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軼事

汪曾祺軼事

一個人很少願意自己是另外一個人。

——汪曾祺

美術價值甚高

在西南聯大時,為完成《西洋通史》作業,汪曾祺精心繪製了一幅亞力山大時期馬其頓帝國的版圖。老師在發還作業時加了一段評語:“閣下之地圖,美術價值甚高,學術價值全無。”

汪曾祺軼事

比汪曾祺寫得還要好

聞一多教授兼是詩人、畫家,唐詩課上,他把詩與畫融會貫通來講解,出奇制勝,新人耳目。汪曾祺深為折服,且多所領悟。他曾為同學代寫了一篇李賀詩論的讀書報告,觀點大意為:他人寫詩是在白紙上寫黑字,而李賀寫詩是在黑紙上寫白字;頗有創見。聞先生閱後大為激賞:“比汪曾祺寫得還要好!”

這傢伙是個瘋子

在昆明,有一段時間,汪曾祺迷上了崑曲,並酷愛吹笛(崑曲的主要伴奏樂器是笛)。常於風恬月朗之夜,端坐在聯大校園的大槐樹下突出於地面的老根上,獨自吹笛,直到半夜。同學中有人說:“這傢伙是個瘋子!”

我跟你一對一

一事愜當,睥睨萬物。有一次,在昆明的一個飯館,汪曾祺看某人不順眼,就一直用鄙視的目光盯住此人不放,弄得那個人勃然大怒,跳起來咆哮道:“出去!我跟你一對一!”

那當然

一次,家人在一起議論“樣板戲”哪個好,汪曾祺插話道:“再過二十年,還不知怎麼樣呢。我看,也就是《紅燈記》《智取威虎山》能流傳下去。”——“為什麼?”——“有生活,有人物呀!”——“那《沙家浜》呢?”——“那當然!特別是其中的《智鬥》。”

你看看

汪曾祺因在《沙家浜》定“本”時,“應對稱旨”,有捷才,江青對他比較滿意。他是唯一一個敢在江青面前翹二郎腿,敢抽菸的人。在創作《杜鵑山》時,于會泳蠻橫專斷,對汪曾祺甚為輕慢,這讓他非常惱火。一次,于會泳指責汪曾祺寫的一句戲詞“僅防隔山煙塵漲”不通。他二話沒說,找來《杜工部集》翻出一句詩,往于會泳面前一放,說:“你看看!”

這回下個大蛋

汪曾祺住廿家口時,家中僅有一張寫字桌,還在小女兒屋內。女兒經常上夜班,汪曾祺常常要在晚上寫文章,又不敢進屋,憋得滿臉通紅,到處亂轉,儼然要下蛋的母雞找不到窩。等到女兒起床,他衝進屋內開始“下蛋”。家人開玩笑:“老頭兒,又憋著蛋了?”他頭也不抬,一邊奮筆疾書,一邊說:“別鬧,別鬧,我要下蛋了。這回下個大蛋!”

汪曾祺軼事

那有什麼

《湘行二記》發表後,有人問汪曾祺:“您是有意為之的吧?”他不動聲色地問:“怎麼了?”“那可是重寫《桃花源記》《岳陽樓記》呀!這事從來沒人幹過。”他依然不動聲色,眼望他處,默不作答。良久,他突然回過頭來,調皮的一笑:“寫了就寫了,那有什麼!”

我從不給自己打電話

林斤瀾常常在家中接到找汪曾祺的電話,就問對方號碼從哪得來的?對方說是汪本人。林又問:“他不是在開玩笑吧?”對方肯定地說:“不,認真的,他一個字一個字想出來的!”事後林斤瀾問汪曾祺,汪說:“我只記住這一個電話號碼。”又問:“那你自己家的不記得?”他斷然答道:“我從不給自己打電話!”

知道是您的

汪曾祺嗜酒。每次出去買菜,都要帶一個小酒瓶,到小酒館喝酒,然後再打一瓶帶回來晚飯時喝。有一次,買回菜來,卻怎麼也找不到他的小酒瓶,頗失落,整個晚上鬱鬱不樂。等到次日再去,遠遠看見酒瓶赫然站在貨架頂上,他喜躍交併,趨步上前,激動地說:“同志,那是我的!”服務員抬頭一看,忍不住樂了:“知道是您的!昨天喝糊塗了吧?我打了酒一回頭,您都沒影兒了!”

我能比你切得細

汪曾祺喜歡做菜。有一次切肉絲兒,一位親戚在旁邊看了說:“姨夫,我能比你切得細,也能比你切得粗,就是不能像你一樣切得不粗也不細。”汪曾祺甚為得意,誇他說到點子上了。

你的畫值不了錢

汪曾祺畫畫,兩個孫女在一邊“評論”——卉卉:“老頭兒你真浪費,留這麼一大塊空白乾嘛?”方方:“要不,再畫只小鴨子?”卉卉:“別瞎畫,等老頭兒死了,沒準這張畫可就值錢了!”汪曾祺聽了哈哈大笑:“說我的畫值錢,我愛聽!甭管活著還是死了。”卉卉卻並不買帳:“你的畫值不了錢!”“為啥?”“人家求,你也畫,不求你上趕著也畫。這麼濫的畫兒,還想值錢?”

我只能居第三位

幾位小同鄉去拜見汪曾祺,他微笑著問:“跟高郵相比,還是北京大吧?”令人倍感親切。眾人甚是崇敬地說:“高郵除了秦少游,就是您了。”汪曾祺正色道:“不對,高郵雙黃鴨蛋比我名氣大多了,我只能居第三位。”眾皆粲然。


分享到:


相關文章: