陋將其殺害

此時,阿雲早已刑滿出獄,而且改嫁生子。但是,在司馬光的堅持下,阿雲被重新定罪,最終被判斬立決。

此案涉及之廣,時間之長,在我國曆史上實屬罕見。阿雲案看似普普通通,但是,其中牽扯的東西確實太多。

後世之人論及此案時,對司馬光的做法眾說紛紜。

宋朝“登州阿雲案”農家女因丈夫醜陋將其殺害

司馬光對此案念念不忘十七年,究竟是為了捍衛法律,還是為了打擊變法派,實在是難以說清。

阿雲之獄,歷史評說多認為,“阿雲之獄”其實是一場變法之爭。雖然如此,但是此案的判處結果,卻成為中國古代司法上的一個亮點。

那就是:關係到古代傳統法律中最重要的刑法適用原則——關於自首的認定。

【《歷代刑法考》、《宋史·刑法志》、《宋刑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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